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啊。”沐陶知道顧未言會來,揚起他所熟悉的笑容,眼裏閃耀著柔和的光亮,隻是從前的及腰長發已不在。


    恍惚間,顧未言有種迴到了過去的錯覺。


    “願望僅限於眼下、未來,關於你想知道的過去的某些原因,以及你想知道而不知道的那些事,就別問了。”沐陶對顧未言何其了解,搶在他開口前說道。


    他們之間,見麵的理由,也隻有這個了。


    “之後呢,你我兩清?”顧未言走到沐陶旁邊,目視前方,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沒有兩清,這次你贏。”沐陶自嘲的笑笑,看著遠方,心裏格外平靜。


    也許在她心裏,顧未言原不原諒她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她不想再做傷害他的劊子手,不想再撕開心裏已經結痂的傷口。


    她是自私的,自始至終都是。


    憑著一腔孤勇,不管不顧的迴來,又在後來,明白與他之間的裂痕無法修複之後,改變了她初時的想法。


    破鏡難圓,覆水難收,即使能夠冰釋前嫌,他們也迴不去了。


    “如果你還沒想好,介意陪我走走嗎?”沐陶打破了這樣的沉默,扯了扯唇角,勉強的笑了笑。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顧未言都沒有辦法拒絕她,點了點頭。


    有時候世界的熱情不夠,天使也是會在雲端難受的。


    沐陶做不了那個快樂的天使,沉默著與他並肩同行。


    “不要再離開好嗎。”忽然,顧未言輕聲道。


    沐陶抿了抿唇,說道:“我記得你最喜歡城南德記的菜色,有機會一起去吧。”


    顧未言不語。


    曾經喜歡的,現在已經變了味道,不論是人,還是食物。


    圍繞著他們的,隻有過去的迴憶。


    她缺席了他的生活五年,就將錯過此後一生。


    他的沉默代表著什麽沒有人能夠比她更明白,她說:“如果要給未來的我們界定一個關係,你說會是什麽?”


    “朋友。”


    最熟悉,也最陌生的朋友。


    “嗯,隻是朋友。”沐陶笑了笑,眼裏氤氳著霧氣。


    眼前的事物似乎變得模糊了呢。


    她飛快的抹去臉上的淚,在心裏告誡著自己,他們能談的,隻有過去,現下與未來都與她無關。


    而人,不該,也不會永遠困守在過去的迴憶裏,總能走出去的。


    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沉默著走了很久,走了很遠,把他們走過的路都走了一遍,沒走過的也都走了走。


    然而,心裏的那個句號怎麽也畫不上。


    沐陶心中是對空白五年的無限惋惜與悲傷,顧未言則是恨與愛間斬也斬不斷的糾葛,他於情感中迷茫、迷失。


    錯的人是她,她最沒有資格與立場說出,我們和解吧這幾個字。


    “一起吃頓飯吧。”顧未言說。


    “好。”沐陶點了點頭,心中燃起一絲光亮。


    正常來說,現在這種情況,顧未言是不會對她做任何邀約的,這都不像他了。


    沐陶不知是該喜該憂。


    也許她可以做到她想做到的,但這也意味著,建立在虛假的謊言之上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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