楚琛聽了事情的經過,也不禁長舒了一口氣,隻要這種改進型的包漿液沒有在蔡建軒這夥人的手裏就行。不然這種包漿液的配方肯定會傳出來,到時古玩市場真有可能假貨橫行,這個行業也就毀了。


    這時,楚琛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師傅,這次的行動是什麽時候進行的?”


    “今天淩晨。”


    劉老又加了一句:“地點在京城和燕省的邊界處。”


    “這不對啊!”楚琛皺了皺眉頭,有件事情他有些想不明白。


    “什麽不對?”劉老有些好奇的問道。


    楚琛笑著說道:“蔡建軒這夥人肯定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今天算是什麽意思……”


    原本,楚琛以為行動的時間是在幾天前,那麽蔡建軒那夥人可能覺得壓力太大,所以才安排了今天的“送禮”以示警告。但現在他卻從劉老口中得知,行動是在今天進行的,那收繳到的幾件瓷器是什麽意思?


    楚琛冷笑道:“蔡建軒這夥人的算盤打的可真好,一邊警告,一邊卻又在出貨,居然一點都不擔心我們會動怒。”


    聽了楚琛所言,劉老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而且以蔡建軒的頭腦顯然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要說這些瓷器準備等一段時間再出貨吧,但那個負責人又說,瓷器已經被預訂了,明天就會交給買家。


    既然如此,那這兩件事情又為什麽要一起進行呢?難道蔡建軒是覺得他們發現不了?但有句老話說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做了,那總會有被發現的可能。


    況且,有可能在那小夥子登機之前,他們得到了今天淩晨的行動消息,那又為什麽不製止呢?他們不擔心弄巧成拙嗎?雖然也有可能不知情。但種種不尋常的表現,還是讓楚琛和劉老想到了一種可能。


    沉吟了片刻,劉老笑了起來:“看來,這夥人並不齊心啊,這對咱們來說確實是個好消息。”


    楚琛笑著表示同意,既然這夥人很可能麵和心不和。就有從內部擊破的可能。俗話說的好,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最容易從內部被攻破,也許今天這個發現,就是把這個團夥連根拔起的契機。


    這時,楚琛看著桌上的瓷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說道:“師傅,您覺得這些瓷器會是在哪生產的?”


    “看來你也想到了。”


    劉老哈哈一笑道:“要不是今天查到這些瓷器,而且那人一個月前見過迴國的蔡建軒,差點被他給糊弄過去了,這家夥居然不聲不響的就迴了國,還真是膽大!”


    “那個人有沒有說法,蔡建軒在哪裏?”楚琛聽了話很是激動。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不過話剛問出口,他就想到自己問了句廢話。如果有蔡建軒的消息,師傅早就告訴他了。


    劉老的迴答也證實了楚琛的想法,那位負責人根本連蔡建軒的人都沒見到,隻是蔡建軒派人和他約了家飯店,把東西轉交到了他的手中。


    “既然他迴了國,這次就不能再讓他跑了!”


    劉老狠狠的握了握手。隨即他長歎了一聲:“哎,這次失算了。原本以為他這段時間肯定會呆在國外,沒想到居然也會玩這種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把戲。早知道這樣就不輕舉妄動了。現在隻能亡羊補牢,希望為時未晚吧。”


    楚琛連忙說道:“我迴去後也會讓朋友幫忙的。”


    “蔡建軒現在已經做了整容手術,等會我把畫像給你。”


    劉老點了點頭,接著笑道:“搞了半天,還是要讓你動動手才行。”


    “這是我應該做的嘛。”


