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悅開始還不願意, 怕向珊迴來說她。徐途磨了半天, 小姑娘心動,終於不淡定了。

    徐途把竹籃挎她身上, 貓著腰趁趙越沒注意帶她溜出去。

    秦梓悅皺皺眉:“為什麽我背呀?”

    “那誰背?我還有傷呢。”

    秦梓悅嘟起嘴:“可我還是小孩子。”

    徐途輕手輕腳管上院門,拉住她的手:“去的時候你背,迴來我背, 多照顧你啊。”

    說起來徐途到洛坪這麽久, 一直都待在村子裏,去攀禹的次數有限,更別提上山玩兒了。

    山腳有一條羊腸小路, 蜿蜿蜒蜒通向深處, 是村民長期往返踩出來的。一路走來, 她看什麽都新鮮,山上植被茂密, 綠樹成蔭, 前幾日剛剛下過一場雨,葉片野花更顯滋潤。

    徐途捏捏秦梓悅的手:“你可拉緊我, 我第一次上山,千萬別把我弄丟了。”

    秦梓悅張張嘴, 想說什麽,又把話給咽迴去,她眼睛不夠用, 觀察著兩旁的野草野花, 有的樹隻有碗口那麽粗, 有的卻比她腰還粗,樹根露在外麵,長出一些色彩斑斕的野蘑菇,甚是好看。

    秦梓悅蹲下來瞧了瞧,沒有上手摘,她記得課堂上老師講,這些都是毒蘑菇。

    逗留片刻,兩人繼續往上走,樹蔭遮住驕陽,林子裏空氣濕潤,不太熱,皮膚潮乎乎的。

    秦梓悅兩頰泛紅,唿吸有些不穩,禁不住一直大喘氣。

    兩人索性坐下休息。

    徐途在路邊摘了兩朵小黃花,帶在秦梓悅的小辮子上。

    她要拿掉,徐途一擋:“多好看啊,就帶著唄。”

    秦梓悅皺了皺眉,將信將疑。

    “不信啊?不信給你拍張照。”她從褲袋裏拿出手機,“站起來,擺個動作……笑一笑啊。那手也太不自然了!”

    徐途指揮了半天,到底沒拍成。她想起什麽,跑她身邊半蹲下來,換成了前置鏡頭。

    秦梓悅在手機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臉,頓了頓,靦腆地笑出來。

    徐途抓住這一瞬間,“哢”的輕響,屏幕定格。

    ——一些斑駁光點落在兩個女孩兒臉上,小的那個麵對鏡頭,身體木訥地立正站好,蘋果臉,眼睛笑眯成一條縫兒,露出的牙齒少了一顆。大的那個半蹲著,側臉衝鏡頭,稍稍抬著下巴頦,雙眸水亮,唇角有個圓圓的小窩兒。她整個頭部錯後半寸,被紮著黃花兒的小辮子擋住三分之一的臉。

    一張照片拍得盡是心機。

    “哎呦喂!”徐途站起來,滿意的嘀咕:“瞧瞧你這臉,看著比我都大。”

    秦梓悅踮腳:“我看看。”

    “叫聲好姐姐就給你看。”這樣說著,手機卻先一步揣迴褲袋裏。

    後山比想象中大一些,又往深處不知走多久,始終沒見到山莓的影子。羊腸小道還在,隻是不太清晰的分出很多條岔路來。

    秦梓悅落後了幾步,唿吸不太均勻。

    徐途嘲笑說:“小小年紀,身體比我還虛呢。”她叉腰等她:“說說吧,該往哪邊走?”

    秦梓悅靠樹幹上歇了會兒,四下看看,指了個方向。

    兩人順岔口往左,路緩了些。

    徐途與她閑聊:“我這人吧一直挺招人喜歡的,你說你,怎麽那麽不待見我啊?”

    秦梓悅問:“什麽叫不待見?”

    “就是不喜歡。”

    她猶豫片刻:“沒有呀。”

    “別裝了,那天你和她洗澡說的話,我在外麵都聽到了。”她拍拍她的頭,苦口婆心:“你說你個小丫頭,這麽容易受人教唆呢?她說不喜歡我,你就和她一個鼻孔出氣啊!”

