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盞釉色肥厚,窯變煥發出金銀色的光芒,紋理流暢均勻,十分難得。底足露胎呈色紫褐色、粗而堅硬、重如鐵渣。


    楚琛用手撫摸釉麵時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有一種凹凸不平的感覺,在對著光源以45度角觀察時,就能夠很清楚地看到那些“兔毫絲”都是凹陷於黑色的釉麵之下的。


    而在高倍放大鏡下,可見其釉麵開細小蟬羽紋,點綴著雪花片般的金星、銀星。其流淌下垂的兔毫紋,呈現著濃淡深淺、曲曲彎彎不規則的宛如西北黃土高原的丘壑,呈色上濃下淡,以至消失,給人一種自然的美感。


    從以上幾個特征來看,楚琛覺得,這隻兔毫盞應該是一件真品,用異能檢驗過後,也確實和他想的一般。


    宋建窯黑釉碗甚多,但如此件這麽好的釉水顯然非常少見。關鍵是此兔毫盞的圈足內刻有豎行“供禦”二字,說明這是貢瓷,可謂是非常難得。


    接著,楚琛又拿起另外一隻兔毫盞,仔細打量過後,同樣也是一隻“供禦”兔毫盞。


    等楚琛把手中的兔毫盞放迴錦盒之後,牛局長連忙問道:“楚少,不知道您覺得這對小……哦,兔毫盞怎麽樣?”


    “這對兔毫盞不錯,我確實挺喜歡的。”楚琛嗬嗬一笑道。


    牛局長聞言心裏很高興,連忙說道:“古玩我們也不懂,楚少,還是您開個價格吧。”


    楚琛想了想,伸出兩根手指,剛想說話,牛局長就滿臉驚訝的說道:“楚少,這對小碗能值兩萬?也太多了點吧!”


    楚琛哭笑不得的說道:“不是兩萬,是二十萬!”


    聽到楚琛的迴答,坐在對麵的牛俊峰差點把剛喝到嘴裏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牛局長同樣也是震驚的目瞪口呆,過了半響才有些張口結舌的說道:“您……您沒搞錯吧。這這麽一對黑不溜湫的小碗,居然值這麽多錢?”


    這麽精美的一對兔毫盞,到牛局長嘴裏就變成黑不溜湫的小碗了,實在讓楚琛有些無語,他開口說道:“牛局長,這對兔毫盞本身就是難得的精品,而且您要知道這可是貢給皇宮裏用的。價值當然就不一樣了。”


    “那也太多了吧?”牛局長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


    楚琛有些無奈的說道:“牛局長,我可是買方。難道我還能照著原價翻幾番不成?我跟您說,就這個價了,如果您覺得不合適的話,那就算了!”


    牛局長聞言,急忙嘿嘿笑道:“這哪能啊,我不是怕您吃虧嘛!不說這個了,您看看這個盒子裏麵的。”


    說著,他把另外一個錦盒打開,接著說道:“您看看,這對小杯子。之前聽鑒定的人說叫作什麽雞缸杯,說是清代仿的,之前那人還勸我轉讓給他,不過那時候,我並不缺錢。就沒答應。”


    “什麽?雞缸杯?”


    話音剛落,楚琛已經顧不得其它,迫不及待的向錦盒裏麵看了過去。


    隻見錦盒裏麵放著一對小巧玲瓏的杯子,杯敞口微撇,口下漸斂,平底,臥足。杯體小巧,輪廓線柔韌,直中隱曲,曲中顯直,呈現出端莊婉麗、清雅雋秀的風韻。


    杯壁飾圖與型體相配,疏朗而渾然有致。外壁繪出雌雞帶領數隻雛雞悠然覓食,雛雞各有盼顧,情態可愛傳神,間以湖石、月季與幽蘭裝飾,觀之頗為情趣盎然。


    從外形上看,這正是大名鼎鼎的鬥彩雞缸杯。


    在古玩界,鬥彩雞缸杯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其中最負盛名的則是明代成化年間的鬥彩雞缸杯。每當說起成化鬥彩雞缸杯,人們都禁不住眉飛色舞,心神向往之情。


    而且鬥彩雞缸杯不禁是現在值錢,最早載有明代成化鬥彩雞缸杯價值的明代萬曆《神宗實錄》中就有寫道:“神宗時尚食,禦前有成化彩雞缸杯一雙,值錢十萬。”另據明代萬曆沈德符《野獲編》中稱:“成窯酒杯,每對至博銀百金。”


    而乾隆皇帝更是曾賦詩《詠雞缸杯》讚曰:“朱明去此弗甚遙,宣成雅具時猶見。寒芒秀采總稱珍,就中雞缸最為冠。”


    鬥彩雞缸杯在古代就如此名貴,到現在那更可以說是價值連城了,而且成化鬥彩瓷器的存世量本來就不多,據不完全統計僅有兩百五十件左右,而且基本上存於寶島和京城故宮,民間極少。


