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軍營裏出‘操’的軍號聲、口令聲聽著就有種振奮的感覺,這個小小的醫院裏也開始生動了起來。[].


    站在窗戶邊上,方石看著窗外‘操’場上一隊隊整齊的官兵們緩緩的跑過,那踏踏的腳步聲聽著就讓人安心,這是屬於軍人的力量,在這股力量麵前,就算是強如方石這樣的術士也不敢絲毫小覷。


    背後的徐立權正在打電話,他是在打給婁景中的妻子,這個賢惠的‘女’人兒子不在身邊,丈夫也不在身邊,現在一定很不安吧。


    徐立權放下電話走到方石身後,還沒來得及開口方石先問道:


    “怎麽跟她說的?”


    “就說景中出任務了,不能聯係。”


    方石點了點頭:“很容易找到的借口。”


    徐立權無奈的一笑:“方師傅,我們去吃早餐吧,辛苦了。”


    “我先去看看景中的情況。”


    婁景中沒什麽變化,這個詭異的詛咒雖然兇險,但是同時也有其局限‘性’,跟那些直接植根在元神中的詛咒相比,這個圍困在元神之外的詛咒似乎少了變化的能力。


    方石這才放心跟的徐立權去吃飯。


    十點左右,一輛車子將韓寶慶送到了這個軍營,方石早就猜到來的人應該就是韓寶慶自己,地煞‘門’歐陽候天雖然見過自己幾次,但是那都是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以歐陽候天的小心謹慎,他是不會跑到軍方的地盤裏來的。


    “方長老,一向久違了,韓寶慶有禮了。”


    韓寶慶看到方石就笑嗬嗬的搶先行禮,態度很是恭敬,當初他被方石輕易的逮住,雙方地位高下早就定了,倒是沒有覺得自己偌大的年紀以後輩自居有什麽不妥。


    “有禮,坐下說話吧,正事要緊。”


    方石大大咧咧的坐著受了韓寶慶一禮,對這個手下敗將他沒有必要那麽客氣。


    韓寶慶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看著方石正‘色’道:“方長老,昨天徐部長已經跟我大概說了一下,不過我還是想先看看傷者的情況再說。”


    方石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剛剛坐下的韓寶慶趕緊又站了起來。


    韓寶慶跟著方石一起進了婁景中的隔離病房,他圍著婁景中看了半天,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轉向方石道:“我想用一些法器和符籙。”


    “可以。”


    韓寶慶從隨身的包包裏拿出一麵鏡子一樣的法器,還有一張黃符。


    將黃符貼在鏡子的背麵,韓寶慶口中念動咒語,鏡子上隱隱發出若有若無的光芒,韓寶慶鬆了口氣,看了看方石,方石輕輕點了點頭,韓寶慶這才將鏡子放在婁景中腦袋上方幾厘米處。


    韓寶慶再次念動咒語,一邊緊張的看著法器和符籙的反應。


    在方石看來,這個鏡子和黃符的作用就是跟咒語一起產生一種‘波’動,那種‘肉’眼看上去似有似無的光線在方石眼裏是很明顯的,這股光線一開始是淡紫‘色’的,然後隨著咒語‘激’發了黃符之後慢慢的變強,最終變成了深紫‘色’的‘陰’陽氣息‘波’動,不過這種‘波’動本身的強度很有限,‘陰’陽氣息的總量也不多,應該是一種探查類的術法。


    方石沒有同時施展探查術和望氣術,生怕幹擾了韓寶慶的術法,韓寶慶堅持了大概三分鍾,額頭微微見汗,看來這個術法的持咒消耗還是不小的。


    等到韓寶慶終於收起了法術,方石立刻就甩了一個望氣術到婁景中身上,見氣運的數值沒有變化,仍然不放心的用了探查術檢查了詛咒網和元神的狀況,確定完全沒有任何變化之後才放下心來。


    韓寶慶沒有注意到方石動作,他正在閉目調息,等到他睜開眼的時候,方石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當然,方石就算是當著韓寶慶的麵做這些,韓寶慶也沒什麽好說的,方石對韓寶慶的不信任根本就無需隱藏,韓寶慶在方石麵前也沒有什麽信譽可言。


    方石見韓寶慶調息完畢,指了指‘門’口道:“出去說罷。”


    韓寶慶點了點頭,乖乖的先朝‘門’口走去。


    不一會,三人重新迴到隔壁的休息室坐了。


    “韓師傅,有什麽結論麽?”


    韓寶慶點了點頭,看著方石誠懇的說道:“方長老,如果我說這個詛咒跟地煞‘門’完全無關您相信麽?”


