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是因為郭固幫了他覺得郭固不錯,再加上郭固斯文有禮,打聽了他的事情之後覺得他是無辜被長輩牽累,本身沒什麽大毛病,有學識,家中又沒有長輩,衛父對他印象很好,這才拿報恩當幌子,想著把衛佩蘭嫁給他,日後郭固也能多跟衛家走動,畢竟沒了爹娘,這嶽父嶽母就相當於半個爹娘了。


    現在聽了衛佩蘭這番話,衛父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透心涼。


    衛母也呆了,本以為是衛佩蘭不滿這樁親事鬧騰,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樣!


    “老頭子,這親我們不能結啊!”衛母白著臉,心有餘悸地說道:“那郭固對親侄子親侄女都這般無情,日後要是真成了親家,他哪裏還會管我們的死活?我們倆沒什麽,可不能禍害了丫頭一輩子啊!”


    衛父眉頭緊皺,一臉煩躁,“我這不是正想辦法著嗎?親事現在都定了,就算是郭固的原因以後佩蘭的親事肯定會受到影響,而且那郭固能善罷甘休嗎?”


    “這......這可怎麽辦才啊!”衛母急得團團轉。


    衛佩蘭看自個人爹娘已經同意退親了,二話不說進了自己的閨房。


    老兩口嚇了一跳,趕緊追上去,“丫頭,丫頭,你這是做什麽啊?”


    衛佩蘭忙著收拾行李,抽空說道:“爹娘,我想好了,先收拾行李出去避一避,若是郭固找上門來爹就裝病,說是被我氣病了,還說你們不同意退婚,讓郭固放心,另外,娘向他哭窮,就說家裏的錢都被哥帶出去做生意了,爹看病沒銀子,跟他借一兩銀子,這樣你們就能看清楚這人是什麽樣的。


    若是郭固借了也沒關係,你們再出去好好打聽他的事情,今天反正是鬧大了,他想捂都捂不住。


    隻要你們不收聘禮就沒關係,橫豎我不出現,誰也拿我沒招......對了,我現在在留一封信,你們不要主動拿給郭固看,但要讓他無意中看到。”


    衛父衛母已經呆了,完全跟不上女兒的節奏,可因為衛佩蘭剛剛說的那番話,他們老兩口也無法,隻能配合衛佩蘭演出了。


    在衛佩蘭走後不久,郭固果然上門了。


    衛父衛母聽到門拍得直響,一時竟然不想去開門,結果門外的動靜更大了,還有不少鄰裏出來看熱鬧,衛母聽到外麵說閑話的聲音,整張臉沉了下來,和衛父對視一眼,兩人一個進屋,一個往外走。


    “來了來了,就來!”衛母急匆匆地開門,看到郭固的時候還“震驚”了一下,“郭固啊!你怎麽來了?”


    郭固見衛母神色慌張,惱怒異常,質問道:“佩蘭呢?”


    “佩...佩蘭...她......她出門了,嗬嗬...嗬嗬......郭固啊!伯母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鬧什麽矛盾了,不過你放心,伯父伯母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退婚什麽的絕對不可能,我們已經把佩蘭罵了一頓,你別生氣啊!”衛母幹笑道。


    郭固陰沉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今天出的事情已經夠丟臉了,若是連婚事都被退了他以後還怎麽出去見人?


    想到這裏,郭固強壓著怒火問道:“佩蘭呢?我有事想問問她。”


    這會兒郭固才發現從進門開始就隻有衛母在,衛父竟然不見人影,“伯父呢?”


    衛母擔心地看了房間一眼,唉聲歎氣道:“剛剛佩蘭迴來鬧了一場,你伯父氣倒了,在床上躺著呢!我剛剛就是在照顧你伯父,還想著去請大夫過來看看,可是我們家的銀子都讓佩蘭她大哥拿出去做生意了,捉襟見肘,連藥都喝不起了!”


    衛母垂淚,郭固臉色徒然一遍,原本還想問問衛父的情況,做做場麵情,聽到錢財立馬拋卻那些念頭,笑著安慰了兩句,急忙說道:“伯母,既然伯父病了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先迴去看看,改明兒再來看您。”


    聽到這話饒是衛母早有心理準備也呆了一下。


    廂房裏傳來衛父重重的咳嗽,衛母和郭固齊齊看過去,因著老兩口房間入口在堂屋的一側,看過去正好能看到堂屋正中間擺放的桌子,一張紙壓在茶杯下,被微風吹著一直擺動。


    郭固隱隱約約看到一兩個字,眉頭當即皺了起來,問道:“那是什麽?”


    衛母大驚,慌張地往堂屋裏走,哪裏比得上郭固的速度。


    郭固搶在衛母前麵拿到那張紙,看完隻覺得氣血翻湧,竟然在衛家堂屋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衛母大驚失色,尖叫連連,原先圍在外麵看熱鬧的鄰居發現事情不對勁,趕緊衝進來幫忙,整個衛家亂做一團。


    郭固被一群人抬著去了醫館。


    大夫看到郭固,下意識地說道:“怎麽又被送過來了?今天都第二次了!”


    送郭固過來的那些人全懵了,一問之下才知道原因,連帶著郭固幹的那些事情也被抖落出來,一時間眾人義憤填膺。


    衛佩蘭性子豪爽,嘴巴甜,街坊鄰居沒有不喜歡她的,現在知道她是因為跟這種小人訂婚才離家出走的,一個個氣得找到衛父衛母,那架勢分明就是來勸衛父衛母退親的。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勸和不勸離,這些人上門來勸離也是頭一次,不止衛父衛母震驚,連過來的街坊都覺得不可思議,說著說著,竟然也笑了,不過一個個的意思很明確,支持衛佩蘭。


    等所有的街坊都走了之後,衛母疲憊地將自家大門鎖上,同衛父說道:“看來這郭固是犯眾怒了,這麽親事退了也就罷了,我今天算是看清郭固的為人了,連給你看病的銀錢都不舍的出,你還指望他做什麽?”


    衛父的臉色很是不好看,當即點頭道:“明天就叫上幾個堂親一起去郭家把親事退了,總歸還沒下聘,我們隻要拿迴庚帖就行了,另外,郭固當初畢竟是幫了我一把,明天我們帶點東西過去,就當是賠禮,態度好一些,若是郭固不肯退親,我們再來硬的,先禮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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