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司空暢,我就說……”


    那人得意洋洋的話還沒說完,猛地臉色大變。


    像是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神情駭然,止不住地倒退幾大步,指著司空暢的手指都在發抖:“你、你……”


    和他相反,司空暢的臉色卻是變得非常冷峻,殺氣衝天:“哎呦,還有埋伏,我好怕。”


    他學著那人剛才的蔑視口吻,連句式都一樣,隻是語氣不同,說得咬牙切齒:“說說看,今天是誰的死期?”


    那人轉頭四顧,暗恨咬牙,再也不複剛才的囂張跋扈,惶惶然連話都不敢迴答,轉身就想跑。


    他的反應可以說已經夠快,也夠識時務,一看情況不對立馬就跑,足夠當機立斷。


    隻可惜,從他出聲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甕中之鱉,想跑隻是做夢。


    “啊!”


    一股看不見的元力淩空飛來,擊中他的胸口,將他擊得倒飛迴去,摔在地上,連連嘔血。


    黑暗之中,一個飄逸的白色身影緩緩踏空而來。


    那高雅冷峭的氣質,那卓然高貴的身姿,那絕美魅惑的麵容,不是百裏連城又是誰?


    “鴆、鴆王!”


    那人倒在地上,本來還想掙紮著爬起來逃走,但看到來人的瞬間,頓時失去了所有力氣,驚駭地怔在原地。


    怎麽迴事!


    鴆王怎麽會在這裏!


    他了解司空暢七兄弟的實力,帶了足夠的人來,所以可以有恃無恐地耀武揚威,可以囂張跋扈地鄙夷嘲諷。


    可是鴆王一出麵,他這丁點實力算個p啊!


    別說動手,他連鴆王剪下來的指甲碎末都比不上啊!


    “現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司空暢怒紅著眼睛走過去,用力地踹他一腳,將他踹了個翻滾:“就憑你殺掉的這些無辜村民,就夠你受盡淩虐而死。”


    在鴆王的眼皮子底下,那人縮成一團,動都不敢動。


    聽到司空暢的話時抖了抖背心,瞄了一眼鴆王,不說話,一雙賊眼滴溜溜地轉著,在不著痕跡地尋找逃跑路線。


    鏘——


    司空暢抽出長劍:“不過,我們不是你,懶得淩虐你,讓你死個幹脆,算是便宜你。”


    鏘——


    六個葫蘆娃也都抽出了長劍圍了上來:“殺了他!”


    那人的實力本在七兄弟之上,奈何被百裏連城一招擊成重傷,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又哪能和憤怒中的七兄弟抵抗?


    “等等,司空少……啊!”


    七個葫蘆娃,七柄鋒利長劍,七張同樣憤怒的臉,整齊劃一地刺下,根本不聽那人要說什麽,直接結果了他。


    “尼瑪殺這種人簡直是髒了咱們的劍。”


    如此輕易地殺了人得了勝利,司空暢卻一點也不高興,走到那些村民的頭顱前,深深凝視,重重歎息:“挖個坑,把他們埋了吧。”


    “說起來,是咱們害了他們啊。”


    如果不是他們去買馬,如果不是他們端了土匪窩,這些村民就不會被柳家屠村。


    百裏連城不說話,靜靜地站在一邊,等著他們七兄弟挖了坑,埋了人,又在那土包前鞠了三躬,才冰冷開口,言簡意賅:“帶走。”


    他指的,是周圍這二十幾個精英士兵。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出現,才把那人嚇得夠嗆。


    本來埋伏好的人,被人家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並替換掉,而他居然一無所知,這樣的意外,放在誰身上誰都要被嚇住。


    司空暢點點頭,也沒跟他客氣:“好。”


    長喜帶來消息時就說過了,他一路被人追殺,恐怕行蹤已經暴露。


    連長喜的行蹤都暴露了,更別提七兄弟這麽明顯的目標了,像百裏連城這樣慣於布局,機關算盡的戰神王爺,怎麽可能連這一點都想不到?


    所以,他早就派人隱匿身形打前哨,早就識破了柳家的埋伏,也早就編織好了口袋,就等著柳家的人往裏鑽呢。


    而七兄弟的到來,隻是充當一個誘餌罷了。


    這是一次埋伏與反埋伏的戰爭,勝利得毫無懸念。


    還虧得柳家的人那麽囂張,以為真的勝券在握。


    這二十幾個精英士兵,人數不多,實力卻強,跟隨百裏連城多年,南征北戰,精於排兵布陣,適應各種地形,靈機善變,絕對是一支生力軍。


    特別是,運用在沐七夕的手中,更能發揮百分之兩百的戰力,在關鍵時候,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現在家族情況緊急,司空暢也不多說,接過士兵牽來的馬,偏腿騎上,揮手前行:“妹夫,謝了。”


    百裏連城冷淡點頭,轉身迴府。


    曾經,他和沐七夕成親時,在婚禮上給司空暢鞠了一躬,敬了一杯酒。


    那一躬身,一杯酒,就代表著他的感謝和認同。


    昔日他們對沐七夕的真心維護,換來今日百裏連城的鼎力相助;


    而今日百裏連城的全心相幫,又換來了日後他們對沐七夕的不離不棄;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在這樣的患難中,越來越深,直至不可分離。


    百裏連城往迴走了一段,頓住腳步,迴身看著七兄弟帶著士兵們逐漸走遠的背影,眉心微鎖。


    他不知道司空家的情況緊急惡化到什麽程度,但看柳家和公羊家如此放肆,就知道情形很不樂觀。


    偏偏他手頭的事也正在關鍵時期,實在丟不開,隻能從旁協助。


    “夕,你一定要好好的,等著我去。”


    “阿嚏!”


    腦袋裏裝著太多事,卻又強迫自己休息的沐七夕,半醒半夢間打了個噴嚏,迷迷糊糊地拉高了被子,喃喃道:“百裏連城,關窗。”


    半響不見動靜,屋裏的冷風依舊,她才逐漸清醒,想起百裏連城此刻不在身邊。


    掀開被子下床,鞋也懶得穿,走過去把窗戶關上,又再走迴來,躺到床上,她卻是沒了睡意。


    “沒有你在,我都快變成生活白癡了。”


    睡覺前忘了關窗,睡覺時總是踢被子,睡醒後不會梳頭……


    換做前世,向來獨立的她哪會這樣?


    轟隆——


    啪嚓——


    翻個身,歎口氣,沐七夕重新閉上眼,準備再睡會兒,卻聽外麵一聲巨響,整個房屋都在震動。是儀煞宮的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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