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無能為力的憤慨,女人們淒慘的求救唿聲,無辜的走獸飛禽們的嘶吼,讓女媧的心猶如刀割。


    神農炎帝救人為本責,自然也心懷蒼生,這場景實在是讓人痛心。


    伏羲風氏人頭龍身,此刻擺著長尾,眼中都是無能為力的恨意。


    在三人三角之間,還有一道浮空的身影。


    那身影妖魅縹緲,數米長的發絲空中飄搖,隻能看出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女,獸皮遮擋出重要部位,身形與女媧很是相像,卻沒有女媧的蛇身罷了。


    那少女五官有些模糊,隻有眉心一點紅痕頗為亮眼,感覺卻是像極了女媧。


    她五指成爪,揮起左手狂風作,右手空握則雷聲震。


    女媧急聲喝道:“虞荒!你把天地禍害至此,究竟要做什麽!”


    “做什麽?”少女妖孽如花,冷冶昂首,“自然,是消滅這個世界上所有不該存在的東西!”


    “……你瘋了啊!”女媧隻能恨恨的憋出一句。


    “吾沒有瘋,這是吾,也是汝的想法!鳳裏棲,”少女平靜如斯,“汝創造世界創造萬物後卻又後悔創造了那些負麵、醜陋的生物,吾隻是在幫汝實現這個願望,讓這世上所有不該存在的弱小的螻蟻,都消失而已。”


    “如果他們足夠強,就可以活下來;如果活不下來,隻能怪他們,太弱!”


    少女尖銳癲狂的聲音入耳,神農與伏羲雙雙氣的抖著身子。


    “虞荒!你如此偏激!生來便妄想毀滅世間一切,這等妖孽!怎配存活!”伏羲怒吼,巨大的金色龍尾憤怒的甩來甩去。


    少女諷刺一笑,“怪隻怪吾乃鳳裏棲反骨,與她雙生,吾成熟脫骨後集齊了她所有的陰暗冷漠,汝唾罵吾不過是罵鳳裏棲罷了。”


    伏羲與神農氣的哆嗦,“反骨……這等禍害!怎配活在世上!”


    “是啊……”少女昂首狂笑,“反骨多可怕,聚集了神所有的陰性力量,而這世間的陰早壓過了陽,不然為何吾足以以一敵三?!為何爾等天神殺不死吾?!”


    “反骨……又是如何被爾等忌憚!”少女咬牙切齒,“伏羲,汝生生剔骨,不惜破掉千年功力,將汝之反骨磨碎投入虛空,不就是怕反骨出世,吞噬汝的力量禍世?!”


    伏羲瞪大了眼,“那又如何?!反骨無用且是妖孽之身,難不成要等它成了你這般模樣再去收複?!”


    他吐口唾沫,望了眼驚惶的女媧,“怪隻怪女媧心軟,留你這個禍害成熟!害了天下萬物!”


    少女大笑不理,望著炎帝又道,“神農炎帝,汝心懷蒼生,嚐百草而救眾生,無物不嚐,竟是連自己的反骨也要剔下來品嚐配藥,這等胸懷,虞荒佩服!佩服!”


    可惜伏羲狠心把反骨剔碎、神農將反骨研磨做藥、而鳳裏棲因心軟,反骨成人,皆是反噬大半功力,這般聯合對陣也大大失了往日功力,不然少女再本領通天也不可能以一敵三。


    神農臉色冰冷,“如若反骨可用作救人,這也是反骨對蒼生唯一的用處,剔骨磨粉有何不可?!”


    “好!好!好一個剔骨磨粉啊!”少女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


    三皇鼎立,而神生反骨,女媧反骨與伏羲反骨、炎帝反骨同生萬年歲月,在漫漫曆史長河中三骨用獨特的聯係相互親昵如家人,最後伏羲炎帝二骨卻落得這般下場,讓少女如何不恨?!


    少女昂首,如腳踩大地頭頂蒼天,桀驁不馴的揚起雙手,雷聲大響,風聲大作,暴雨頃刻傾盆!


    奔騰的海水卷起巨浪,在驚惶哭叫的走獸與人類頭頂狠狠砸下!


    女媧伏羲神農三皇聯手,用盡所有功力,撐起萬丈屏障,護下一方安穩。


    聽著人類惶恐的哭喊,嬰兒的啼哭,驚惶的獸鳴,少女似乎動搖,卻咬咬牙,揮手變幻間,有龍卷風、瓢潑雨,帶著碾壓的氣勢衝來!


    “虞荒!你收手吧!”女媧苦苦哀求,少女雙目帶血,嘶吼,“不!弱者,不該存世!”


    崩天的壓抑,灰暗暗的天空似乎壓得更低。


    少女閉目,臉上盡是冰冷殘酷,“鳳裏棲,爾等收手吧。”


    “這已經是對峙第九天了,爾等越來越虛弱,而吾匯聚了世間所有負麵情緒為力量越來越強,爾等遲早要敗的,不如讓吾直接毀滅這些螻蟻!”


    少女狠狠握拳,驚雷暴起!


    女媧伏羲神農三皇在這暴怒一擊下竟是一同噴出鮮血!


    聖潔美麗的女媧淚流,下定決心一般手結印,向天淒厲怒吼,雖然她實在不舍殺掉同生萬年的虞荒,但她這罪行實在罪無可恕!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吾名鳳裏棲,至此有女虞荒,上古巫祖女媧鳳裏棲反骨所化,桀驁不馴、憤世嫉俗、心中藏禍國之意,鳳裏棲願奉神魂於蒼生,冰封此女至萬裏深海!”


    這聲驚天詛咒落下,伏羲神農滿臉不可思議,女媧竟是要獻出自己上古巫祖、三皇之一的神魂換的蒼天命條,封印虞荒到萬裏深海?!


    有一種不可違的力量,叫天意。


    片刻,蒼天收驚雷藏暴雨,展晴空定巨浪,耀陽現世。


    那一刻女媧魂飛魄散,那一刻虞荒被不可抗力壓至萬裏深海,那一刻伏羲神農傷勢過重不得不潛身休養,那一刻,蒼天饒過誰。


    ……


    忽然如墜深海的壓抑感嗆入鼻息,凰獄隻覺得眼皮有萬斤重,背後莫名嚇出的冷汗濕透了未換洗的帶血麻衣,她惶然坐起,怕窒息一樣喘著粗氣。


    “這……是夢?”凰獄喘了半天,終於冷靜下來。


    這真實的觸感,她甚至感覺到了夢中那陰沉壓抑的天空向她逼近。


    “好可怕的夢……”凰獄喃喃一聲,“那個少女……我為什麽覺得她做的沒錯……呢?咦……”


    那個少女叫……叫……叫什麽來著?!


    凰獄有些毛骨悚然的發現,無論如何她也想不起來,自己剛剛被驚醒的那個夢裏的少女叫什麽了,而那個夢的劇情也好像越來越模糊,自己快忘掉了,又無法阻止自己忘掉……


    片刻之後,凰獄呆若木雞的發愣。


    什麽也不記得了,她就知道自己做了個夢,但是夢裏的一切都忘記了。


    可她醒過來的時候明明是什麽都記得的……


    凰獄渾身發毛,緩緩抱緊了自己……


    她直覺到,這個夢對她來說非常非常重要,但是這個夢她卻又記不住。


    她感覺的到,這個夢似乎是在提醒她什麽,可是具體是什麽又故意讓她忘記似的。


    陰森的讓人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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