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散後,男生到帳蓬外麵倒了杯水進來,扶她坐起來,遞到她嘴邊,鍾未昔不習慣被陌生人喂,接了過來捧在手裏,一口一口小小地啜,發現裏麵不是水,是泡好的板藍根。

    “你有點發燒,喝點這個明天就會好。你頭上的傷不要緊,記得迴去不要沾水,不過我建議你最好還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預防有腦震蕩。”

    男生笑起來倒挺好看的,聲音也好聽,似曾相識,像小時候生病去醫院看病的大夫。

    “謝謝。”鍾未昔點點頭,摸摸額頭,完好無損,隱隱感覺是腦後在疼,用手一摸,摸到了紗布,原來是摔倒時磕到了腦後麵,腫了一塊大包,一按就疼。

    “還好你運氣好,遇到我們這些學醫的,要不然你現在肯定要被送去醫院。”男生有一臉溫暖的笑,象……哥哥。

    鍾未昔從恍惚中迴過神,差點想拍自己,怎麽看誰對自己好都象哥哥,這種想法不對。

    看她突然一臉懊惱,男生頭伸出帳蓬外看了看,“該吃晚飯了,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再走,晚飯是我們幾個社團裏的學生在小溪裏抓的幾條魚,既新鮮又美味,這可是無汙染的食物,外麵可吃不到。”

    鍾未昔從來沒受到這樣的邀請,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又突然點頭,人家救了自己,好意留下自己吃東西,都是年輕人,哪有扭扭捏捏,放不開的道理。

    出了帳蓬,外麵的天色徹底暗下來,她還發著燒,被冷風一吹頭疼了起來,一件運動外套披到她身上,男生笑著,“穿我的衣服不介意吧。”

    明明是幫了她,倒這樣客氣,鍾未昔忙搖頭。

    外麵生了好大一篝火,大有火光衝天的架式,魚已經烤好了,散發出一股香味,引人食欲。

    剛才看到的那一張張年輕麵孔全圍成一團,有人在分別給每個人杯子裏倒飲料,看樣子是準備開動了。

    一看到鍾未昔和大一點的男生,有女同學趕緊叫,“陸老師,這裏給你留了位置。”

    他是老師?鍾未昔一驚,男生笑了笑,帶她過去坐下。

    鍾未昔不禁盯著他看,陸老師在草地上坐下,笑著轉過頭,“看我做什麽?”

    鍾未昔有點難為情,“看不出來你是老師,我以為你還是學生呢。”

    陸老師摸摸下巴,故意眨眼,“不勝榮幸,想不到我這麽顯年輕,有沒有十八歲?外麵不認識我的人經常以為我才十八。”

    “陸老師,你裝嫩哦,都二十八了還裝著和我們一樣大的年紀,這要我們這幫男生怎麽活啊?”有男生馬上叫,引得大家一陣大笑,鍾未昔也不禁笑了。

    整個篝火圍成的圈幾乎是男生一邊女生一邊,他們坐的位置一左一右全是女同學,把陸老師和她圍了起來,女生不停向老師獻殷勤,“陸老師,喝飲料。”

    “陸老師,這魚挺好吃的,你嚐一嚐,是我烤的。”

    “陸老師,還有我的。”

    一大堆東西往陸老師麵前堆,最後隻留下兩份,一份給鍾未昔,一份給他自己,假裝板下麵孔說,“別光顧著給我,你們也吃。還有,哪些同學負責殺魚?迴去交一份解剖魚的實驗報告給我。”

    “我沒殺,我是撿樹枝的……”

    “我也沒殺,我負責生火的……”

    “我搭帳蓬……”

    大家急忙撇清,生怕迴去要交報告,說完發現陸老師在笑,才知道上當了,忍不住都笑了。

    看看左右女同學愛慕的眼光,鍾未昔覺得自己坐的位置真不是時候,低頭默默喝東西,手裏的魚果然挺香,大概是特意給陸老師烤的,咬下去味道非常好,調料也足。

    涼爽的秋夜,天空呈現出一片深藍,閃耀著一顆顆鑽石般的繁星,月光柔和瀉下,大地上的一切好象都變得那麽雅致清幽。

    都是年輕人,湊在一塊兒總能聊得來,天南海北,胡侃一通,又是唱歌又是玩真話遊戲,一直鬧到半夜大家才打著哈欠各自迴自己帳蓬去了。

    鍾未昔始終低著頭,不知道是害羞呢,還是在想自己的心事,大家都沒打擾,也沒好奇地問東問西。

    陸老師這時候才想起鍾未昔,側頭抱歉地說,“怎麽辦?這麽晚了,不如你睡我帳蓬,我去和男學生擠一擠。”

    還是不麻煩了,鍾未昔搖頭,準備站起離開,不料有幾個女生還沒睡,聽到這裏跑過來,“陸老師,我們幾個女生瘦,可以擠一擠,已經騰出一頂帳蓬了,她就睡那裏吧。”

    陸老師頓了頓,站起來拍拍手上的草屑,笑著說,“也好,那就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幾個女生臉都紅了,過來扶鍾未昔去休息的動作也顯得格外小心翼翼。

    折騰了一天真的很累,鍾未昔隻想縮到被子裏睡過去什麽也不想,早過了學校十點熄燈睡覺的門禁,就算陸老師不留下她,她迴去也進不了宿舍。

    剛剛的歡聲笑語已經遠去,她又變為傷心的一個人,病著沒力氣,躺下又睡不著,輕輕收緊手臂,手伸到衣領裏習慣性去握小羊吊墜,想不到除了空空的紅繩,小羊不知去向,又哭了。

    或許這是上天在告訴她,那小羊本來就不屬於她,最終還是會失去。

    不知道下麵該怎麽麵對他,更不知道要不要遠離他,她一遍遍告訴自己成全他們,可心裏不可控製的覺得空蕩蕩的,好疼。

    哭了停,停了又哭,到了淩晨才伴著頭痛睡過去。

    “鍾未昔……”

    夢裏,她聽到他在叫她,那麽急,那麽慌,他在擔心她嗎?

    不,怎麽可能,她在做夢,翻了個身,任眼淚緩緩流淌,最後蔓延落進發裏。

    山腳下,肖鷹已經不記得和大哥在這裏反複邊找邊喊了多少次了,反正他的嗓子都啞了,大哥仍在急切地找,就差把每塊石頭都扒開來一一看上一遍。

    事實上他覺得大哥有點憂慮過度了,這都幾點了,快下半夜了,大嫂就算年紀小貪玩,也不可能到這時候還不迴去吧?

    他理解大哥的心情,可大嫂始終不見人影,這麽找下去也不是辦法。時間就是金錢,這眼看老三老四快出發了,大哥還不迴去可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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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親說最近昔昔變可愛啦,俺也有同感,快月底啦,有月票的親表忘了撒哦,明天開始三天連續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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