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

    黑司曜把車從車庫裏倒出來,接到付施婕的電話。

    “有沒有打擾到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

    “有事?”

    “我爸爸過來了,想見見你,吃頓便飯。”

    “嗯。”他掛了電話,沒經思考答應下來。

    其實付施婕這個女人處事懂進退,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就算有什麽企圖也不會讓人感覺不舒服,何況這企圖沒什麽惡意,幾乎每次她約他吃飯,都是在付洋(付施婕的父親)從日本到中國的時候。

    黑司曜最近精神恍惚的厲害,無論到大街上或是在公司裏,隻要有異性麵孔總是錯看成是鍾未昔那張臉。

    付施婕借著付洋的到來,約他在外麵吃飯,她笑起來的時候像銅鈴特別好聽,尤其是她那雙水眸深處若隱若現的憂鬱,像極了鍾未昔。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可有什麽辦法,跟中了魔一樣,除非整天待在沒有女人的環境裏,才不會錯把別的女人當成是鍾未昔。

    這也不現實,他總有應酬,總要下去巡視,總要開車經過大街,上下班總得經過樓下大廳,那裏人來人往。

    然而,當他天天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什麽應酬都不參加,談判讓秦嘯去,兄弟們的聚會也推掉,一個人迴到大別墅又感覺世界安靜的厲害。

    那是一種從四麵八方湧過來的空虛,排山倒海,勢不可擋,在這空虛裏他想自己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曾經的自己多麽躊躇滿誌,對黑宗朔那個寶座虎視眈眈,可現在呢,頹廢、萎靡不振、鬥誌全無,哪裏還有一點當初的影子。

    道上有一句老話,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他真的成了前浪嗎?

    可他才二十八歲,人生三十而立,他怎麽就成了昨日黃花?

    不,他的事業、權勢還沒到頂峰,離頂峰遠著呢。

    這樣想著,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它不想動,就想在這一方天地裏待著,不說話,不動,不玩,不樂,跟個即將死去的軀殼一樣,腦子裏全是一個小身影。

    他替自己感到悲哀,一個鍾未昔就把他打倒了,外麵那麽多人摩拳擦掌等著打倒他,黑宗朔、黑戎、黑司堯、佟冠楠……還有很多看不見的對手,可他偏偏被一個女人給打倒了,而且是不費吹灰之力。

    想想就可笑,想想就覺得滑稽,可再怎麽可笑,再怎麽滑稽,它存在著,在血液裏,在心尖上,在骨髓間。

    反正看什麽都不順眼,做什麽氣都不順,他有時候在想是不是自己中了魔障?否則怎麽變成了這樣。

    鍾未昔,他經常在咀嚼這個名字,他欠她的,欠一個解釋,欠一次告白,欠了很多很多。

    如今她下落不明,上次他迴熾闇總部親自督促,可到現在仍是沒有一點線索,她真的人間蒸發了!

    錄音機裏藏著白/粉,她應該不知道,可能單純的以為隻是用來錄他犯罪的錄音機,因為在這之前她有很多次機會,她可以把栽髒做得更穩固一些,可以在他住的地方放上,然後報警,警察到場可以拿他個人贓並獲。可是她沒有,她用了一個三歲小孩才用的辦法,臨時把東西放到他故意遺留在桌上的手包裏,如果是膽大心細的人做他不會驚訝,可這事是懦弱膽小的她來做,他想象不到。

    車子最後開進別墅車庫,他把臉埋進方向盤上的手臂裏,反複在想,想十年前他們認識的情景,想他去送英語書,她在全班同學麵前不情不願的小臉,想他逼她看埋屍,她蒼白驚嚇過度的表情,想第一次親她,那唇間不可思議的觸覺,想……

    滿腦子全是她,許久之後他低低地從嘴裏苦澀地喃喃,“鍾未昔,你徹底報複了我……”不是麽,她的離開,杳無音信就是對他最好的折磨和報複。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兩樣都見不到,不是報複是什麽?

    在車裏不知道坐了多久,他下車進別墅,餐桌上擺著做好的精美佳肴,廚師是專門從國外請的,中西餐都會。

    可惜他沒什麽食欲,沒看一眼,徑自上樓,推開書房的門,脫掉大腦,扯掉領帶,隨手扔到沙發上,隨即跌坐進辦公桌後的轉椅裏。

    順手去摸櫃子裏的酒,空的,俯下身拉開,這裏原本不是放酒的地方,由於他每天下班迴來都要喝,所以放了些在這裏,趴下來看裏麵空空無也。

    沒有了酒精就意味著他得和一夜的孤獨與寂寞做抗爭,他可以對付任何敵人,唯獨不能對付這兩樣東西。猛然站起來,快步下樓,到酒櫃那裏找酒,當初買下這幢別墅時,搜索來了不少好酒,幾乎一應俱全,可如今的酒櫃居然空無一物,甚至連隻空酒瓶都沒有。

    爬著頭發苦笑了兩聲,想不到才短短兩年他就消耗了幾百瓶酒,是不是他該慶幸自己還活著,沒被酒精蠶食掉。

    電話鈴聲突兀地自樓上響起,他抬起虛軟的腳步迴到書房,話筒裏是午征興奮的聲音,“大哥,大哥,到‘蝕魂’來一趟,有個好東西給你看。”

    “不去,你們玩吧。”他說了這一句,掛了電話。

    老七他們玩什麽花樣他一清二楚,上次就是說有個東西給他看,把他騙到‘蝕魂’,結果一大包廂裏烏煙瘴氣,習慣了清靜的他很不習慣,然後老七又領一個女孩坐到他身邊。

    女孩乖乖坐著,穿著很清爽,全身上下沒幾片布,光住那裏一坐就是一道風景。他沒興趣,一個人喝著悶酒,那女孩在他酒杯空的時候勤快地給他倒酒,他不經意看了一眼,愣住了,鍾、鍾未昔……

    不敢相信地看著她,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腦袋疼,眼睛疼,等他再看清,哪裏是鍾未昔,分明是一個與鍾未昔長得極像的女孩,真的很像,簡直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可惜不是她。

    他塞了筆小費把人打發走了,喝掉最後一杯酒,自己也走了,弄得專程來陪他的老五他們幹瞪眼,可他不管,跑了出去,他怕自己會在兄弟們麵前失態,因為有液體快要從眼角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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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時間主要消耗在免費章節的修改上了,改的更加緊湊一點,這是紅袖的意思,也是俺一直以來想要做的,索性今天就做了,so今日暫時就二更了,俺知道等文的辛苦,尤其是連載,但是這裏得交待清楚男女主人翁的環境及心理轉變,請可愛的熊貓們稍安勿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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