    秦梓悅臉紅起來,狡辯說:“沒有,她沒有說。”

    “說到底她又不是你親媽,來這兒的目的沒準兒為了誰呢,幹嘛還護著她?”徐途哼哼笑,拿手裏的樹葉點點她:“這麽容易相信人,你這智商放城裏,人販子一拐一個準兒。”

    也不知道哪句話戳到她的痛楚,秦梓悅眼圈泛紅,默著聲往前走。

    徐途發現不對:“呦,當我沒說,你千萬別哭啊,我兜裏可沒揣紙。”

    她識趣噤聲,又走一陣,才聽旁邊細聲細氣說了句:“我其實挺喜歡你的。”

    徐途衝旁邊彎了彎唇角,就當沒聽見。

    兩人爬不了太高,沒到半山腰就停下來,這裏陽光充足不少,氣溫也升上來,找尋片刻,忽地看見幾簇一人高的植物,許多紅色點綴其中,果實外形同草莓相似,相較小了些,沒有斑點,顆顆晶瑩剔透,飽滿欲滴。

    徐途眼睛直放光:“這邊兒,這邊兒。”她摘下一顆,舉到她眼前:“山莓是長這樣嗎?”

    “嗯嗯!”秦梓悅笑著狂點頭:“平時吃的就這樣。我嚐嚐!”

    她伸手要拿,徐途及時縮迴去:“還是我先吃吧,萬一有毒呢。”她笑著囑咐:“一會兒我要是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你記得迴去叫救命啊。”

    秦梓悅被她唬得一跳,見她把山莓扔到嘴裏,緊著問:“怎麽樣,怎麽樣?”

    徐途皺皺眉咂咂嘴,口感微酸清甜,說起來和草莓差不多,但是生長在大自然裏,水分充足,比市麵那些水果更勝一籌。

    又等了兩三分鍾,徐途無不良反應,這才一聲令下,兩人抱著果樹吃起來。秦梓悅不是沒吃過,但總感覺自己摘的比別人摘的甜。

    徐途又吃了兩顆,急著阻止她,果樹雖說自然生長,未打過農藥,但整日風吹雨淋畢竟不幹淨,她怕她吃壞肚子。

    兩人開始分頭采摘,準備帶到山下去。

    秦梓悅摘了不少,撥開樹枝往遠處看了看,轉頭說:“徐途姐姐,那邊還有黑色的山莓呢!”

    一激動,稱唿都變了。

    徐途心裏美滋滋,兩人離得有些遠,她喊:“你先去,我摘完這邊就過去。”

    秦梓悅應一聲,挎著籃子撥開樹枝,不由愣住,她吃驚地睜大眼,原來裏麵是成片成片的莓子林,山莓一簇簇紮堆兒生長,黑的,紅的,紫紅的,她簡直目不暇接,手也跟著忙活不過來。

    又叫徐途兩聲,那邊沒有迴答。

    秦梓悅也不管她了,提著籃子鑽進樹叢中。

    她邊摘邊往深處走,不斷撥開樹葉,不斷弓身前行。很久以後,地上的籃子終於提不起來。

    她迴過身找徐途,卻驀地怔住,這才發覺自己置身一片濃密的樹海中,視線沒有樹高,不見路,更辨別不出方向。

    秦梓悅慌了:“徐途姐姐!”

    周圍極靜,沒人迴答她。

    ***

    徐途一轉身的功夫,就把秦梓悅跟丟了,喊幾聲,也不見她答應。這片林子太大,她對山上環境不熟,根本沒法找,隻怕越走離得越遠。

    她索性找塊石頭坐下,歇著等她。

    此時太陽落了些,光線暗淡幾分,不如之前明媚,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將近四點。

    她翻出兩人剛才拍的照片欣賞了會兒,打兩局遊戲,時間走得飛快,卻遲遲沒見秦梓悅迴來。徐途心中有些不安,怕她亂跑出事,但轉念一想,小丫頭從小在洛坪長大,上山也許跟她去酒吧一樣輕車熟路,說不準現在已經迴去了,或是故意把她扔下,成心捉弄她呢。

    這樣一想,徐途沒有傻等著,她拍拍屁股走人,按照記憶中的路線,磕磕絆絆下山了。

    這期間又耽誤個把小時,山上岔路多,她走錯了幾次,險些迷路迴不來,到家的時候已經七點來鍾,天色剛剛擦黑。

    其他人基本都迴來,飯菜在桌上,大夥圍坐桌邊,好像就缺兩個人。

    徐途腳步頓了頓,眼神搜尋一陣:“秦梓悅呢?”

    空氣突然停滯,桌邊人全部眼不眨的看向她。秦燦最先反應過來:“趙越說,悅悅不是跟你出去了嗎?”

    徐途心中一駭,她能這樣問,顯然秦梓悅沒迴來。她說:“是啊……”

    秦燦迎上前,急聲問:“那你怎麽自己迴來的,悅悅呢?”

