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裏麵安靜了好一會,才有人有些遲疑的開口道:“掌門師兄何出此言?如果有人能比掌門師兄做得更好,當年掌門師伯也不會讓師兄來承擔這個重任了。”


    “正是,此事還請掌門師兄三思,不要因為一時挫敗就棄我等不顧。”


    “掌門師兄還請三思...”


    既然有人開了口,所有的長老紛紛表態,其實這些長老之中未必沒有對掌門心懷覬覦的人,剛才玄庸道人表態時他們心裏還在竊喜,正琢磨著該怎麽樣將掌門職位收入囊中,誰想到突然有人跳出來表態,這個風向一變,這些有著小心思的人不免又有些揣揣了。


    玄庸道人無奈的掃了大家一眼,默默的搖了搖頭道:“此事再說吧,先看看如何度過眼前的難關。”


    眾位長老有人鬆了口氣,有人有些失望,還有人則有些狐疑,剛才玄庸道人的表態不會是故作姿態把?剛才那帶頭支持玄庸道人的不就是跟玄庸道人關係最好的家夥麽?


    不管各人的心思如何,玄庸道人說得話他們都不能當作聽不見,眼前這一關怎麽過確實是個問題。


    “掌門師兄,我看那方石也太囂張了,我們齊雲山好歹也是跟青城山齊名的全真名山,豈能任他胡來...”


    “那你又能如何?人家現在牢牢的抓住了大義名分,還有安全局的支持,若是我們在這個關口有所反彈,說不定就會被當作叛國者直接消滅了!”


    “你...”


    “說得沒錯,這個時候我們絕不能胡亂出頭。就算我們對方石有再大的仇恨,也必須將我齊雲山從玄清勾連外邦這件事上洗清了再說,不然我們不義而興兵,那是取死之道。”


    玄庸道人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大家。這才開口道:“各位師弟說得都很有道理,我們跟方石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不管玄清做了什麽,方石這次肯定是公報私仇,但是不管我們跟方石有多大的仇,也不能在這個當口發作。玄清做了什麽我們不知道。但是我們自己做了什麽我們很清楚,我們都是清白的!”


    “沒錯,我們都是清白的!”


    “我們應該直接跟上麵表態,申明我們的態度。”


    玄庸道人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他繼續開口道:“我們當然要表態,聲明玄清的事情與我們無關,如果玄清真的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那麽我們應該立刻將玄清開革,並且主動要求出手清理門戶。”


    “這...會不會讓人以為我們太過懦弱了!”


    “怎麽會,如果我們什麽都不說、都不做,任由方石和安全局折騰那就不懦弱了?我覺得大義滅親沒什麽不對,反倒能稍稍挽迴聲譽損失。”


    “讚成。如果玄清師弟確實做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難道我們還要繼續包庇他麽?那可是跟整個玄門做對!”


    “....”


    正當眾人熱鬧的商議時,靜室外的雲牌忽然響了兩聲。眾位長老都停住了話頭,轉頭看向門口。


    “什麽事?”


    “師尊,門外安全局的徐部長求見。”


    “安全局的?他有什麽事?”


    “他說有兩件事,一個是征用前殿,需要掌門的許可,另一件事是...想要掌門提供玄清師叔的生辰八字和精血寄魂之物。”


    “欺人太甚...”


    “這。簡直是...太過分了...”


    一群長老喧鬧了起來,玄庸道人卻似乎早有所料。嘴角微微一勾,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各位師弟。此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借出前殿倒是小事一樁,隻是交出玄清師弟的生辰八字和精血寄魂之物有些過分了,現在玄清師弟的事情還沒有定論,玄清師弟還是我們齊雲山的弟子,這等要緊之物原不應該交給外人,可是...”


    玄庸道人看了看眾人,這個生辰八字和精血寄魂之物可是很要命的東西,有了這兩個東西,許多強大的咒術都需要這兩個東西為引,這東西相當於一個術士的罩門。換而言之,這東西就是各人對門派效忠的質押物,如果這種東西能隨便拿給外人,那麽門內弟子還有什麽安全感,齊雲山還靠什麽凝聚人心?


    “可是,如果我們貿然推拒,必然會引起安全局的懷疑。”


    “掌門師兄,這事萬萬不可,一旦如此,門內弟子必定人心惶惶...”


    “正是,掌門不可!”


    看著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焦躁的眾人,玄庸道人微微鬆了口氣,隻要將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一致對外之上,自己的地位也就安穩了。


    “諸位師弟,請聽我一言。”


    玄庸道人等大家議論了一會,才開口就紛亂的議論聲壓了下去。


    “生辰八字和精血寄魂之物確實不能輕易拿出來,除非能證實玄清師弟確實已經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們正式在祖師堂上祭告開革之後才行。”


    “對,可是掌門師兄安全局那邊該怎麽辦?如果我們提出要安全局提交證據,這事...”


