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喬生並未說謊,隻是含糊其詞說是判官,並未道出是哪一個判官。


    畢竟地府的判官多了去。


    經城隍一番解釋,原來幫助喬生的判官生前竟是晉寧縣衙的楊主薄。


    楊主薄乃是窮苦書生出身,為人正直,且樂於助人,從不與當地的官吏富商同流合汙,稱得上是一股清流。


    可惜他隻是九品芝麻官,縣衙裏的事也輪不到他作主,隻能協助處理一些雜務。


    無意中與喬生結識之後,因二人個性相投,又同為讀書人,故而時常有所往來。


    但不幸的是,二人相識不到幾個月,楊主薄便因病而亡。


    因其平日裏與縣衙一幫官吏格格不入,死後竟無人幫著處理後事。


    喬生聽聞消息之後,當即找到楊主薄的妻子,協助其裝棺、找車,並不遠千裏一路護送楊主薄的遺體迴到家鄉安葬。


    楊家千恩萬謝,要酬謝其銀子,喬生卻一文錢沒收獨自返鄉。


    之後,地府官員念著楊主薄生前為官清廉,為人正直,舉薦其為判官。


    楊主薄念著喬生當年的恩情,故而獲知他與連城乃枉死之後,這才作主送二人還陽。


    隨後,陌子鳴又向城隍打聽了一些關於城中胡人的事。


    說起那些胡人,城隍也頗有些無奈,畢竟他乃地府官員,陽間很多事情他是不方便插手的。


    不過,提供一些消息倒是沒有問題。


    聽到城隍一番訴說之後,陌子鳴方才知道晉寧縣的胡人為何如此囂張。


    原來,他們在這裏還真有一個組織,也或者說是一個情報的中轉站。


    晉寧縣的地勢比較特殊,雖非邊關,但卻屬於中原進出關的一個重要通道。


    因此,這裏活躍著不少他國細作。


    當然,為了掩人耳目,這些細作往往會化身商人、夥計之類的身份,甚至於青樓裏麵也有一些女細作。


    同時也為了便於收集情報,以及安全等方麵的因素,官府方麵也是需要滲透的。


    如此種種,也就導致了這些個胡人在晉寧縣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勢力,普通百姓根本不敢輕易招惹。


    既然獲知了這些的情況,陌子鳴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且不說別的因素,就憑他是堂堂朝廷三品要員,這件事也要管到底,要將這些個細作連根拔起,讓他們不敢輕易踏入中原。


    迴到客棧,陌子鳴將自己所了解的情況詳細告之了白素貞。


    “那相公現在有什麽打算?”


    白素貞下意識問了一句。


    陌子鳴笑了笑:“自然是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


    “對,那些家夥不是已經盯上我們了麽?隻不過昨晚吃了虧,一時半會可能不會貿然動手。


    既如此,我們可以主動出擊,就借喬生這樁案子為由,先收拾那個鳩摩。


    這家夥雖不是細作,但晉寧縣的胡人都以他馬首為瞻,畢竟這家夥實力強橫,旁人惹不起。


    隻要滅了這家夥,對方一定會瘋狂反撲。


    那時候,還怕魚兒不上鉤?”


    “嗯,有道理。最好能順藤摸瓜,將他們一網打盡。”


    二人正商議著,小青走了進來。


    “喂,你倆又在嘀咕啥?”


    陌子鳴笑道:“正在商量怎麽揍人。”


    一聽此話,小青頓時來勁了:“啥?揍人?哈哈,揍誰啊?”


    “先別急,總之肯定有你揍的……”


    陌子鳴低聲交待了一番,聽得小青喜笑顏開,連連點頭。


    不久後,小青興高彩烈與白素貞一起出門,專找那些胡人的晦氣。


    說白了就是要將對方徹底惹怒,然後張網等待大魚。


    而陌子鳴則獨自來到史府。


    “請問公子找誰?”


    門口的下人看了看陌子鳴,隨之一臉疑惑地問。


    “是這樣,聽聞你們家連城小姐病了,在下略懂醫術,特意上門來看看。”


    “哦,那你先等等。”


    下人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轉身走向內院。


    畢竟,小姐這病都不知看了多少郎中,他們早都麻木了。


    過了一會又走出來,衝著陌子鳴抬手示意:“我家老爺有請。”


    “多謝,煩請帶路!”