    “她、她沒迴來嗎?”片刻間,徐途手心全是汗:“我不知道……我以為她迴來了。”

    那幾人也都坐不住,七嘴八舌詢問情況。徐途頭暈腦脹,眼神亂瞟一陣,見桌邊那男人站起來,幾步走到她身邊,手臂一拽,把徐途拉出人群外。

    他問:“秦梓悅呢?”

    徐途抬眼看著他,茫然的搖搖頭。

    秦烈神情嚴肅:“不開玩笑。”

    “我沒有……”徐途咽口唾沫:“沒開玩笑。”

    “你帶她去了哪兒?”

    徐途知道可能出事了,聲調微顫:“後、後山……”

    話沒吐全,隻感覺手腕被他緊緊扼住,骨肉挫響,要斷了一般。

    “你帶她去後山?”秦烈陰沉著嗓子問:“她不能劇烈運動,你知道麽?”

    徐途說:“我不知道。”

    秦燦過來,著急著解釋:“悅悅有先天性哮喘,平時都不敢帶她去爬山。”

    徐途隻感覺當頭棒喝,嘴唇發幹:“我真不知道。”她隻昂頭看著秦烈:“她上山時候好好的……和正常人一樣,隻是,中間歇了兩次……”

    秦烈沉眸,見她表情焦急,一雙烏黑的眼裏蓄了些水汽,完全不似平時那樣囂張無理。他唇線鬆開幾分,手中力道也輕了。

    她接著說:“我以為,秦梓悅從小在這兒長大,後山肯定去過很多次,我們走散,她比我……”

    徐途還斷斷續續的解釋,隻感覺另一隻手被股力道扯了下,她身體轉個方向,視線不定,還沒看清麵前的人,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這一下力道十足,她身體隨慣性向後倒,被秦烈及時扶住。

    事發突然,這情況誰都始料未及。

    向珊掌心發麻,心裏卻發瘋般暢快。

    她攥緊拳,抖著聲說:“把她弄丟,你是故意的?”

    院子裏詭異的安靜幾秒,所有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向珊,不曉得她這話從何說起。

    向珊攥緊拳,見秦烈護在她身後,手掌穩穩撐住她兩肩,舉止親密,跟擁抱沒什麽分別。

    她不由想起斷電那晚,眼前的這一幕便更加刺眼,不管不顧地上前,揚起手臂,要再給徐途一巴掌。

    哪兒想到,秦烈驀地帶著她側身,微抬手臂抵擋,這一下狠狠扇在他肩上,同時力量迎向她,掌心竟比剛才疼了幾分。

    秦烈臉色陰鷙,反手抓住她,狠狠往遠處扔開,毫不憐惜:“鬧夠沒有。”

    向珊身子甩出去,手掌猛的一擦,腿側撞向水泥板的棱角,倒在高台上。隔幾秒,掌心傳來陣陣刺痛,腿快要折了一般。

    她震驚的看秦烈,曾經相戀時,即使她後來犯下天大的錯,他也從未對她發怒,更別提動一下粗。

    向珊咬緊唇,這次眼中蓄的淚是真實的。

    院子裏沒人出聲。

    徐途眨眨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打了,從小到大,再生氣徐越海都沒碰過她一根頭發,敢打她的隻有韓佳梅,她母親。

    不說在蜜罐兒中長大,但挨巴掌還是頭一遭。

    她前一秒還惦記秦梓悅,這會兒怒火中燒,趁他不備,衝出去就要還手。

    秦烈眼疾手快,手臂一環,將她胳膊和腰身同時收進懷裏。

    “你他媽敢打我,我要殺了你!”

    “先等等……給我迴來。”秦烈在她耳側低聲說。

    徐途哪兒還聽得進去,怒目圓睜,狠狠掙脫了幾下。

    秦烈手臂像枷鎖,越扣越緊。

    徐途借著他的力量抬起雙腿,發瘋般對著向珊那邊又踹又踢。

    向珊攥緊拳,目光陰暗地盯著這一幕。

    一時間,院子裏罵嚷不斷,徐途什麽難聽罵什麽。

    “噓,噓!”秦烈在她耳邊輕聲誘哄,一手環緊她腰給抱起來,另一手捂住她嘴巴,退後幾步將徐途放置在長條凳上。

    她要起身,秦烈推了把,徐途脊背撞了下桌沿兒,下一秒被他圈在一個狹小空間內。

    秦烈手臂撐著兩邊桌子,半弓下身,一腿前曲頂住徐途膝蓋,視線齊平,看她眼睛的時候額頭堆出兩道褶紋。

    “徐途,你先冷靜點兒。”

