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菀又嗯了聲,而後詫異道:「將軍怎麽知道?」


    陸非離笑了笑,又惹來許多少女麵若紅霞心如鹿撞。


    「若想清靜,還是換個地方住比較好。」


    陸非離沒迴答她的問題,目光慵懶散漫,「我聽說你們家大分了,不過好在朝廷近年來應是不會徵兵。」說到這裏他又看一眼站在母親姐姐身邊仰著頭好奇看著他的季珩,嘴角一勾,「其實徵兵也沒什麽,你弟弟還小,未達到徵兵的年齡,倒是你那位堂兄…」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根骨不錯。」


    季菀一愣。


    他這意思,是有意安排季平去軍營?


    近年來沒有戰事,邊境安穩,若是去軍營做個小兵,每月有俸祿拿迴家,還能習武強身健體。而且陸非離既然開口了,便是有心提拔,將來若能做個小軍官,也可光宗耀祖。


    手套清點完了,陸非離臨走之時,又說了一句,「自古商不離官,小丫頭,你若想把生意做大,無權無勢總是要吃虧的。你那位兄長,若是好好培養,可走武舉之路。」


    說完他便上了馬車,留給季菀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馬走出村口,村民們數著手裏的銀錢,喜上眉梢的迴家了。


    劉氏看得滿心怒火與妒火,還有驚懼。她一個月不在家,季菀那死丫頭居然攀上了軍官,還賺了那麽多錢。那銀票,她雖然隔得遠沒看清麵額,但看那一車車的臘肉,肯定也而不少。還有那些婦人做的那個什麽套子,每一家都換了不少銀錢。


    想到這裏,她就恨得咬牙。


    從前周氏母女一直聽自己使喚,讓她們往東她們不敢往西,現在卻一天比一天過得好。房子也蓋好了,天天都有收入,那幾個臭崽子還穿著新衣服,就連周氏,都滿麵紅光,越發的狐媚。


    「二姐做的臘腸,特別好吃。」


    季鬆想到那天三姐送過來的一盤臘腸,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劉氏立即問,「什麽臘腸?」


    季鬆天真沒心眼兒,「就是剛才那些人帶走的東西,那是二姐做的,很好吃。」


    季雲已經許久沒吃過肉,看弟弟一臉嚮往的模樣,不覺心中有些泛酸。


    劉氏麵容扭曲,但想起那天在季菀手上吃的虧,到底是不敢再去找茬。尤其是,她看見周氏家院子拴著兩條狗,就更為膽怯。


    「那些婦人做的是什麽套子?」


    這個季鬆知道。


    「手套。」他說:「也是二姐做出來的。村裏那些嬸嬸姐姐們做的手套,都是二姐教的,大姐說,那是給北地的將士們用的。就是剛才那個大哥哥,他來二姐他們家好幾次了。」


    劉氏臉色越發難看,轉身去了季海家。


    這幾日天氣不好,季平兩兄弟也沒再天天去鎮上做買賣。之前答應賣給醉仙居的火腿腸,也是醉仙居派馬車來取的。兩兄弟現在閑下來,便幫著在家裏做事兒。


    劉氏去的時候,季平正在門口劈柴。


    「奶奶?」


    怎麽說劉氏都是長輩,季平還是去給她開了門,「您有什麽事嗎?」


    劉氏哼了聲,長驅直入的走進去,一進屋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想起自家還沒開火,頓時又酸又怒。


    季平怕她鬧事,忙跟著追了上去。


    「娘,奶奶來了。」


    苗氏今天做了土豆燒雞,剛盛碗,就聽見長子有意拔高的聲音,連忙擦了擦手從廚房裏出來。


    「娘。」


    她對劉氏還是有麵子上的恭敬的,不鹹不淡的叫了聲。


    劉氏聞著廚房裏飄出的肉香,想起苗氏和周氏天天在家吃香喝辣,居然都不叫自己,一點都沒把自己這個婆婆放在心上。


    她胸中怒火堆積,冷著聲音道:「村裏人都在給北地將士做手套,你怎麽沒告訴我?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婆母了?」


    敢情是興師問罪來了。


    苗氏讓長女領著兩個小女兒去廚房,神情淡漠的迎上劉氏刻薄尖銳的眼神,「您若是想學,下午我就可以教您。」


    這顯然不是劉氏想要的答案,她冷著臉,逼問道:「你們家做手套賺了多少錢?」


    苗氏一聽就知道她是在打自家銀錢的主意,神情也冷了下來。


    「娘問這個做什麽?」


    劉氏立即怒火上湧,「沒臉沒皮的東西,還有沒有長幼尊卑了?趕緊把錢給我交出來!」


    剛巧季海從北坡那邊迴來,周氏家的房子已經蓋好了,但還要打一些新家具,過兩日就能完成。


    他冒著冷風進了院子,立即聽見母親尖銳的怒吼聲,臉色沉了沉,大步走進屋子。


    「娘。」


    劉氏一見長子陰沉的臉,想到他不知被苗氏吹了什麽枕頭風竟然連自己這個母親的話都不聽,怒火又上了一層。


    「周氏那個賤人,不敬不孝,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勾引男人,給咱老季家的臉都丟光了,你還敢去給她打家具,你腦子被門夾了是不是?你,明天去給我把她家的家具全都搬我那兒去…」


    有點畏懼季菀那個死丫頭,她不敢上門找茬,就逼著兒子去搗亂。


    季海如今對母親已不止是失望了,簡直就是厭惡。見她這麽無理取鬧,季海深覺疲憊。


    「娘,您今天也看見了,阿菀和北地將士有了生意往來,今天來他們家的那個少年將軍,聽說還是京城世家子弟。阿菀曾獻藥方治好了他母親的失眠之症,連北地的將士,都受過阿菀的恩惠。還有,阿菀做的那個手套,連皇上都頒了聖旨褒獎。她雖然住在這鄉村裏,身份卻跟咱不一樣了。惹急了她,北地的軍爺也會為她出頭。別忘了,三妹是怎麽被判入獄的。」


    知道母親蠻橫的性格,不給她點實質性的警告,她是記不住教訓的。


    果然,劉氏登時瞪大了眼睛,畏怯又不敢置信的盯著季海。


    「你、你說什麽?」


    季菀那個死丫頭,真的攀上了高枝,所以敢不把她放在眼裏。想起那天季菀冷漠無情的威脅,劉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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