    下人帶著走到西跨院,見到老爺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發呆,便上前兩步輕聲提醒:“老爺,郎中來了。”


    “嗯,知道了~”


    史舉人應了一聲,隨之側目瞟了過來。


    看清陌子鳴之後,神情不由愣了愣。


    他倒不是認識陌子鳴,而是隱隱感覺來人氣度不凡,竟莫名地令他由然而生一股子高山仰止之感。


    於是乎,急急起身迎上前來。


    “不知公子大駕光臨,老夫有失遠迎,還請公子海涵。”


    陌子鳴拱手迴了一禮:“史老爺言重,在下冒昧前來,希望沒有打擾到史老爺。”


    雙方彼此客套了一番之後,陌子鳴開門見山道:“史老爺,令千金的病因在下大致聽人講過一些。


    說實話,此乃心病,用尋常的治療之法根本沒用。”


    聞言,史舉人不由苦笑:“既然公子有備而來,那想必也聽說過小女已經死過一次了。”


    “沒錯!”陌子鳴點了點頭:“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史老爺不必再為此擔憂,令千金的病根在於王家的逼婚一事,隻要解決了此事,令千金的病便不治而愈。”


    “哦?”


    這番話不由令得史舉人眉頭一動。


    其實,如此淺顯的道理他又何嚐不懂?


    關鍵是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這件事,王家本就相當難纏,如今又買通了官府,更是讓他束手無策。


    不過現在聽陌子鳴這麽一說,心裏不由升起一線希望。


    “這個……老夫倒也知道,隻是……想要解除婚約談何容易?


    那王家父子打的什麽算盤老夫心裏很清楚。


    老夫膝下隻有連城這麽一個女兒,一旦她嫁到王家,以後老夫一旦駕鶴西去,王家便可順理成章接手史家的家業。


    也正是因為如此,王家父子才會如此看重這門親事,說什麽也不退婚。


    上次小女死而複生,王化成父子卻跑到官府告了一狀,說小女與喬生合謀假死,想賴掉婚約。


    喬縣令收了王家的銀子,自然是要向著王家父子說話。


    偏生,死而複生如此離奇之事老夫也拿出什麽證據去告狀,所以……”


    說到這裏,史舉人不由搖了搖頭,一副無奈而又悲愴的神情。


    連一個堂堂舉人都如此,可想而知尋常百姓一旦惹到王家父子倆是什麽樣的下場。


    陌子鳴微笑道:“史老爺不必煩心,王家父子我自有辦法對付。”


    “真的?”


    史舉人瞬間激動得一臉紅潤。


    “怎麽?史老爺不信任在下?”


    “不不不,信,絕對信,隻是……隻是一時間,一時間有點……”


    “總之史老爺放寬心,如若那王大少再上門找事,你不必再與之虛以委蛇,讓人直接轟走。”


    “嗯,不過官府……”


    史舉人正待解釋幾句,一個下人匆匆跑進院來稟報:“老爺,老爺,那姓王的小子帶著三個家丁強行闖進來了。”


    “什麽?”


    史舉人怒而起身。


    “嶽父大人……”


    這時,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隨之便見那王大少帶著三個家丁威風凜凜闖了進來。


    緊跟著又有一個史府下人跟著跑了進來,看樣子挨了打,半邊臉都是腫的。


    “老爺,小的實在是攔不住……”


    那個挨打的下人委屈地捂著臉解釋。


    “啪~”


    沒料,王大少竟然當著史舉人的麵又甩了那個下人一記耳光,將另一邊臉也給打腫。


    “狗東西,本少爺的路你也敢攔?”


    “王大少,你太放肆了!擅闖進來也就罷了,居然還動手打人?”


    史舉人氣憤地指著王大少大喝起來。


    “嗬嗬,嶽父大人息怒,小婿隻是在代你教訓一下不長眼的下人。


    不管怎麽說小婿也是史府的姑爺,今日前來……”


    沒等王大少說完,史舉人便怒聲打斷:“住口!老夫並沒有認可這門婚事,你休得在此胡言亂語,以什麽史府姑爺自居。”


    “哈哈哈!”


    一聽此話,王大少不由大笑起來。


    其中一個家丁急著拍馬屁,衝著史舉人道:“老爺子,咱們家少爺可是有婚書的,白紙黑字你是賴不掉的。


    更不要說,還有縣令大人判下的文書,難不成老爺子想公然與官府對抗?”


    “你……”


    史舉人一時氣結。


    “史老爺,交給我!”


    這時,陌子鳴衝著史舉人說了一聲。


    雖然隻是短短幾個字,但卻像給史舉人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下意識點了點頭。


    這種感覺很奇怪,史舉人也說不清楚為何第一次見麵便如此相信一個人。


    “你誰啊?”


    王大少聽到陌子鳴開口,不由斜眼瞟過來問。


    結果,陌子鳴卻沒有理他,而是走到之前那個挨打的下人身邊,問道:“之前那一耳光也是王大少打的?”


