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就連聲音都這麽好聽,他要是不能得到,豈不遺憾?雲懷按捺下興奮與躁動,好脾氣地舉起雙手:“大概你對我有些誤解,你不用緊張,我不會傷害你啊好,我不過去。”他退迴原地,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仿佛對於伊甸的不信任感到了失望,他將眼鏡取了下來,輕輕擦拭了一番,不著痕跡用餘光瞥向那隻還在虎視眈眈準備隨時撲過來將他咬成碎片的貓,他抬頭對伊甸道:“那好吧,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伊甸沒說話,看著他走。但對於對方剛才那話中透露出的熟稔也有些無解,他很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個人。隻是雲懷這個名字,他還是聽過的毛傑給他的那把梳子的主人。但也僅此而已了。看著那個叫做雲懷的男人身影漸漸消失,伊甸才慢慢放下箭,但這鬆懈不過幾秒鍾,林子中竟又傳來了動靜。伊甸手中還未完全的弓箭又搭了起來,指向發出聲音的方向。蔣麗麗已經是披頭散發了,她的身後有兩隻猴子正在追逐她。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被這兩隻猴子盯上的,知道的時候,她已經被其中一隻抓傷了手臂。這兩隻猴子可不像動物園裏機靈可愛的模樣,它們長著獠牙與尖爪,黑色濃密的毛發,個頭雖小,但藏在皮毛下的肌肉肯定比蔣麗麗多。外表上它們更兇殘,性格上還有些許皮猴的頑劣。它們並不一次性就將蔣麗麗咬死,而是抓她一下,看她捂住驚叫聲逃跑,它們追逐著她,享受其中的樂趣。驚慌之下,又加上這兩隻猴子不斷跳下樹逗弄,蔣麗麗在這森林裏奔逃,早已經不知道伊甸的方向在什麽地方。但她的運氣很好,竟這樣誤打誤撞地找到了。看見眼前出現的那抹綠色出現的時候,蔣麗麗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加快了速度朝這邊過來。可跑到一半她忽然又轉了步子,邊哭邊往繞開綠樹範圍。因為她突然想起來,伊甸也沒有什麽武力值,她從來沒看見過他與誰直接對抗。唯一的道具,還被他的貓給吃了。她這樣過去,可能伊甸不僅幫不了她,還會被她牽連。她確實很想活下來,但這樣明知對方不認識她,也大概率沒辦法時,她再過去將人硬牽連到一起,變成不得不幫她,從小接受教育的蔣麗麗無法那樣做。可她也沒有辦法,而且已經快到極限了,喉嚨裏一股子鐵鏽味。她想止住淚,可絕望的感覺讓她無法控製自己。雖隔了些距離,但女孩散發出來的想法很濃烈,伊甸還是讀到了。他沒有猶豫,挽弓將追著女孩的兩隻猴子射殺了。猴子發出了短促的叫聲,成為黑霧消散。逃命的蔣麗麗沒敢往後看,聽到猴子的聲音嚇得跑得更快了。眼見著她要跑遠了,伊甸追了上去:“不用跑了!已經沒事了。”伊甸足足喊了三次,前麵用盡全力在跑的女孩才終於聽見,她停下腳步一看是他,頓時癱軟在地,望著伊甸無聲地流淚。伊甸看著她不停顫抖的身體,安慰道:“沒事了,不用害怕。做幾個深唿吸。”蔣麗麗不知道伊甸是怎麽做的,那兩隻猴子確實已經沒影了,極度緊繃的精神和長時間的奔跑,讓她的心率完全正常不下來,但伊甸的聲音卻像帶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般,幫助她平複心情。她慢慢按照伊甸所說的,做了幾個深唿吸。看著她情況穩定下來,伊甸過去將她扶起來,往迴走。她身上有多處擦傷和抓傷,需要趕緊處理。擦傷都還好,就是那些抓傷伊甸有點擔心,不知道有沒有毒,會不會感染。坐在大樹下,蔣麗麗終於有了一點安全感,她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糟糕的臉,對伊甸道:“伊甸,謝謝你救我。我現在沒有錢,等以後有了,我會還的。”伊甸拿藥的動作一頓,迴頭看她:“你認識我?”