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馮生也被帶到審案現場。


    雖說之前受了不少苦,但這兩天縣衙卻態度大變,不僅找郎中替馮生療傷,還給他準備了熱水洗澡,準備了一套新衣服。


    另外還提供了酒啊肉啊什麽的。


    一開始馮生嚇得不輕,以為要上刑場了。


    畢竟,自古以來有個規矩,死囚在行刑之前會享受一頓大餐,也免得做個餓死鬼。


    此舉,俗稱斷頭酒。


    好在這時候十四娘前來探監,告之丈夫說這案子要重審,讓丈夫到時候實話實說就行。


    故而,一上場馮生便大聲喊冤。


    趙得柱心知肚明,沒提之前馮生招供一事,一拍驚堂木喝問:“冤從何來?”


    “大人,小生是被那楚銀陷害的……”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楚銀心裏一急,不顧一切衝著馮生大吼大叫,像瘋狗一般。


    這下好了,可給趙得柱逮到了機會,當下裏扔下竹簽喝令:“大膽楚銀,竟然咆哮公堂,來人,給本官重重掌嘴二十。”


    他特意加重了語氣:重重。


    簡單來說,這場公審他不想讓楚銀開口,也免得這家夥當眾抖出一些不好聽的話來。


    兩個衙役心神領會,兇神惡煞衝了上去……


    “等等,大人,小生有秀才功名,按律不得用刑!”


    楚銀趕緊大喝一聲。


    同時,心裏也在暗自慶幸。隻要功名還在,他便可以咬死不認帳。


    但他卻低估了縣衙這一次的辦事效率。


    “那,本官便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師爺,將公文給他看看。”


    師爺應了一聲,取出一紙公文走到楚銀身前晃了晃,冷冷道:“在你父親被收押之時,上頭便已經批示剝奪你秀才的功名。”


    “什麽?這不可能,不可能!”


    楚銀瘋了一般嚷嚷著。


    “行刑!”


    縣令又是一聲令下。


    眼見著兩個衙役殺氣騰騰走過來,楚銀一臉驚慌,衝著那揮舞著竹簽的衙役喝道:“慢著!慢著!你還記得嗎?我還請你吃過飯呢。”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那衙役更是高高掄起膀子拍了下去。


    “啪!”


    一簽子下去,當即打得楚銀頭暈耳鳴,血沫飛濺,腮幫變大肉包子。


    換另一邊。


    “啪~”


    再換。


    “啪啪~”


    “啪啪啪~”


    還沒打完,楚銀已經痛暈過去。但,卻被另一個衙役強行架著繼續用刑。


    待打完之後,整張臉已經血肉模糊,滿口牙估計也剩不了幾顆了……


    “好了,馮生,你繼續講。”


    “是,多謝大人作主。”


    馮生謝了一聲,便開始講起了楚銀有意接近他的前因後果……


    “小生悔不該聽娘子的勸告,念著同窗之誼與之來往。


    但,小生卻萬萬沒想到,楚銀早就在打小生娘子的主意。


    他借生日宴會之機故意灌小生的酒,之後將一具丫環的女屍送到房中,反誣是小生所殺……”


    “馮生,本官問你,既然你喝多了,又如何知道是楚銀將一具女屍送到你房中,而不是你迷迷糊迷所殺?”


    “迴大人話,兩日前,小生娘子辛十四娘前來探監,告之了小生一樁秘聞。


    原來,楚銀竟然與其父親的小妾早有私染。


    這件事已經在蜀都府傳了個遍,本縣也鬧得沸沸揚揚。


    那個叫潤兒的小妾還因此而被楚大人……不,楚不凡休了,賣到鄰縣。


    在這件事鬧開之前,有個丫環曾私下裏議論此事,結果被楚銀獲知,一怒之下,竟活活將其打死。


    而這個丫環,正是他們誣陷被小生所殺的楚府丫環翠翠……”


    “竟有這樣的事?”


    趙得柱翻了翻卷宗,的確,卷宗上記錄的死者的確就是楚府的丫環翠翠。


    “大人,此事相信楚府有下人知道,大人一問便知。”


    “來人,傳證人上堂。”