    下人遲疑了片刻,這才點了點頭:“是的,當時小人在門外攔著王大少不讓進,他不由分說便扇了小人一記耳光。”


    “王大少,你可知罪?”


    陌子鳴方才瞟向王大少冷聲問道。


    “你說什麽?”


    王大少以為自己聽錯了。


    畢竟,在這晉寧縣敢如此喝問他的人怕是沒有幾個。


    “小子,你敢對我家少爺無禮?”


    站在王大少右側的那個家丁急著拍馬屁,當下裏一邊走向陌子鳴,一邊抬手指著陌子鳴喝問。


    沒料,當他的指尖快要戳到陌子鳴臉上之時,卻被陌子鳴一把捏住手指,再一扳……


    “哢~”


    “啊~”


    現場當即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骨折聲,以及那家夥殺豬般的慘叫聲。


    “阿財~”


    另一個家丁急急上前查看。


    一看,那根手指就像是粘到手掌上的一般虛虛地懸吊著,頓讓這家夥渾身起雞皮疙瘩,腿腳一陣酸軟。


    “小子,你……”


    王大少下意識指手一指。


    不過,剛一抬又趕緊縮了迴來。


    畢竟有前車之鑒,他心裏發虛。


    “怎麽?你不服氣?”


    陌子鳴上前一步,直逼近王大少身前,嚇得這家夥趕緊退了幾步。


    這乃是一種無形的氣勢。


    換作普通人,王大少怎麽可能咽得下這口氣?恐怕早就吆喝手下動手了。


    但他卻不為何,一對上陌子鳴的眼神就心裏發寒,發虛。


    陌子鳴繼續喝問道:“你可知這裏乃是堂堂舉人府?而你,不過一介商人之子。


    士農工商,史舉人乃士子,地位居首。


    而你,一個末流商人的兒子,連普通百姓的地位都不如,是誰給你的勇氣擅闖舉人府?


    是誰,給你的勇氣毆打舉人府的下人?


    又是誰,給你的勇氣跑到舉人府來逼婚?”


    連續幾聲質問,驚得王大發瞪目結舌,傻在當場。


    “好!”


    史舉人則十分解氣,撫掌叫了一聲好。


    “你……你竟敢羞辱本少爺?來人,給本少爺抓起來!”


    王大少終於迴過神來,羞怒之下腦子一熱衝著手下發號施令。


    “是!”


    另外兩個家丁硬著頭皮應了一聲。


    結果,還沒等他倆動手,陌子鳴倒是先動了手。


    隻不過,沒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眨眼之間便見王大少三人撲倒在地徒勞地掙紮著,就像身上壓了巨石一般。


    “史老爺,派幾個人將他們捆起來送到縣衙……史老爺?”


    “啊?哦……”


    史舉人終於迴過神來,側頭吩咐管家:“還愣著做什麽?快去叫人拿繩子。”


    “你們敢……”


    王大少雖然無法動彈,但還能說話,羞怒之下自然是大聲嚷嚷著。


    “聒噪!”


    陌子鳴皺了皺眉,抬指一彈,院中頓時安靜下來。


    很快,幾個下人拿著繩索跑了過來,像捆豬一般將王大少主仆四人捆得緊緊的。


    “陌公子,現在怎麽辦?”


    史舉人現在完全將希望寄托在陌子鳴身上,待人一捆好便衝著陌子鳴問道。


    “抬到縣衙去。”


    “這……”史舉人有些遲疑道:“陌公子,那喬縣令與王家父子關係可不一般。”


    “無妨,你聽我的沒錯。”


    聞言,史舉人不再猶豫,當下裏吩咐道:“快,將他們幾個抬到縣衙去。”


    “是,老爺!”


    於是乎,一行人找來竹竿、木棒,像抬年豬一樣抬著王大少等人出了門。


    一到街上,便引來了不少百姓的圍觀。


    “咦?那不是王大少麽?”


    “怎麽迴事?怎麽被捆起來了?”


    “有好戲看了……”


    這一下子,便吸引了不少百姓跟在後麵,浩浩蕩蕩向著縣衙走去。


    到了縣衙之後,史舉人直接上前擊響了堂鼓。


    外麵的衙役一見是史舉人擊鼓,又見抬著的人竟然是王大少,不由大吃一驚,匆匆忙忙跑到內堂去稟報縣令大人。


    縣令姓趙,全名趙大河。


    聽到衙役匯報,趙大河不由吃了一驚:“你說史老爺將王大少綁了?”


    “沒錯,小人看的清清楚楚,還有三個是王家的家丁。”


    “奇怪,這史舉人又在耍什麽花樣?走,看看去。”


    趙大河皺眉嘀咕了一句,隨之帶著師爺來到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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