蔣麗麗點頭,看伊甸不解,她張嘴解釋,說自己是《深淵》的觀眾,一直有關注他。很簡潔的一句話,卻讓蔣麗麗的表情很快成為了驚恐。她說出來了,但沒有聲音。就像被自動消音了。這現象很奇怪,伊甸並沒有懷疑蔣麗麗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和他玩說話不出聲的遊戲。極有可能是,她說的話觸發了什麽,伊甸沒辦法聽到。深淵這種地方,再怪異的事情,都不算怪異。伊甸沒有追問她為什麽認識自己,又安撫了她兩句,開始幫她處理傷口。感覺到疼痛,蔣麗麗從震驚中迴過神來。她似乎又想落淚,但最終忍住了。此時直播間裏對於剛剛的一係列事件,陷入了沸騰。尤其後麵雲懷的突然出場,更是給直播間帶來了不少的流量。金萬元的威脅+哄騙;雲懷的英雄救美;黑白折耳貓暴起扯斷並吃掉雲懷手臂;伊甸不同尋常的武器與準頭很高的兩箭,包括新增添的新人又來到伊甸這兒,哪個都是直播間裏觀眾們討論的熱點。最受關注的,還是雲懷對這個10號的態度。不清不楚的,好像還是千裏迢迢從北城趕過來找的10號,救了10號沒得句好話,竟還被扯斷了手,又被伊甸趕走。雲懷的腦殘粉頓時就炸了。而理智粉則看著他們的無腦瘋狂,嘖嘖感歎:我常常因為反派太帥,覺得男/女主不識好歹。對,他們都知道這個雲懷是個衣冠禽獸,接近伊甸也肯定是貪圖他的美色,但那又怎麽樣呢?他們就是喜歡他的壞啊。可能是因為上午太不平靜了,下午總算安靜了。枯樹林裏沒再來什麽不速之客,幸好之前毛傑來過一次,這些天裏伊甸收集草藥,製作了不同種類的藥劑。正好拿來給蔣麗麗用。蔣麗麗完完全全是個普通人,沒有擁有毛傑那樣的體質,上過藥之後她就發起燒來了。這種情況伊甸是斷然不敢讓她離開的,她要是走了,不像毛傑有自保能力,也沒有保命道具,今晚就死在森林裏的可能性非常大。伊甸就將她留了下來,同樣給自己設置了鎖。伊甸撿到蔣麗麗,然後照顧她,度潛倒是沒多大意見。他看得出來,這個女人的確是個新人,能力也很差,顏色也不是黑的,對伊甸構不成什麽威脅。而有威脅的,他還在等,等天黑。天黑了,度潛等的人也來了。來人靠近大樹,抬頭看見度潛的身影就立馬要掉頭跑掉,但度潛沒給他這個機會,將其團成黑巧克力吞了。這是白天沒被雲懷徹底殺死的護衛隊長奧克。沒殺死,是因為他還可以再當次工具人。雲懷這個人,怎麽可能真的主動救人呢?奧克當時是被卷走了,但也隻是被搞得遠了些,並沒有死。他隻要沒死,就會想到自己今天的屈辱,就會尋覓時機,再度對伊甸出手,發泄憤怒。當然了,讓他如此丟人的真正禍首雲懷,他並不敢去討什麽說法。欺軟怕硬,說的就是他了。他是得知雲懷已經不在這邊的消息才過來的,卻沒想到,一來就gg了,什麽小動作都沒搞成。“原來是您。”本以準備好登場的雲懷從黑暗中走出來,朝著度潛行了個禮,他站定後,身形還有一半籠在陰影中。度潛迴頭,皮笑肉不笑:“再說一遍,伊甸是我的愛人,你肖想他,就不用再肖想明天了。”想到白天的斷臂,雲懷有一瞬間維持不住自己的微笑,“怎麽會呢?我隻是來……”“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度潛輕笑了聲,“是與不是,都是我說了算。我覺得你有,那你就該死。”“……”看著眼前的男人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雲懷總算不笑了。他沉默著,度潛也沉默著。兩方沉默地對峙,卻在此時,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咦,你們在玩什麽呢?”黑暗精靈坐在枝頭,笑吟吟地看著他們兩人。第22章 全是他的味道度潛和雲懷幾乎一齊扭頭朝著樹上的黑暗精靈看去。伊甸在樹上蕩著雙腳,精致毫無血色的一雙腳,悠閑地晃動著,竟像是這濃稠夜色裏唯一的白,讓人無法忽視。度潛黑著臉看著這小壞蛋的光腳丫,卻隻能站在原地看著,這麽些天他也差不多摸清小壞蛋的性子了,有時他高興會順著你,但更多的時候他喜歡唱反調,不讓他幹什麽,他偏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