    這次,趙得柱可是作了精心準備,不僅找了幾個楚府的下人,更是提前傳喚了當事人之一:潤兒。


    楚銀打死翠翠的事,潤兒一清二楚。


    不過,鑒於她已經淪落風塵,而且動手的並不是她,故而趙得柱答應說,隻要潤兒如實講出真相,便既往不咎。


    否則,便與同謀罪論處。


    如此一來,潤兒自然格外賣力,沒有一絲隱瞞,將她所知道的一切如實道來。


    她說當初是楚銀故意將她灌醉,趁她人事不醒將其占有。


    她是出於無奈才不得不順從雲雲。


    這些男女間的破事趙得柱懶的管,主要是潤兒後來當眾講明了真相,翠翠的確是楚銀親自動手打死的。


    現場的另外幾個下人也證實了此事,說是楚銀當時很生氣,說以後誰敢亂嚼舌根便收拾誰。


    隨後不顧翠翠的苦苦哀求拖到房裏暴打……


    最後,又提前將翠翠的屍首放到客房,並有意將馮生灌醉送到那間客房中。


    之後又嚴令一眾下人串供,一致咬定翠翠就是馮生殺的。


    一眾下人迫於銀威,隻能幫著作偽證。


    如若不是楚不凡倒台,這些事就算有人肯作證又能如何?上了公堂一樣可以顛倒黑白。


    這便是陌子鳴先搜集證據搞垮楚不凡的緣由,隻要大樹一倒,楚銀便失去了攀附。


    至此,馮生終於沉冤昭雪,當堂無罪釋放。而且趙得柱還說,會向上頭申請恢複馮生的秀才功名。


    至於楚銀,自不必說,數罪並罰,趙得柱當堂宣判其死罪,待秋後處斬。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經曆了此事,馮生也算是大徹大悟,深感妻子不離不棄之恩之情。


    同時也對陌子鳴、白素貞、小青的無私相助百般感激,專程備了一份厚禮登門拜謝。


    言談之間,陌子鳴略加勸導了一番,讓馮生用功讀書,爭取考個舉人功名,也不負辛十四娘的一番苦心與付出。


    其實還有一件事馮生不知道。


    之前,辛十四娘曾與白素貞透露心事,說對丈夫頗有些失望,待救出丈夫之後,便想返迴娘家閉門修煉,從此不入紅塵。


    白素貞勸解了一番,說現在放棄的話,對以後的修煉必然造成不可彌補的影響。


    再說,畢竟夫妻一場,還是再觀察一下馮生以後的表現再做決定也不晚。


    經過這番勸解,辛十四娘方才迴心轉意。


    要不然,馮生迴家之日,便是夫妻分別之日。


    雖然馮生並不知曉陌子鳴的真實身份,但通過交談之後,對陌子鳴的學識十分欽佩,一再表示以後一定閉門用功讀書,爭取下次科舉上榜。


    後來,果然不負十四娘所望,還真的考中了舉人。


    當然,這是後話了。


    接下來,渡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小青沒事便帶著鳳天去深山遊玩兼修煉,有時候一去便是好幾天。


    陌子鳴與白素貞也在潛心修煉。


    隻不過夫妻二人修煉的方式倒有別有一番樂趣。


    這是因為陌子鳴從《黃帝內經》中學會了一種適合他們夫妻二人體質的雙修之法。


    陌子鳴走的是至陽的路子,而白素貞因為本體乃是白蛇,先天便具有一種純陰之體的優勢。


    配合神奇的黃帝內經,夫妻倆可謂是陰陽和諧,如魚得水,相得益彰。


    這日,白素貞上街去買些日常用品。


    在路過一間藥鋪時,兩個漢子突然抬著另一個漢子急急匆匆走向藥鋪。


    白素貞下意識瞟了傷者一眼,不由得皺了皺眉……她一眼便看出,那漢子是中蛇毒了。


    果然,還未進藥鋪走前麵那個漢子便大聲嚷嚷:“田郎中,田郎中,快點子,我大哥被毒蛇咬了。”


    聞聲,一個身材削瘦的老者快步走了出來。


    “快放下,我先看看傷口兇不兇。”


    “兇哦,又黑又腫……”


    傷者則迷迷糊糊,神智不清也不知在嘀咕什麽。


    有個正在店鋪裏抓藥的男子走了出來,皺眉道:“怪了,咋個兒最近那麽多毒物出現?”


    “對啊,聽說劉麻子在自家院子裏眯瞌睡,結果被一隻蜈蚣咬了,差點丟命。”


    田郎中上前看了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壞了,這是劇毒蛇咬的,我這裏沒法治。”


    “啊?那怎麽辦?”


    田郎中歎了口氣:“隻能抬到縣裏去試試……隻是,這毒怕是都快攻心了。”


    言下之意,怕是撐不了那麽久。


    “田郎中,求求你想想法子,求求你!”


    看樣子兄弟二人的感情還挺深,那漢子竟紅著眼圈跪了下來,衝著田郎中磕頭。


    “二娃子,快些起來,要是能救我又咋個兒可能見死不救嘛?


    關鍵你大哥中的這蛇毒,我是真沒的法子的。


    如今之計也隻能先排下毒,然後送到縣城去,生死聽天由命。”


    “不如讓我來試試。”


    這時候,白素貞走上前來。


    “咦?她不是陌公子家的夫人麽?”


