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以前用草稿紙單調的白色,近兩年她攢下零花錢,會買一些剪紙專用的顏色。這是一副她新剪出來的,她給它起名叫‘夏日’。

    黑司曜看著她漸漸低下去的麵容,邁步走過來,率先撿起了那副特別的圖案,這看起來與平常的剪紙有所區別,是將剪紙粘貼到貼作品的紙上,以鮮明的對比突出剪紙所要表達的意思。

    手中的這副形象生動,對比鮮明。

    紅色的剪紙,搖曳的樹枝下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大的是個男生,戴一副眼鏡,小的有一頭長發,正抬頭看著男生,旁邊是開得正濃的花。

    還給我,鍾未昔從他手裏搶迴來,抱在懷裏。

    “這叫什麽?”她越是不說,當寶貝似的,他就越是想知道。

    “沒有名字。”她不想說,躲著他的眼睛,腦海裏都是那天掩埋屍體的景象,清晰地能看見那血手在眼前晃動,這種恐懼到哪裏都無法忘記。

    他怎麽能做到好象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那可是一條條人命。

    還有爸爸,他是警察,為什麽會讓一個殺人犯住在家裏?爸爸一定是不知道他幹過的事,她要告訴爸爸。隻要她肯努力迴憶,說不定能想起來當年他埋屍體的地點,說不定就能想起來。

    看她差點把唇咬破,她早已不是記憶中那個成天淚眼汪汪的小女孩。

    稚氣在她臉上已經慢慢尋不到,溫婉純潔在她眉眼間,益發動人。

    他知道她躲他什麽,他必須那樣做,隻要毀滅天真,才能長大。這個世界本來就殘酷,隻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沒人能幫你。

    黑司曜並沒惱,懶懶地靠在書桌旁,“最近有沒有和涵炎聯係?”

    他想把哥哥帶壞嗎?鍾未昔看著他眼中複雜的情緒,拚命搖頭。

    “我手表壞了,睡一會兒,五點叫我。”他說完,自顧自往床上一躺,長手長腿在她的小床上顯得有點不合尺寸。

    家裏又不是沒鬧鍾,鍾未昔剛想說,最終沒開口,他身上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銳氣,在他麵前總感覺害怕。

    她緊張地站在那裏,僅有一秒,居然聽到他發出來規律的唿吸聲,仿佛一夜沒睡的樣子。

    遲疑間,客廳的電話響了,她嚇了一跳,跑出房間去接,是鍾柏龍。

    “我要去外麵辦件案子,明天迴來,今天你就不要迴校了,我和你老師說過了,高考這一個月你走讀。”

    電話裏鍾柏龍一如既往對她用的是嚴厲口氣。

    喉嚨發緊,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鍾未昔不想走讀,爸爸不在家,她不是要和殺人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嗎?

    在她猶豫的時候,鍾柏龍掛電話前說的一句話讓她有些明白突然決定走讀的原因,“你房間裏的燈天天開到半夜,我不是瞎子,既然你有決心參加高考,隻要你考上了,就讓你上。”

    這一瞬間她的眼睛一陣濕潤,囁嚅著嗯了一聲,頭一迴說了父女間最長的對話,“爸爸,你早點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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