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未昔不置可否地笑笑,沒再說什麽。

    次日中午,黑司曜坐車走了,走之前來了兩個保姆,四個人高馬大的壯漢,說是幫著看家護院,保平安。

    鍾未昔一眼就知道這四個人是保鏢,下午她出門去擺攤,四個人就跟著,一路上極引人注目,到了擺攤地點幾個人識相地走到一邊,等她收攤又跟著迴家。

    日子由兩個人變為一群人,鍾未昔住在大宅裏越來越覺得無聊,天天晚上做剪紙也越做越少,成天提不起勁來。

    曜哥哥迴了青州後天天晚上給她打電話,有時候她睡了,迷迷糊糊不知道說了什麽,他也不生氣,隻說想聽聽她的聲音。

    她沒有問過他事情辦得怎麽樣,他也沒提過,更沒說什麽時候迴來。

    他們兩個人都小心翼翼避開那個話題不談,可是不提並不代表不存在,鍾未昔出攤的機會少了,她有時候一天窩在家不是睡覺就是剪紙。

    江牧離再也沒打電話過來,所以這一天晚飯後電話鈴響起,她以為是曜哥哥接起來才發現不對。

    “唿唿”話筒裏有風的聲音,那些淒涼的感覺又上來了,她說,“江牧離,是你嗎?再不說話,我掛了。”

    “沒良心……”那頭牧離終於開了口,今天的聲音顯得正常多了,起碼沒喝醉,“你吃飯沒?我還沒吃呢。”

    “沒吃去吃啊。”

    “可是我隻想吃你做的菜,怎麽辦?”

    房間裏亮著一台小小的台燈,幽幽的燈光下,鍾未昔靠在椅子裏,“不怎麽辦,我很久不做了,手藝生疏了。江牧離,你很無聊嗎?交個女朋友吧,這樣你就不無聊了。”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

    “那我現在掛電話,留時間給你女朋友。”

    他可憐兮兮的聲音,“鍾未昔,我們能不能一說話就跟吵架一樣。”

    鍾未昔嘴角彎了一下,心裏在笑,嘴裏倒說,“你也不要這麽文藝好不好?這可不像你。”

    “我哪文藝啦,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小氣鬼。”她好象能看到江牧離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咧著個嘴。

    唉,兩個人畢竟在一個屋簷下處了一年多,沒有感情怎麽可能,鍾未昔玩著手裏的剪刀問,“你在哪兒啊?助理又被你灌醉了嗎?”

    難得江牧離這一次認真起來,“我在挑燈鎮,迴來我才知道你不在,隔壁大伯說你走了快一個月了,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她盯著手裏的剪刀,“你早點睡吧,我要再剪點東西。”

    牧離不由地沉默,然後說,“行,你忙,我也睡了。”

    電話到這裏告一段落,鍾未昔擱下電話,繼續在台燈下做剪紙,本來還有點困,通了這麽一個電話精神好起來,一口氣剪了七八個,抬頭時已經半夜了,爬上床沾枕就著。

    經過一段時間的積累,鍾未昔攢了不少錢,下午一開攤,有家麵館老板就來找她,提起要求她做一個係列的剪紙,掛在大廳裏做裝飾用,並且一口氣訂了十副,給了訂金。

    接了這一單生意,鍾未昔沒時間繼續擺攤,去麵館看過裝修風格後暗暗記在心裏,然後一頭紮進房間做起來。熬了一個通宵,第二天總算按時交貸,拿到了一筆不小的報酬。

    一整疊錢拿在手裏,不免小激動,在房間裏開心地跳起來,盤算著要不要給曜哥哥打電話,再一想他可能在忙,電話便沒有再打,補過覺後下午又興衝衝去擺攤。

    攤子剛剛擺下,一個中年阿姨過來把所有剪紙全買走了。

    鍾未昔安靜地收起攤,一抬頭看到對麵店裏有個可疑的身影,手裏雖然拿著隻花瓶,眼睛卻往這裏瞄。

    她嘴角撇了撇,站起來對兩個保鏢說,“我想吃街尾那家臭豆腐和街南的黃金饅頭,你們去給我買行嗎?”

    保鏢們不敢貿然離開,麵麵相覷。

    “不用擔心,我就站在這裏不走開,等你們迴來了我再走,再說這滿大街都是人,光天化日的誰敢幹壞事。”

    保鏢們點點頭,分頭行動。

    鍾未昔邁步進了對麵那家古董店,走到在貨架前裝作認真看古董的男子背後,拿手指捅了捅,“喂,江牧離。”

    那男人怔了一下,轉過身,一副偶遇的模樣,“啊,好巧。”

    鍾未昔指著對麵自己擺攤的位置說,“不是巧,是你有意在這裏偷看的吧?那個一口氣買走我所有剪紙的中年阿姨是不是你?”

    “你腦子鏽逗了,我是男人,怎麽可能是阿姨。”牧離用手一彈她的腦門,笑得像隻狐狸。

    他裝傻,鍾未昔索性挑明了說,“哼,我說那阿姨的背後賣家是你對不對?還有昨天麵館老板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牧離趕緊澄清,“麵館老板我承認是我使了點力,但是不完全是我,要是你剪的東西不合他們店的裝修風格,他才不會要呢。”

    說到底還是他幫的忙,鍾未昔翻了個白眼,“為什麽要這樣做?”

    “什麽為什麽?我喜歡剪紙唄,整個挑燈鎮都沒剪紙藝人,就你一個。我想去你那兒買,又怕你不賣給我,所以就找個阿姨去,不行呀?”牧離的臉突然靠近。

    鍾未昔本能地後退一小步,店裏這時候清淡,沒什麽人,老板隻當他們是小情侶吵架,也沒怎麽理會。

    倒是老板娘在旁邊趕人,“姑奶奶,你們吵架到外麵去,我這店裏都是好東西,古董,打壞了你們賠不起。”

    講到這個,牧離是行家,指著貨架上的一排排所謂古董說,“全是贗品,頂多賠個零頭。”

    說著,拉起鍾未昔往門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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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司曜連日來沒睡過好覺,他一迴青州就有不好的消息傳來,隋青一家人在法國被人殺了,屍體扔在荒郊野外,已經被野狗啃得差不多了。

    看上去這是一起簡單的謀殺,可是他隱隱聞到一股陰謀的味道,如果他想得不錯,隋青那天是給了他暗帳的正本沒錯,但為了自保,隋青很有可能也藏有複本,而這個複本現在或許就落在殺了隋青一家人的身上。

    這是個不定時炸彈,兇手到底是誰?

    他得趕在警察破案前找到這個兇手,拿到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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