    有人小聲說了一句。


    “對,是她!”


    在鎮中不少百姓眼中,陌子鳴夫妻的來曆是個迷。


    要說是大戶人家吧,那為何要到小小的鳳棲鎮來,而且租房子住?


    要說是小戶之家吧,但夫妻二人一個氣度不凡,一個貌若天仙,氣韻出眾,怎麽看都不像是小戶人家。


    後來,有人猜測說,要麽是大戶人家呆膩味了城裏的生活,想到鄉下體驗一下。


    要麽就是某種特殊的原因……私奔在外過小日子。


    很多人傾向於第二種說法。


    畢竟自古以來書生拐走大戶人家的小姐或是夫人的事例多了去。


    特別是蜀中一帶,司馬相與卓文君的故事,可是在民間流傳甚廣,代代相傳。


    再加上陌子鳴夫妻倆平日裏深居簡出,也難得與鎮裏百姓交流,這就更加坐實了這個傳言。


    “這位夫人,你會解蛇毒?”


    田郎中疑惑地瞟了白素貞一眼,似有些不太信任地問了一句。


    “嗯,會一點……田郎中是吧?勞煩你先處理下傷口,將積淤的毒血排掉。”


    “好吧!”


    本著死馬當活馬的想法,田郎中當即迴店鋪找工具。


    跪在地上的漢子不由爬起身來,看了看白素貞,隨之拱手道:“多謝這位夫人出手相救,我叫方二娃,被咬的是我大哥方柱子。”


    這兄弟二人的名字也是夠鄉土味的。


    不過,鄉裏百姓起名大多都是這樣,一來不識字,也不會起名,二來,大家都認為起個土名賤名更好養活。


    所以才會有那麽狗子、犢子、阿虎、黑子之類。


    不久後,田郎中將傷口處理清洗了一下。


    白素貞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瓶子,抖了一些藥粉灑上……


    其實這是她臨時變出來的,畢竟她之前也沒準備。


    有她親自施救,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


    沒過多久,方柱子便清醒過來,烏黑腫亮的小腿也好了許多,看起來隻是略微有些紅腫。


    “太好了,大哥,你沒事了吧?”


    方二娃眼見著大哥自己坐起身來,不由驚喜不已。


    “好多了……”


    方柱子點了點頭,隨之感激地衝著白素貞與田郎中分別拱手道謝。


    “太神了……”


    田郎中一臉訝然。


    畢竟他行醫多年,也曾治療過不少被蛇咬傷的百姓,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經驗。


    他本以為方柱子多半是活不成了,沒曾想,居然這麽快就被人給治好了。


    於是乎,一臉莊重地衝著白素貞拱手道:“敢問這位夫人,此藥從何處購買的?


    最近這附近的山裏甚至是鎮裏都出現了不少毒物,常有百姓不小心被咬。


    如有解毒良藥,老朽這就派夥計前去采購一批迴來,也好替百姓療傷……”


    白素貞微笑著擺了擺手:“這藥外麵沒有賣的。這樣吧,如若真的是毒物泛濫,我便想法子多配一些,迴頭再給你們藥鋪送來。”


    一聽此話,田郎中驚喜不已,連連作揖致謝。


    方二娃兄弟倆也再次上前連聲拜謝。


    迴到家,白素貞便將剛才的事講給陌子鳴聽。


    一開始陌子鳴不以為意,認為這是季節的原因,毒物活躍一點是正常的。


    但白素貞卻搖了搖頭:“不,之前那個人所中的毒並非普通蛇毒。”


    “不是普通蛇毒?難不成……”


    陌子鳴本想說難不成是蛇精之毒,好在及時反應過來沒再往下說。


    再說,誰規定蛇精一定就有毒?


    他怎麽活蹦亂跳的?


    白素貞笑了笑,主動道:“相公是不是想說那人是被蛇精咬的?”


    “咳,不是夫人說那不是普通蛇毒麽?”


    白素貞一臉正色道:“妾身絕不會看錯,的確非尋常毒蛇,但也不是蛇精。


    我懷疑,那是有人喂養過的毒蛇。”


    “啊?有人喂養?”


    “當然也有可能是偶然因素變異,但,也不排除有人在通過特殊方式喂養。”


    一聽此話,陌子鳴的臉色終於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他知道白素貞不會無端猜疑,一定是從蛇毒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如何能確定?”


    “很簡單,我入山去查一查便知結果,順便再采點藥迴來配一些解毒藥。”


    陌子鳴點了點頭:“行,那我陪你一起去。”


    “嗯,也好~”


    於是,夫妻二人當下裏便從後院入山,向著深山裏一路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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