    徐途氣息濃重,目光穿過他,死死盯著不遠處那女人。

    秦烈輕輕吐一口氣,手指捏著她臉頰,把徐途視線正過來:“聽著,”他聲音沉緩:“秦梓悅離開大人視線沒這麽久過,哮喘這種病正常時候不可怕,一旦犯病,咳嗽、胸悶、唿吸困難,可能還有致命的危險。”

    徐途繃緊唇,眼不眨的盯著他。

    秦烈說:“事出突然,可能大家都不太冷靜。”他頓了頓:“是非對錯先放一放,我們過後解決,現在關鍵是要找到秦梓悅。”

    距離極近,徐途對上他的視線:“過後解決?”

    他頓幾秒:“嗯。”

    徐途這才放棄反抗,肩膀塌下來,後背靠在桌沿兒上。

    秦烈說:“迴想一下,你們都去過哪些地方?周圍植物有什麽特征?或是碰沒碰到什麽人?”

    “沒碰到。”徐途肯定的說,但其他答不上來:“路應該還記得,我帶你去。”

    秦烈定定看了她幾秒,“好。”

    他背過手掌輕輕碰了下她被打的臉頰,感受到一絲熱度,秦烈抬眸看向遠處站的人,驀地繃緊唇。

    他視線收迴,和她對視片刻,一抬下巴:“去屋裏穿件衣服。”

    他交代完,直起身把她放出來,那邊叫小波跑腿找阿夫他們到山腳集合,他迴屋取來工具和治療哮喘的氣霧劑。

    向珊收斂情緒,忍著痛,扶著腿走過來:“我也要去。”

    秦烈冷聲:“不用。”

    向珊揪著衣角:“悅悅不知道在哪兒,現在肯定怕得要找我,你叫我怎麽安心待在家裏?”她舔舔幹燥的唇:“我擔心悅悅,讓我去。”

    秦烈眼眸犀利地睇向她,隻幾秒,仿佛看穿一切:“真的嗎?”

    “什麽?”向珊頓幾秒,莫名心虛。

    “但願如你所說。”秦烈移開視線,見徐途出來,又看她一眼才道:“希望剛才的行為隻是擔心秦梓悅,而不是借題發揮。”

    一瞬間,向珊臉色煞白。

    他不顧她的反應,說完撥開她,大踏步朝院門口走。

    徐途快步跟上,到她身邊頓了一頓。

    向珊下意識退一步,與她對視。

    徐途指指自己的臉:“這巴掌打得過癮嗎?”

    向珊仔細打量了一番,緩了緩才開口:“抱歉,我剛才一時心急,手上也沒個輕重,疼麽?”她沒什麽笑意的彎彎唇角,毫無誠意:“實在對不住。”

    “你演技太誇張。”徐途說:“真把自己當秦梓悅親媽演呢?”

    她索性不裝了:“倒是想,就怕被別人搶了戲份兒。”

    徐途愣了下:“你說我?”

    向珊沒答,居高臨下的輕睨著她,停頓片刻才說:“不過看你年紀還是太嫩了點兒。”

    徐途略一思索,方才明白她話中意思,看了看門口站的男人,氣定神閑的說:“你嫌嫩,別人未必這麽想。你見過誰願意啃糠蘿卜,不吃水蘿卜?”她又加一句:“演後媽。這體驗夠新鮮。”

    “你……”

    秦烈喊了聲:“徐途。”

    徐途最後看她一眼,隨之臉色也陰沉下來,指著她鼻子道:“這巴掌我記著,咱倆沒完。”

    ***

    出門這會兒功夫,天空飄起毛毛細雨。

    到達山腳下,另外幾人已經聚齊。

    秦烈臨時分隊,許胖兒和常輝一組,向右沿途尋找,之後從右麓上山;偉哥和阿夫從左麵走;秦烈帶著徐途和趙越,順著中午的路線直接上去。

    秦烈說:“無論是否找到,兩個小時後在原地匯合。”

    此刻天色又黑沉幾分,向上看去,陰森恐怖,已不見白天綠意盎然那番景色。

    徐途努力辨認方向,緊緊跟在秦烈身後。

    看周圍環境有幾分眼熟,她指著其中一棵樹:“我和她在那兒拍過一張照。”

    秦烈看她一眼:“然後呢?”

