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培山在一旁站著,忍不住暗暗地打量了秦夜寒幾眼。


    他在秦夜寒身邊十幾年了,不會連秦夜寒的動作神態都揣摩不出來,一個太監若是連自己伺候的主子眼下是一個什麽樣的心情,都不知道的話,那他的這條小命,估計早就已經沒了。


    秦夜寒的心不在焉,他都看在了眼中。


    卻有些驚訝。


    他清楚秦夜寒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有著何等令人驚恐的自控能力。


    眼下竟然會在議事的時候,出現了這樣的表情,實在是令人驚訝。


    底下的大臣們,全然沒有發現秦夜寒的走神。


    主要是秦夜寒一慣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他們沒辦法從秦夜寒的麵上看出什麽情緒來,就別說是發現秦夜寒的異常了。


    “皇上!”


    “紀大人,您不能就這麽闖進去!”就在這個時候,殿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嘩的聲音。


    黃培山的眉頭跳了一下,正準備出去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來這雲心殿內鬧事,便看見紀恆然黑著一張臉,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


    黃培山頓時就嚇了一跳。


    紀恆然一直都是一個極為遵守規矩的,別的規矩也就不說了,秦夜寒的規矩他記得很清楚,這會兒卻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儀態,還有這邊正在議事,就這麽闖了進來,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黃培山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了秦夜寒一眼,卻見到秦夜寒的麵色沉了下來,一張臉上帶著些說不出的陰鬱。


    “此事明日再議。”紀恆然衝進來,卻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些什麽,反而是秦夜寒開了口。


    底下的大臣們愣了一瞬,可抬眼看到了紀恆然那個樣子之後,也清楚必然是出現了什麽事情了。


    一時怔愣了一下,隻是這些個人都是些聰明人,也知道什麽事情能聽什麽事情不能聽的道理,便住了嘴,紛紛向秦夜寒告辭。


    等那些個大臣紛紛從這邊離開了之後,秦夜寒這才抬眼看向了紀恆然,冷聲道:


    “出什麽事情了?”


    “皇上,臣辦事不利。”紀恆然騰地一下子,掀開袍子在秦夜寒的麵前跪了下來,麵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道:


    “蘇大人……跑了!”


    這話一出,整個殿內頓時就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黃培山在旁邊臉色都變了。


    跑了?!


    是他所理解的那個跑了嗎!?


    “砰!”然而,不等紀恆然迴答他心頭的問題,黃培山便被這一聲巨響嚇了一跳,轉過頭一看,發現秦夜寒那一張臉上森寒到了極點,他騰地一下子站起身來,竟然將麵前的龍案都給掀翻在了地上!


    “皇上!”黃培山的臉騰地一下就白了,忙跪了下來。


    “跑了!?什麽叫做跑了!?”秦夜寒麵上竟帶了一些說不出的猙獰之感,黃培山一輩子都沒瞧見他發過這麽大的火,當即變了臉色。


    紀恆然也被秦夜寒的雷霆之怒給嚇到了,隻是如今他的心情也極為複雜,暫時顧不得秦夜寒的情緒,隻冷下了聲來,將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盡數說了出來。


    “主子!”他話音一落,瞧見秦夜寒的臉色已經陰寒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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