    “還有那個方石呢?”


    玄庸道人正要開口,門外等候的大徒弟忽然又忐忑的說了一句:“那徐部長說,如果我們不配合,他們將認為我們是...是...”


    “是什麽?”


    “是玄清師叔的同黨。”


    “這...”


    這一下,剛才還口若懸河義憤填庸的眾人頓時都啞了,跟國家權力去碰?他們確實沒有這個膽量,更何況,現在山門下麵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方石,一個不好,齊雲山真的有可能被除名。


    玄庸道人的臉上有些發紅,這肯定不是高興的。他用力的吸了好幾口氣,才將心裏的怒火給壓了下去,這真的有些欺人太甚了!可惜,形勢比人強,自己有絲毫沒占到大義名分。真要說不他絕不敢。


    安全局那些家夥絕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國家也一直希望將玄門勢力壓下去,這次齊雲山失了大義,不能爭取到玄門同道支持,隻要一步踏錯,就可能萬劫不複啊。


    玄庸道人緩緩的平靜了下來。緩緩的開口道:“鶴兒,去將徐部長請來,為師跟他麵談。”


    “是。”


    玄庸道人看了看眾人道:“徐部長想要這些,我猜測一來他們想用這些尋找和控製玄清師弟,另一個。也許有方石在其中鼓動...”


    “肯定是這個家夥,他這是針對我們之前支持康家的報複行為。”


    “該死的方石,等著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隻要我們齊雲山的道統還存在一天,這個梁子就一定要討迴來。”


    玄庸道人擺了擺手:“意氣用事的話就不必說了,我想說的是,其實他們的目的是想要找到玄清師弟,不管他們想要做什麽。這都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因此,如果我們能找到玄清師弟。那麽這件事就可以免了。”


    “可是掌門師兄,如果玄清師弟已經遠遁,我們就算用大祭壇法術,也未必能算得出來他人在何處,最多也就是算一個大致的方位罷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沒有人能比我們算的更準就行了!”


    玄庸道人頗為自信的說道。


    齊雲山為四大全真聖地之一。可不僅僅是因為前輩的創下的名聲,這跟齊雲山實力也是分不開的。齊雲山傳承源遠流長,豈能沒有些看家的本事。而齊雲山對‘卜’這一道,其實是相當有研究的。


    玄庸道人的話讓大家的心情和信心都恢複了不少。


    徐立權很快就被帶到了這個懸空的靜室內,見靜室內有大群老道盯著自己,徐立權也不怯場,衝著玄庸道人微微一笑道:“玄庸主持,不知道您找我來有什麽吩咐麽?可是那兩個要求貴門有什麽難處。”


    眾位老道都坐在蒲團上,玄庸道人也沒有打算請徐立權坐下,他們是敬畏官府的權力,但是並不敬畏像徐立權這樣的小官。


    “徐部長,借用前殿沒有什麽問題,但是要玄清師弟的生辰八字和精血寄魂之物卻有些難為貧道了,這精血寄魂之物何等重要,何況你們現在僅僅是懷疑玄清師弟,並沒有直接的證據...”


    “嗬嗬,主持可能弄錯了,剛才方長老隻是不好當眾明說,我們已經取得了授權,玄清道人的所作所為已經有了人證,對我們安全局來說,已經可以批捕了,至於您說的證據,如果您需要的話,在事後可以提供給您。”


    “事後?”


    “事後!證明您跟這事沒關係之後。”


    眾位長老的臉色齊齊一變,徐立權的臉色也有些發白,這些家夥可都是術士,盡管他們不敢對徐立權如何,但是下意識的放出來的精神波動形成的壓力,已經讓隻是普通人的徐立權很難受了,幸好,他經常被方石洗禮,加上身上帶著一個方石送的護符,倒還勉強能支持。


    玄庸道人稍微怔了一下,隨即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激動,這才讓徐立權鬆了口氣。


    玄庸道人皺了皺眉頭道:“徐部長,這麽說事情已經確實了?”


    “是,我們的人和方長老一起用引魂術詢問所得,可信度很高。”


    “那...你剛才所需要的那些東西,是想要找到玄清的去向?”


    玄庸道人的話中稱唿變了,少了師弟兩個字,說明他已經準備將玄清道人拋棄了。


    “是的。”


    “那,如果我們來負責將玄清找出來呢?”


    “這當然可以,但是主持要用多少時間?要知道現在玄清道人已經狗急跳牆,隨時都可能作出什麽不好的事情出來。”


    玄庸道人沉吟了一會道:“這個...占卜之術誰敢打包票,或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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