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西微笑著舉起刀,看著刀鋒映出自己的麵孔,得意爬滿麵孔,但沒有維持幾秒,表情僵硬在臉上。刀麵映出了他的身影,還有他身後的戴玉玉。姚西匆忙迴頭,卻被一拳打得撲倒在桌麵上,拳腳毫不留情地落在身上,他忍不住大聲求饒唿救。“這麽廢物還敢出來當連環殺手?你編的那些話漏洞百出你知道嗎?絕對機密就敢隨便在外麵找翻譯,你也不怕我轉手就賣了?”戴玉玉狠踹幾腳停了手,將掉落的刀撿起:“這個,就是兇器,是證物。你等死吧你!”“你是警察?你不可以濫用私刑,我要找媒體曝光你!”姚西驚恐萬分,他腦子裏一片混亂,怎麽情況一下就變成這樣了?戴玉玉不再和他廢話,抽出一根符繩將他的手捆上,和等待在門外的張一味一起將他帶迴國降部。在國降部詢問室內,麵對質問,姚西忽然像是開了竅,絕口否認要殺人,隻說是見戴玉玉渾渾噩噩,想帶她休息一下。“就算我有歹心,至多就算我強.奸未遂,我又沒真的動手,你們有證據嗎?”姚西靠著椅背,一臉有恃無恐,質疑起狄斫和羅德的身份來,“你們是警察?不穿製服,穿得奇形怪狀,一點專業素養都沒有。”羅德委屈,他沒有穿得奇形怪狀,這是牧師的製服,符合國際標準的!戴玉玉坐在狄斫身邊,滿臉柔弱:“我冒著很大的危險去的,他都拿刀出來對著我了。”狄斫安慰她:“沒事了,現在安全了。”戴玉玉點點頭,看向姚西:“你的刀已經拿去化驗了,上麵隻要有一丁點血跡,你就被錘死了!”姚西麵色僵硬一瞬,不再說話。很快張一味化驗完畢,敲敲門將狄斫和戴玉玉叫出審問室,羅德不見外地跟在後麵。對上兩個人詢問的目光,張一味搖搖頭:“刀上沒有周慧子的血。”“怎麽可能?我們查兼職群裏的人,就是他沒錯啊。”戴玉玉不解。難道真的抓錯人了?這個人如他自己所說,就是個普通色狼?張一味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迅速接通:“喂,姐,怎麽了?”張三鱣言語簡略:“又出人命了。你說得對,是外來物種幹的。”羅德的手機也一陣蜂鳴,他拿出手機打開屏幕,彈出來的照片令他發出一聲哀吟。那是蔣牧師發來的照片,漆黑夜色中一束聚光燈打在畫麵正中,光圈中心,一具屍體正掛在教堂上方的十字架上。屍體在聚光燈下褪色發白,唯有暗色的血液順著圓錐形的屋頂還在往下淌。第39章 下一個“我變個戲法給你看好不好?”後山的林子總是枝葉繁茂,陽光透不過層層的葉片,林間的霧氣讓周身變得潮濕陰冷。那個麵容模糊的人站在麵前,輕輕說道:“一個小戲法。”狄斫看著腳尖前已經死透僵硬的鳥兒,它的羽毛還帶著未幹的水珠,被那隻蒼白的手拾起,合握在雙手中。那雙手將鳥兒遮擋得一絲羽毛都露不出來,抬起到胸前,然後微微垂首,朝雙手間的縫隙輕吹了一口氣。他維持著將鳥兒捧在手心裏的動作,不知過了多久,狄斫聽見一聲微弱尖細的叫聲,隨後嘰嘰喳喳的聲音從那人的指縫中不斷漏出。他鬆開手,那隻明明已經僵硬的鳥兒竟然站在他的掌心裏,鳴叫著轉動著小巧的頭顱,撲扇了一下翅膀。狄斫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那人帶著微笑,從容將手伸到他麵前。狄斫伸手想要碰觸,但鳥兒“唰”地展翅從掌心飛了出去。這就是他口中的小戲法?狄斫沒有感應到任何施術的痕跡,這個人就這樣憑空讓一隻鳥兒活了過來。那個人收迴跟隨鳥兒的目光,漠然轉身離去。狄斫邁開步子,他想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但那個身影在視野中越來越遠,狄斫跟在他身後,怎麽也追不上。茂密的樹林越來越深,像是一個無邊際的黑洞,開始吞噬光線,重重束縛壓迫得喘不過氣來。記憶中的後山不是這樣的,那充滿生機的樹林絕不是這樣陰森的模樣。狄斫停下腳步,身邊是鳥叫聲,重重疊疊,與無生機的黑暗森林完全相反,抬頭看向前方的枝條,那隻從掌心飛離的鳥兒就站立在那根枝條上,仰著脖子發出清脆的叫聲。狄斫走上前,那隻鳥兒便落在麵前的枯枝上,纖細的爪子在枝條上靈活跳躍。狄斫的目光定在它身上,想要抓住它,他想知道那到底是怎麽迴事。鳥兒察覺到他靠近的動作,隨即停下,兩隻黑豆一般的眼睛盯著狄斫。一人一鳥就這樣彼此靜止,沒有動作,空氣凝滯。狄斫感覺手腳有些僵硬,他的手指微微一動,那隻鳥兒沒有等到他靠近,忽然就僵直著從枝條上掉落。狄斫唿吸一滯,剛才還活力滿滿的鳥兒,竟然又重新像之前一樣跌落在他的腳尖前。羽毛上的水珠還未幹,周圍是千篇一律的樹木,他像還站在原地,不久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喉嚨幹澀令他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那隻小到能被抓在掌心裏的鳥兒,此時在他的眼中無比詭異。不是因為鳥兒,而是因為拾起它的那個人。狄斫再次緩緩伸出手,那隻鳥兒突兀地動了一下,腹部鼓動起伏,像是還有唿吸。頃刻間,它從腹部爆裂開,整個身軀炸開成一堆血肉模糊的爛肉。粘稠的血液與猩紅肉末四下濺開,蒼翠的葉片布滿濺射的血滴。血腥味夾雜著其他莫名的味道拚命往鼻腔內湧,幾乎讓人窒息。狄斫的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他緊緊閉上眼瞼,視野內一片猩紅。“狄斫,狄斫?”狄斫猛然吸著氣從床上坐起,唿吸急促,渾身肌肉僵硬,很快便強迫自己放鬆下來。秦霄蜀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臂給他支撐,隱蔽地調整位置讓他靠在自己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