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尤笛很快招到出租車,把鍾未昔扶進去,告訴司機去醫院,沒想到一轉頭倒是一愣。路燈的燈光透過車窗星星點點落在鍾未昔那雙眼睛裏,有種讓人窒息的憐惜。

    讓未昔哭的恐怕不僅僅是手割破點皮,或是胃疼吧,還有剛才的那個年輕男人。

    如果換作是她,可能早衝上去,揪住那負心漢的領口,狠揍一頓,是他背叛在先,在這裏掉眼淚有用嗎?就算你傷心死了,他也看不到。

    她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見鍾未昔的情景,給人第一深刻印象的是那雙眼睛,又大又有神,亮如秋水,波光瀲灩,不染一絲塵埃。不說話,光是看著你便能讓你心動,從而不禁在心裏歎氣,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一塵不染的女孩嘛。要她是個男孩,早追求鍾未昔了。

    王八蛋!何尤笛看著未昔默默流淚,束手無策,心裏大聲罵道,早知道哥哥交口稱讚的好大哥是這麽一個陳世美,她才不會幫呢。

    “別哭了!為這種人不值得,不就是看付甘顰家有錢嗎?這年頭好多男人都選這一條捷徑,少奮鬥十年呢。”何尤笛看著鍾未昔越哭越兇,轉眼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她這輩子還沒看到過哪個人哭得這麽傷心過,哭得旁邊的人肝兒都在顫。

    鍾未昔抬起淚眼,抽噎著說,“笛子,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認識他?”

    “我……”何尤笛心知自己氣憤這定說漏了嘴,歎了口氣,“好吧,我告訴你,他我不認識,可他的好兄弟肖鷹我認識,是我哥。”

    “是……是你說的那個過繼給大伯的哥哥嗎?”

    何尤笛難為情起來,“哎,其實過繼給大伯是騙你的啦。他是我親哥哥,小時候他突然跟著大伯去美國,這一去就是十幾年,也是今年才迴國的。”

    原來是這樣,鍾未昔隻覺得這一瞬間好象懂了,何尤笛開學第一天就對她特別好,原來是他安排的,何尤笛是他盯著她的眼線。

    “未昔,對不起!”何尤笛平常能言善辯,在這時候也沒話可說,低下頭。

    月色涼如水,到達醫院,鍾未昔在身體在夜風中瑟縮了一下,把車錢付了下車徑自往外衝,何尤笛跟著下來,在後麵叫她,“還要不要進去?”

    鍾未昔不理,有一個中年男人和滿頭白發的老人從醫院大門出來,差點被她撞上,中年男人罵得難聽,“沒長眼睛啊,趕著去投胎還是怎麽的……”

    “他媽的閉上你的臭嘴!”一個暴躁的喝止聲,然後是個魁梧的身影衝過來,作勢要打人,“敢這麽跟我大嫂說話。”

    鍾未昔大叫,“是我不對,沒看路,不要動手……”

    黑子哪裏肯聽,差點沒暴跳如雷,敢罵大嫂等於是在等大哥,誰敢罵大哥他就找誰拚命,“活得不耐煩了,看老子不弄死你。”

    虎虎生威的拳頭往中年男人臉上招唿過去,中年男人嚇得麵如土灰,呆在那裏,關鍵時候傳來一聲低低的聲音,“黑子!”

    聲音不大,卻奇異地起效果,拳頭在中年男人臉前半厘米的地方停下來,鍾未昔忙小聲說,“大叔,對不起,你趕緊走吧。”

    中年男人哆嗦著扶著老人趕緊走了,黑子扭頭看聲音的主人,收迴手,畢恭畢敬地站著,“大哥。”

    鍾未昔的唿吸緊了緊,隻當沒聽見,往醫院大門走,不去看那秋夜路燈下倚在車旁像剪影似的身影。

    “大嫂,我大哥請你過去。”黑子哪容得她躲,攔在她麵前。

    心痛還在,鍾未昔想吸一口氣,喉嚨裏堵得厲害,還是有想哭的衝動,“我和他沒話說。”

    “別呀,大嫂,我大哥為了你,可是特意丟下一攤子事,專程來看你,你怎麽著也得見個麵。”黑子平常自在慣了,說話一向粗聲粗氣,要不是來之前被大哥再三教導要在大嫂麵前說話客氣,他才不會捏著鼻子裝什麽斯文人呢。

    “我不想見。”鍾未昔的脾氣也上來了,她現在難過,傷心,沒心情見任何人,也沒心情說話,隻想一個人待著,靜一靜,想見誰和不想見誰難道都沒權力了嗎?

    黑子被鍾未昔的冷臉弄了個不知所措,又不敢輕易隨著自己的性子來,去看佟冠楠,後者朝他招招手,黑子會錯了意,直接把人抓到老大的麵前。

    “放開!”佟冠楠皺眉盯著黑子的手,黑子感覺手上被燒出一個洞,急忙放開,向後退了幾大步。

    “真的有那麽不想見我嗎?”佟冠楠低頭看著這張好久不見的小臉,思念如泉上心頭。

    難受和疼已經從心髒沉到骨子裏,變成一把鑿子刺進四肢百骸,破開身體,切成無數瓣。鍾未昔不吭聲,趔趄著停穩,她怕一張嘴就是哭聲,不可抑製。

    佟冠楠的心無形中縮了縮,盯著她眼中涼涼的悲意,突然篤定的說,“是他吧。”

    她閉上眼睛,好累,已經顧不得他是怎麽知道的,又或是他猜的,她的心事沒有對誰說過,就連那個人也不知道,他又怎麽會清楚。

    “自你開學,他就讓人牽製住我,整整一個月,讓我忙得不可開交,我到現在剛剛能喘過氣來。”佟冠楠雙手插在口袋裏,低聲一笑,“你說這是為什麽?”

    鍾未昔沒有說話,咬起唇,那個人的事她從來看不清楚,他也沒說,可是佟冠楠是幹什麽的,她多少知道,黑司曜能讓佟完楠焦頭爛額,必定是有一段的能力和手段。

    “那些轉移我注意力的事都是些影響大的小事,可偏偏我又不得不出麵,這樣不入主題,想來想去最有可能是轉移我注意力。我派到青州來打聽你消息的人全部莫名其妙消失了,你說不是他為了阻止我見你,還有誰?”

    鍾未昔有點愣住,想了下,從喉嚨裏擠出聲音,“佟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意,對不起,我不能接受,在我眼裏你象大哥哥。”

    這是她斟酌了許久才說的,她害怕,不想惹怒了佟冠楠,一口拒絕的後果她不敢想。以前被他的人帶過去的那些畫麵,她沒忘,也更恐懼他做的那些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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