    楚琛嘿嘿一笑,接下來,因為時間的關係,他和劉老又聊了一會後,就告辭迴家了。……


    第二天,楚琛獨自一人開車前往自己的博物館。


    到了之後,大家先是寒暄了幾句,期間楚琛把濠境帶迴來的小禮物送給俞仁朋等人,接著,俞仁朋就開始為楚琛介紹這段時間的工作進度。


    按照原先的計劃安排,現在博物館裏的主要的安防措施已經完工了,楚琛轉了一圈,覺得比較滿意,已經算的上是360度無死角了,不誇張的說,連隻蒼蠅都逃不過。


    但好的設備也要配套的規矩與合格的管理,不然設備再好,被經常開小差的人操作,也不會起多少作用。


    好在這兩方麵,楚琛都是拿來主義,有趙齊瑞幫他安排,他一點都不擔心。


    關於人手方麵,還有就是技術員、解說員和禮儀了,因為俞仁朋的人脈,這些也都不用楚琛操心,再加上禮儀有劉瑞達的公司幫忙,這方麵也不用他來操心。


    等俞仁朋逐條的把事情交待清楚,楚琛一迴憶才發現,原來開家博物館有這麽多事情要辦理。而且這其中還沒算最為重要的展品,要知道,這些文物的保存以及保養,也是一件非常繁瑣的事情。


    好在,這些工作有俞仁朋和專門的技術人員負責處理,不然讓楚琛非得焦頭爛額不可。


    把這段時間的事情交待完畢,俞仁朋就用正式的稱謂,跟楚琛說道:“館長,還有幾天你就要結婚了,展館的布置,你覺得什麽時候進行?”


    博物館的許多展品都價值不菲,而且楚琛又是館長,如果布置展館的時候不在場肯定說不過去,但沒幾天,楚琛又要結婚了,在時間上肯定會有些衝突。


    楚琛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盡量把我自己的時間合理安排一下,我在的時候咱們就布置展館,其它時間就把展品品進行分類整編,大家覺得怎麽樣?”


    “行。”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


    可不要覺得分類編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事實上。展品的照片、尺寸、數據等方麵都要一一記錄在案,再加上楚琛名下的藏品又多,過幾天還有一批海撈瓷托運過來,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處理好。


    工作的事情安排完了,大家就相繼散去各忙各的。隻剩下楚琛和俞仁朋以及現在作為俞仁朋助手的方進波。


    說起來,方進波這段時間的工作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再加上他勤奮好學,對古玩又相當的喜愛。俞仁朋看在眼裏,對方進波非常滿意,就跟楚琛說想重點培養他。對此。楚琛也高興的答應了,於是就讓方進波做了俞仁朋的助理。


    俞仁朋想到了件事情,說道:“對了,前天我朋友有件清代的鶴頂紅鼻煙壺要出手,問我要不要。我看著覺得不錯,價格也便宜,就以博物館的名義買下來了。要不,咱們現在去看看吧。”


    俞仁朋作為博物館的副館長,也有為博物館收購古玩的權限,當然,他買了之後肯定也是要經過博物館的專家重新鑒定,並且價格同樣也有限額。高於限額得經過楚琛的同意才行。


    “行。”楚琛點了點頭,隨即有些好奇的問道:“師兄,你怎麽沒有自己留下來啊?”


    俞仁朋笑著擺了擺手:“我對這種動物製品一般都不敢興趣。要不是因為我現在在你這裏工作,我早就推掉了。”


    聽見這話,方進波就好奇的問道:“鶴頂紅不是毒藥嗎?怎麽也能製作成鼻煙壺?”


    楚琛笑著說道:“咱們古玩裏的鶴頂紅可不是什麽毒藥,而是一種鳥類的頭骨。”


    “啊,難道是丹頂鶴的頭骨?”方進波顯得很驚訝,如果丹頂鶴的頭骨。那可是人們熟知的保護動物,被人知道太容易生流言蜚語了。


    “這怎麽可能……”楚琛哈哈一笑。就為方進波解釋了一下鶴頂紅的由來。


    古玩裏的鶴頂紅不是傳說中的那種毒藥,其實是盔犀鳥的頭蓋骨。原產自東亞熱帶雨林的盔犀鳥。因頭胄質地堅實美觀,而為人獵捕製成工藝品,並曾以進貢及貿易等方式傳入我國,名之為鶴頂。因此,這玩意國內沒有,都是從外麵進口的。


    鶴頂在元代已入我國,但廣為國人所知則是鄭和下西洋之後,這東西常常被作為貢品。不過,明廷對四方貢物例有迴賜,其實是變相的交易。鶴頂雖然不是經常有的貢品,但製度上亦須訂定價格以為依憑,弘治間以鈔價計,定其值是“一個一貫”。在當時,朝貴多用其製作杯、腰帶等以資賞玩。