    而這兩百多件中大部分存於寶島,存於京城故宮的並不多。而雞缸杯在其中又隻是極少的一部分,更為稀缺,京城故宮都僅有幾件而已,在民間可以說謂鳳毛麟角。物以稀為貴,鬥彩雞缸杯的價值也就顯而易見了。


    正因為鬥彩雞缸杯如此出名,以至引來仿製不息。清康熙、雍正、乾隆、嘉慶、道光各代無不仿燒。其中以康熙時仿品最佳,從造型到紋樣都貼近原作。


    以眼前的就對鬥彩雞缸杯而言,光以繪畫的風格和精細程度來說,如果是清仿的,那最大可能是康熙年間的仿品,不過至於到底如何,那還要上手之後才能知道。


    楚琛鄭重的把杯子從盒子裏麵拿到手中,他首先觀察的就是底心,隻見內寫有青花雙方欄內楷書“大明成化年製”雙行六字款,字體看起來有些歪斜不正。仔細觀察,每到筆鋒轉處則稍慢,停筆時都會出現鑽料集中的情況。


    看到這種獨特的款識,讓他心裏不禁一震,因為從款識上看,這並不是牛局長所說的清仿,而是成化本朝的款識。


    縱觀成化一朝寫款皆是這種稚嫩略顯笨拙的年款,這也是成化瓷器的一大特色,而且仿起來不易。明代嘉靖、隆慶、萬曆三朝和清代康熙、雍正、乾隆三朝,都有成化款之仿作。仿品的色彩和款識與真品雖有相近之處,但仍有破綻可尋。


    明時的仿款顯得筆畫粗重,排列稀疏,圈欄過大,與成化款的筆法貌似而筆力不同,色彩也濃而不豔,隻有雲朦、氣泡與成化窯相似。而清三代仿品款較明代仿款為優,特別是在調配顏色和款識寫法上,與真品甚似。


    不過,成化真款都顯有一層雲朦,有氣泡如珠,字體青花色晦。而清代仿款在放大鏡下可以看出雲朦很淡,氣泡不勻,字的青色亦顯渙散,胎色微透黃或白色閃青,底足釉砂相連處少微黃色。


    因此,以款識來判斷,這隻杯子很可能就是成化雞缸杯。


    楚琛沒想到,手中的杯子居然有可能是件真品,這讓他禁不住雙手都有些個發顫。


    要知道,近數十年以來,成化雞缸杯前後隻有三次出現在拍賣會上,皆為太倉仇氏釋出,分別見於香江蘇富比1980年秋拍“太倉仇氏抗希齋珍藏瓷器專場一”第31號拍品和1981年春拍“太倉仇氏抗希齋珍藏瓷器專場三”第429號拍品。


    成交價已經是528萬港幣和418萬港幣,其中一件後現於香江蘇富比1999年春拍第409號拍品,成交價更是驚人的2917萬港元,成為當時我國古代瓷器成交的最高記錄。


    如果這真是一件成化雞缸杯真品,不說價值如何,就以其稀缺性,他也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它買下來。


    楚琛深吸一口氣,接著專心致誌的研究起來。


    要證明這是不是一隻真品,那胎和釉是最主要的判斷依據,楚琛細細觀察,隻見胎質潔白細膩,薄輕透體,可謂胎薄如紙。如果是真品,那迎陽光看,胎質呈牙黃與牙白色,圈足露胎處可以看到有窯紅。


    楚琛走到窗前,迎光打量雞缸杯,果然看到上述的表現,而且圈足露胎處有粘沙現象,此沙是鉀果煉釉剩下的顆粒狀細沙,經過燒製後的產物,看起來晶瑩透亮。而清三代仿品窯紅較淡,新仿窯紅較重,足底粘沙是黃沙,此沙不透明,無油光。


    看完了胎,再看釉,此杯白釉呈鴨蛋青色,柔和瑩潤,表裏如一,這也正是真品的特征。如果是清三代仿成化雞缸杯,則釉薄泛青白色與粉白色,油潤不如成化。新仿雞缸杯釉很像成化釉,青中泛黃,但是整體釉混濁不透明。


    楚琛又用放大鏡細致的觀察此杯的顏色,而此杯的顏色也和真品一般無二,鮮豔明亮,特別是黃綠色的玻璃感很強,入眼呈黃綠姹紫色,而紅色則豔如雞血。


    明成化鬥彩雞缸杯的紋飾布局合理,筆法流暢圓潤,畫意生動活潑。其繪畫是由宮廷禦用畫家,設計好了圖樣之後,上報禦批,而後由“仁智殿”的老師親自在小杯上以半工筆手繪而成。


    如是成化真品,那兩組雞群定是描繪的姿態栩栩如生。畫中山石清秀,蘭草幽青,一派盛世景象。而眼前的這隻雞缸杯上的繪畫也是如此。


    所以,根據以上幾個特點,楚琛已經有了八、九分的把握,可以肯定這是一隻真品了,不過畢竟是價值數千萬的東西,出於謹慎的心理,他還是用上了異能,而結果並沒有出現意外,他手中的這隻雞缸杯確實是成化年間的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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