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透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黑司曜撥著鍾未昔的電話,一直是關機,在腦海裏想了無數遍,怎麽想怎麽覺得她出了事。

    一個小丫頭,平常都弱不禁風,怎麽能去爬什麽山。

    尤其剛剛肖鷹還跟他介紹,青州方圓幾十裏隻有一座山,懸崖峭壁,極陡,平常很少有人願意去攀登,從而更加印證了心裏一股不祥的預感。

    鍾未昔,你千萬不要有事。

    其實,鍾未昔一早出發沒去爬山,她根本不知道山在哪個方向,索性背著書包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街上閑逛,越逛越難受,越逛越心痛,入目好象除了情況還是情侶,女孩偎在男孩懷裏紅著臉小聲說著什麽,男孩的眼睛裏全是深情,手拉著手,你一口奶茶,我一口奶茶,滿臉幸福。

    這就是交往嗎?那麽甜,令人羨慕,好象他們眼中隻有彼此。

    鍾未昔紅著眼眶埋下小臉,低頭向前走,走走逛逛,逛逛走走,不知不覺倒把青州的一些免費的名勝古跡逛了個遍,等到跑累了坐下來休息,怎麽也想不起剛剛逛了哪些地方,心裏隻留下空寂的苦澀。

    吃了一碗麵,付錢的時候發現零用錢不多了,怎麽算不夠撐到月底,爸爸給的錢她之前算過一個月的花銷沒有問題,隻是由於前天參加付甘顰的生日派對花在了買禮物和後來打的去醫院的費用上,一下子讓錢包吃緊。

    背著書包從麵館裏出來,路過一個不起眼的小街,電線杆上有條廣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有家理財公司招文員,月薪兩千,包吃住,最後還加了特別的一點,在校女大學生優先。

    這一點對她極有誘惑,既可以不用耽誤上課,又可以賺點生活費,一舉兩得,想想把廣告撕了下來,照著上麵的電話掏手機,這才發現沒電了,於是公用電話打。

    電話打通後是個熱情的女人接的,說要先麵試再錄用,鍾未昔於是問好地址趕過去。

    長這麽大第一次打工,心裏忐忑,到了目的地才稍微放下心來,既不是什麽騙子也不是什麽古怪的小地方,公司很氣派,在一幢寫字樓第十六樓。

    麵試出來,她心裏鬆了好大一口氣,人事部的經理說不出意外她後天可以來上班,具體的等明天電話通知。

    心情終於好了很多,一想到那個人的名字心仍是痛,想哭。

    想不下去,把臉整個埋到小手心裏,淚水衝了出來,心口的地方疼的厲害。

    為了讓自己不那麽難過,她決定去爬山,體會一下那種不懈努力後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哥哥上大學後有一次迴來,曾經向她描繪過爬山的畫麵,那時候她就在心裏羨慕,也想去爬一迴山,隻可惜從小長到大的小城處於平原地區,別說山了,一個小山丘都看不見。

    一路打聽,到了目的地才驚覺這山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從下麵看上去象一麵一眼看不到頭的陡牆,氣勢逼人。根本不像哥哥描述的那樣是個風景區,有成群成群的人在林蔭深入沿著石階小道爬山。

    山腳下豎著牌子,名叫旗山。真的像一麵旗一樣可望而不可及,根本找不到落腳點,更不要說去征服了。

    不禁有些沮喪,興致也落了下來,坐在山下大石頭下休息,口好渴,聽到耳邊有水聲,順著聲音繞過山腳一大圈跑過去找到一條潺潺的小泉。

    捧起水,眼前的水光中倒映出一左一右兩張臉,一個是他,一個是付甘顰,他們笑得好開心,壓下去的悲傷又湧上來,腦子裏反複交錯著這兩個人的名字,胸口疼得快要裂開,眼淚就從破碎的心裏淌出來,洶湧、殘喘。

    手掌裏的水變得冰寒刺骨,把哭泣的小臉埋進去,那涼意遠不及心痛來得絕望。

    他為什麽一直不給她打電話?隻肯發短信,她在他心裏是不是僅僅是妹妹?

    如果是妹妹,那他為什麽要碰她?

    他給了她一個夢,讓她看到希望,為什麽又將她推到這樣的痛苦境地?

    太陽西下,不遠處有說話聲和笑聲,抬起淚眼看過去身後大約五六十米的地方聚了好多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

    三三兩兩的人在搭帳蓬,幾個人撿枯樹枝,還有人在生火做飯,嫋嫋炊煙緩緩上升,好不熱鬧。一張張稚嫩的年輕臉龐,看上去應該是哪個大學社團舉行的露營活動。

    聞著食物香味,她肚子更餓了,想想也該迴去了,可又不想迴去,迴去後麵對室友,麵對付甘顰那空了幾天的床位,心酸又不可抑製。

    蹲著哭了好久,站起來眼前一花,腳下一踉蹌,踩上一塊圓滑的石頭,就這樣直直摔倒,失去知覺。

    “人怎麽還不醒啊……”

    “要不我們送醫院吧?出了人命可不好。”

    “我們好歹也是學醫的,這一點小磕小病的還看不好?”

    “這可說不準,我們是學醫沒錯,可你別忘了這腦袋摔了不僅是外傷的事,說不定還有內傷,腦震蕩怎麽辦?”

    很多年輕的聲音不停地在爭執著什麽,重重疊疊,像從很遠地方傳來的聲音,鍾未昔想清醒卻疲倦,隻想這樣一直睡下去,永遠不要醒來。

    但是他們爭執的實在太厲害,她再不醒恐怕他們還要繼續下去,慢慢睜開眼睛,有人趕緊說,“醒了!快看,她醒了!”

    年長一點的男生趴過來,低聲問,“同學,你要不要緊?”

    深深吸了口氣,喉嚨裏好象堵了什麽,發不出聲音,突然之間很想想到他,真的很想看到他。

    他說過她是他的,她想告訴他,昔昔喜歡曜哥哥,求曜哥哥不要拋下昔昔。

    可是,這麽多人,這麽多張臉,沒有一張是他的,沒有他。

    “是不是摔傻了,怎麽光睜眼不說話呀……”有人急了。

    那年長一點的男生翻翻鍾未昔的眼皮,檢查了一番說,“沒大事,這麽多陌生的麵孔你要人家小姑娘說什麽,都散了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撒旦危情:冷梟,你要疼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盼瓊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盼瓊依並收藏撒旦危情:冷梟,你要疼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