    明中葉後國勢日衰,貢品嘛當然也沒有了,於是就導致這種東西逐漸稀有。有道是物以稀為貴,於是價格猛漲,而且許多人因為沒見過活物,於是就以訛傳訛了。


    到了清代那會,因為實施海禁政策,與產地貿易斷絕,更是逐漸成了絕響。


    楚琛邊走邊為方進波講解,走到俞仁朋的辦公室門口時,也講解的差不多了:


    “這東西在清代的時候就已經等於一公斤象牙價錢了,現在價格更是昂貴,不過盔犀鳥現在已經是瀕臨滅絕的物種,肯定不可以隨意捕殺,如果是當代的製品,咱們這裏不能收購。”


    “嗯,我記住了!”方進波了然的點了點頭。


    俞仁朋走進他辦公室的休息間,過了一會,他就拿著一隻盒子走了出來。打開盒子,裏麵放著一色澤金黃的鼻煙壺。


    犀鳥科鳥類部分有頭胄的品種,一般多為空心,唯獨盔犀鳥為實心,所以能用於雕刻。而且,談到細膩程度和潤澤,大概除了玉石之外能比的了鳥頭的根本沒有了,骨頭有骨紋,象牙有牙紋,木頭有木紋,唯獨這種鳥頭什麽紋也沒有,半透明,經過雕琢後拋光出來,通俗一點來講,感覺像果凍。


    眼前這隻鼻煙壺就是這樣,看起來頗為悅目。此壺整體高不過六厘米左右,扁圓形壺體,圓口,短頸,折肩,整體造型優美。壺腹部剔地浮雕牛郎織女故事。構圖巧妙,畫麵豐富,細節處理得體,故事表現恰當。肩部雕刻葫蘆和拐杖,屬暗八仙紋樣。


    楚琛經過觀察判斷這件鼻煙壺應該是清中期時製作而成,整體可謂雕工細膩,超凡脫俗,再加上材質極為珍罕,存世之佳作更是鳳毛麟角,還是非常珍貴的。


    楚琛點頭道:“不錯,不錯,保守估計,這東西的市場價值應該在六到八萬左右。”


    俞仁朋笑道:“我那朋友隻要了兩萬。”


    “怎麽這麽便宜?”楚琛聽了這個價格有些驚訝。


    俞仁朋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麽迴事,那天他看上去很著急,而且還隻要現金,要不是我因為有事,身上正好帶了一萬五的現金,又找別朋友借了一點,不然真買不下來。後來我不放心,還找幾位朋友打聽了一下,結果都沒聽說他家有什麽事情。”


    “或許是他臨時有什麽急事吧。”楚琛也隻能這麽想了。


    正在這個時候,俞仁朋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走上前拎起了電話。


    “是我……嗯?……好的,你把電話交給保安……”


    把電話放了迴去,俞仁朋就表情有些古怪的說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而且他居然又有東西要出手,真是奇了怪了,如果他家裏有什麽事情的話,總會有風聲傳過來的啊!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楚琛說道:“等他過來問問清楚吧,別最後引起什麽糾紛。”


    俞仁朋點頭稱是:“應該的,如果他不說,寧願不買。”


    沒一會,保安就帶著一位將近五十歲,身材微胖,頭發已經明顯禿頂的男子走了進來。


    俞仁朋先給雙方做了下介紹,隨後有些驚訝的說道:“老賈,怎麽才三天不見,你居然瘦了這麽多,你不會身體出了什麽問題了吧?”


    男子名叫賈宇強,他原本是一位將近一百九十斤的胖子,現在看上去不過才一百四五十斤。兩天不見,居然瘦了這麽多,再加上他又急用錢,也難怪俞仁朋會覺得他身體出了什麽問題了。


    但俞仁朋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賈宇強確實得了什麽重病,怎麽可能沒有風聲傳出來,而且他又怎麽可能親自來賣東西?


    “哎!”賈宇強長歎了一聲,搖了搖頭:“一言難盡啊!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咱們還是先看東西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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