    “相不相信要看你提出的論據。”


    韓寶慶鬆了口氣道:“這個詛咒肯定不是地煞‘門’的手法,您之所以懷疑這事跟地煞‘門’有關,一定是因為地煞‘門’的銘誓心咒,哦,也就是我們元神上的防禦手段,您所說的作繭自縛的那個術法。”


    方石笑了笑:“沒錯,景中所中的詛咒跟地煞‘門’的銘誓心咒咋眼看去差別不大,我有這種懷疑也是很正常的。”


    韓寶慶的言辭中一直使用地煞‘門’這個詞,很小心的跟地煞‘門’撇清關係,這人骨子裏的小心謹慎比婁景中的要厲害很多,方石也順著他的話,沒有說‘貴‘門’’而是用了地煞‘門’,這也是給韓寶慶留個麵子,韓寶慶這個老狐狸自然能夠品味出來。


    於是,他笑得更謙恭了一點。


    “方長老所言甚是,但是也僅僅是類似而已,方長老法眼如炬,自然能看出這兩者雖然類似,但是出發點是完全不同的,地煞‘門’的銘誓心咒是隱‘性’的,並不會幹預元神的運作,而婁師傅所中的詛咒卻是顯‘性’的,並強力的幹擾著元神的運作。”


    方石點了點頭沒說話,韓寶慶繼續道:“還有就是地煞‘門’的銘誓心咒是需要‘藥’物輔助的,不過我卻沒有在婁師傅身上發現類似‘藥’物的殘留,所以說施術手法也不大相同。老實說,銘誓心咒最強的地方在於它跟元神的牢固結合,這一點一向是地煞‘門’的驕傲,但是跟這個詛咒相比,不管從施法手段還是法術效果都還有些差距。”


    方石翹了翹嘴角,韓寶慶的意思是銘誓心咒的水準不如婁景中身上這個麻煩的詛咒術,如果地煞‘門’真的有這種技術,又何必讓自己的‘門’人使用那種落後的銘誓心咒?他提出的這個對比結論,才是最有力的證據。


    事實上,方石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對地煞‘門’的疑心並不是很重。


    “你說地煞‘門’的銘誓心咒是需要用‘藥’物相輔?”


    “是的。”


    “這麽說的話,我確實沒有發現景中有中毒或者使用‘藥’物的情況,那麽,除了‘藥’物之外,還有別的什麽手段麽?”


    韓寶慶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開口道:“除了‘藥’物之外,銘誓心咒還需要受術者主動配合,以及一定程度的幻術。”


    方石眼神一閃:“幻術?”


    “是,幻術,說實話,我也不大明白為什麽需要那種幻術,被施術的時候,幻術的情景是一個密林,像是原始的叢林,不管你怎麽走,也不可能走出這片密林,密林中除了樹還是樹,別的什麽都沒有。”


    方石興趣十足的問道:“每一個受術者都是一樣的?”


    “是的。”


    “密林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麽?比如特殊的樹?”


    “沒有,就是一般的樹,不過跟正常的原始叢林是有區別的,我為此還專‘門’到各處的原始叢林去看過,想要尋找一個類似的地方。”


    “那麽你得到了什麽結論?”


    “一個是幻術中的叢林很幹淨,除了樹沒有別的,這個不大符合實際,另一方麵,我大概能確定,這個叢林的範本在淮河以南。”


    方石會意的輕輕笑了笑,韓寶慶用自己這個受術者的角度來說事,而事實上,施術者才更清楚幻術的內容和模版的,隻不過韓寶慶不好直說,幹脆就拐個彎,這麽一來方石追問起來他也能有躲閃的餘地。


    韓寶慶顯然是多慮了,方石沒有繼續追究細節的意思,幻術的情景或許很神秘,但是相比起‘藥’物來說幻術並不是關鍵的,何況還有更關鍵的施術咒語之類的,追究幻術的內容根本就沒有意義。


    韓寶慶的目的是想要淡化‘藥’物和咒語的作用,將方石的注意力引到幻術上麵去,省的方石深究銘誓心咒的根底,這會讓韓寶慶很為難的。


    “韓師傅,你知道這個銘誓心咒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地煞‘門’的麽?”


    韓寶慶暗暗鬆了口氣道:“銘誓心咒的傳承已經很久遠了,應該在‘春’秋時代就存在,那時是地煞‘門’初創的時候,很可惜,很多的東西都沒有保留下來,所以銘誓心咒是從什麽術法或者巫術發展而來就不得而知了,甚至都不知道這個銘誓心咒到底是哪位前輩創造的。”


    方石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地煞‘門’的前身應該是巫‘門’吧?那個時候巫‘門’大興,道‘門’才剛剛開始而已。”


    “是的,地煞‘門’傳自巫‘門’,據說傳承之地在黃河中遊的平原上。”


    “殷商?”


    “有種說法是地煞‘門’是殷商的皇家巫師,要追溯的話,還可以進一步追溯到夏,可惜沒有文獻留下來了,當時主要是口口相傳。”


    “你知道吳城遺址麽?”


    韓寶慶錯愕的看向方石,這個話題有些離題萬裏了吧。


    “知道,當初吳城遺址發掘的時候,地煞‘門’還派人去看過。”


    方石看了一眼徐立權,徐立權聳了聳肩沒說話。


    “那麽,他們發現什麽了?”


    “沒有發現什麽,但是能確認吳城遺址跟地煞‘門’的傳承應該是一致的,也可能是相似的,特別是器具的造型和一些符紋,手法很相近,可是奇怪的是卻沒有找到任何巫器,這個有些不合理。”


    “為什麽?”


    “根據墓葬區得到的器物,能看出來那裏是重要人物的墓葬,當時的習俗是一定會留下鎮宅,哦,我是說‘陰’宅,會留下鎮宅的法器,也就是巫器,您也知道,相比起那些陪葬的日用器物或者祭器,法器的保存年限要長得多。所以這點很怪,因此地煞‘門’認為可能是有人動過墓葬,當然,這個動了墓葬的人有幾千年的時間動手,什麽時候動的手就不得而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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