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想,玄一是真的付諸了行動。


    “天一!”


    哐當一聲,玄一推開了房門,果然看到天一呆呆地對著牆壁坐著,也不做事,也不修煉。


    房間裏蒙著一層灰,顯然是很久沒有打掃了;


    即使有陽光透進來,都仍然是霧蒙蒙的一片,像是眼前蒙著化不開的陰雲。


    看到玄一迴來了,天一也沒有起身,就隻是呆呆地轉過了頭。


    也沒有說話,就隻是看著他,像是不認識。


    “天一!你混蛋!”


    剛才看到整個王府的情況,玄一就已經火冒三丈了,再看到天一這個樣子,更是怒發衝冠。


    他一步上前,伸手揪過天一的領子:“王爺和王妃離開京城時怎麽跟你說的?”


    “他們把京城裏這麽重要的事,把整個王府都交給你,他們那麽信任你,而你就是這麽迴應他們的?”


    “你瞧瞧你把整個王府管成什麽樣子了!”


    玄一是真的很生氣,吼得很大聲。


    在確認找不到王爺和王妃的蹤跡,實在沒辦法得到線索時,玄一也曾絕望過,也曾消沉過;


    但他的消沉隻是一瞬間,立馬就打起了精神。


    他堅信,王爺和王妃一定沒事,他們一定會迴來的。


    而在他們迴來之前,他必須處理好所有事,必須繼續完成他們交代的任務,必須把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


    他不能讓他們迴來時,看到的是一堆爛攤子!


    但他也知道,遠在京城的天一,情況或許會很嚴重。


    天一對王爺的忠誠,他都看在眼裏,完全是那種“王爺在,天一在”的架勢。


    這個消息對天一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而且他遠在京城,不了解這邊的具體情況,可能會更絕望。


    所以,在安排好司空家這邊的事後,玄一就立即動身,日夜兼程地趕迴京城。


    可他沒想到,情況會這麽嚴重。


    “天一,你給我清醒清醒,你就是這麽迴應王爺和王妃的信任和看重的?”


    可是,任由玄一揪著他的領子搖晃,任由他在他耳邊吼得耳朵發麻,天一卻還是呆呆地一動不動。


    他覺得他的人生已經失去了光明,絕望得不知道明天該怎麽活下去。


    玄一看他這樣,眼裏滑過心疼,但更多的是失望和憤怒。


    毫不客氣地動手揍了他一頓:“天一,王爺和王妃的本事如何,你我最清楚,難道連你都不相信他們了嗎?”


    “他們不在,你就更應該振作,盡你最大的努力把王府管理好。”


    “難道你想讓他們迴來看到一個破敗的鴆王府嗎!?”


    咚——


    天一被玄一打倒在了地上。


    這是他們認識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被玄一揍。


    不管是袒露感情之前,還是之後,玄一都沒有對他動過手。


    每次兩人吵架引發戰爭,玄一也都是讓著他,從來不還手,所以每次都是玄一被揍得鼻青臉腫。


    而這次,玄一是真的沒有留手,狠狠地揍了他一通。


    這是他第一次揍他,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如果天一再這樣執迷不悟,一蹶不振下去,恐怕他會失望得連揍他都提不起興趣。


    “天一,如果你要這樣繼續消沉下去的話,也隨便你,我的話隻說這一次。”


    “我們雖然找不到王爺和王妃的蹤跡,得不到他們的消息,但是我一直記得王妃說過的話。”


    “她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沒到最後,誰知道結果怎麽樣?”


    “而且我堅信,他們都會沒事的,一定會迴來的。”


    “我會繼續做好我該做的事,甚至比以前做得更好,我要讓他們迴來後看到一如既往地井井有條。”


    “讓他們知道,我也是能成長的,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是他們最有力的基石。”


    “不論他們在與不在,我都會守護好他們的歸處,都會執行好他們的命令,直到我生命終結。”


    說完這些話,玄一扔下天一,轉身出門。


    走到門口,他的腳步頓了頓,但沒有迴頭:“天一,別讓我瞧不起你,別讓我後悔愛上你。”


    天一倒在地上,看著玄一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猛地震了一震。


    玄一說的話,他全都聽得明白。


    他從來沒想過,玄一的思維是這樣的。


    不管王爺和王妃在與不在,玄一都還是玄一,他堅定地守護著所有,堅定地執行著命令,堅定如鐵。


    這,才是真的忠誠吧。


    再想想自己,除了愧疚,天一找不到別的情緒。


    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又發了會兒呆,天一才走出門去。


    轉出院子,他聽到玄一的聲音傳來。


    “看看你們,王爺和王妃才離開多少日子,就墮落成什麽樣子了!?”


    “玩忽職守,浪費時間,渾渾噩噩,這樣的你們,好意思說是鴆王府的人嗎?!”


    “王爺教導你們那麽多年,這就是成果?你們對得起王爺嗎?”


    “王爺和王妃現在暫時找不到,但這並不說明什麽。”


    “他們有他們的打算和計劃,難道他們做每件事之前都要先通知你們不成?而你們,就是這樣守護王府的?”


    “你們想想,哪天等王爺和王妃迴來了,這個王府還能住人嗎?”


    “看到這樣的你們,他們會有什麽反應,或者應該說,這樣的你們,有臉去見他們嗎?”


    天一轉到操場上,看到玄一站在高台上,鏗鏘有力地把所有人都罵了一遍。


    “退一萬步說,如果王爺和王妃真的出了事,你們會怎麽做?”


    “是繼續這樣苟活,讓他們的一世英名蒙羞,還是振作起來,延續他們的輝煌?”


    “等以後你們的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你們能問心無愧地去地下見他們,再跪在他們麵前,叫一聲‘王爺、王妃’嗎?”


    隨著玄一的話,操場上的侍衛們的情緒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若說他們一開始是消沉的,是絕望的,在聽了玄一的這番話後,又都鼓起了幹勁。


    是的,他們不能讓王爺王妃蒙羞!


    他們不能對不起他們!他們誓死追隨,堅決不能讓自己以後沒臉再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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