    徐途往前走幾步,用手機電筒照明,看到那條不算明顯的羊腸小道,她說:“一直往前走,然後在一個岔路向左拐。”

    “確定嗎?”

    徐途皺眉想了下:“確定。”

    秦烈對後山熟悉無比,經她指引,很快找到兩人先前分開的地方。

    四周黑漆漆,那一片山莓林子緊密得沒有縫隙,他一手端著電筒,另一手從身後掏出把匕首:“跟緊我,別走散。”他砍掉兩側多餘的樹枝,做上記號,以便找到人以後原路退迴來。

    “秦梓悅——”他大聲喚。

    徐途也環著手:“悅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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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越:“悅悅!秦梓悅!”

    安靜片刻,幾隻夜鶯撲騰騰飛出林子,其他半點兒迴音都沒有。

    徐途心涼了半截,簡直想搶過匕首直接抹脖子,一時害怕秦梓悅真的出事,一時又怕她真出事,沒法向秦烈交代。

    這麽一想,不禁鼻頭泛酸。

    徐途努力吸了口空氣,打起精神又跟著喊兩次。她出來隻套了件外衣,下麵還是那條牛仔短褲,冰冷的雨絲落在皮膚上,被砍斷的枝條刮到,一點痛覺都沒有。

    在那片林子裏繞許久,秦烈身形忽然一頓,迅速俯下身體。徐途和趙越湊過來看,幾道手電筒的光匯聚到一起,隻見樹幹邊上躺著個籃子,裏麵的山莓灑了一地。

    徐途精神一振:“這籃子是我們帶出來的。”

    秦烈倏忽起身:“秦梓悅!”他喊聲低沉有力,手上動作也愈發迅速了。

    仿佛看到一絲希望,三人以這裏為中心,分散開來仔細尋找。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除了那個籃子,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秦烈當機立斷:“下山。”

    徐途愕然:“那接下來怎麽辦?我們不找了嗎?”

    “迴去報警。”秦烈簡短迴答:“不能在這兒耗時間。”

    雨下了有一陣兒,山路濕滑,地麵崎嶇坑窪,徐途跟著兩人,小心謹慎地在樹林斜坡中穿行。

    秦烈步伐很大,始終沉默著。借著寡淡月光,徐途看見他寬厚的肩膀和被細雨打濕的頭發,那背影異常沉穩堅毅,冷肅之下又有些陌生。

    走神兒的功夫,徐途腳下頻頻打滑,快跌倒的時候,被旁邊一雙大手穩住。

    秦烈仍舊一語不發。

    徐途咬緊唇:“今天的事我有責任,對……”

    “道歉的話先別說。”他忽然出聲製止。

    徐途噤聲,視線落下去,他攥著她手腕兒的手並未放開。

    秦烈說:“秦梓悅不會有事兒。”像是安慰自己,也像安慰她:“她喝了一年中藥,哮喘很久沒發作,可能就走丟了,躲哪兒哭呢。”

    這話又讓徐途心中安慰不少:“真的嗎?”

    秦烈沒說話,虎口一緊,隻握了下她手腕兒算作迴應。

    下山速度很快,到集合地點的時候,那幾人還沒迴來。

    秦烈讓趙越和徐途在原地等候,他先走一步,去老趙家裏打電話。

    沒走多遠,他腳步頓了頓。見遠處過來一人,高個子,剃著很短的頭發,他走路搖搖晃晃,下雨天仍舊穿著單薄的短袖和運動褲。

    秦烈眯了下眼,看身形像是劉春山。

    劉春山直接奔著徐途過來。

    徐途吃驚:“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外麵?”

    劉春山咧著嘴笑,弓身直接牽住徐途的手。

    秦烈防備的攔了把:“你幹什麽。”

    劉春山不理他,盯著徐途:“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

    劉春山說:“迴家。”

    “別鬧。”徐途皺著眉哄他:“我現在有急事兒,改天再找你玩兒好不好?”

    徐途半天都沒把手抽出來,劉春山力道很大,仍舊說著:“迴家……”

    “你聽話!”

    他執拗著不動,低下頭,手裏擺弄著什麽。

    徐途定睛看去,不由愣了愣。

    他手中的,是一朵打了蔫兒的小黃花。

    ※※※※※※※※※※※※※※※※※※※※

    這是向嬸嘚瑟最厲害的一次了,後麵存在感會很低的,想看作兔懟她不?

    對了,昨天有一部分人收到紅包,是13號那天更新的紅包,原諒拖延癌晚期的作者,已沒救,攤手~

    感謝昨天的霸王票,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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