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麽？”餘大小姐忍耐不住。“聽見他誇你，你開心了？”
“是啊是啊！我開心得快要哭了。”我順著她的話隨口說下去。
餘大小姐居然還信以為真，“你以為亦飛誇你兩句就會迴到你身邊？別做夢了！他愛的是我。為了和我在一起，他毫不猶豫地甩了你，你應該知道他有多愛我了！隻要有我在，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她喋喋不休地向我轟炸，生怕我還會纏著亦飛，竭力讓我明白不要再癡心妄想。
五分鍾後，我開始翻白眼，考慮如何不再讓餘大小姐繼續自說自話。
亦飛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又不能發作，隻得轉移話題。
“丹妮，我們來談談正事吧！”
“什麽正事？”
“我們談過的，有關房子、餐廳，還有存款等等。”
“我想你搞錯了很多事。房子、餐廳、存款，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你的，都在我的名下，你憑什麽和我談？”
“你說什麽？”尖叫的人反而是餘琴。亦飛也好不到哪裏去，驚愕地看著我。
“這有什麽奇怪的？”我一字一句地對亦飛說，“我們是如何走過這些年來的，你應當清楚。我們之中是誰奔波勞碌鞠躬盡瘁？是誰依賴成性坐享其成？你什麽都不做，還想當然地以為什麽都是你的？究竟是你太笨？還是你以為我太笨？”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亦飛喃喃地說。
“我沒有騙你。是你自以為是，以為隻要你說一句，我就會把辛苦掙來的一切都交給你？你錯了，人都會保護自己，即便再愛一個人也會有所保留。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明白？”
餘大小姐的臉色由白轉青。突然指著亦飛的鼻子大罵，“你這個無恥的騙子！”
亦飛呆坐著，話也說不出了。大概此事太出乎他的意料，他被打懵了。
我十分詫異，不禁問餘琴，“他騙你什麽了？隻不過這點資產而已，你家怎麽看得上眼？你喜歡的是這個男人，他是什麽人你應該清楚，不會因為他一無所有就嫌棄他吧？更何況整件事中，我到底是受害者，就算賠償我也是理所應當。你們想要在一起，現在如願以償了，就當付出點代價，那也是值得的，不是嗎？”
我沒有存心譏諷，說的真是肺腑之言。
餘琴方才要殺人的神情已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淒楚的模樣，倒有些小女人可憐兮兮的味道。
亦飛坐著繼續發呆，還沒從適才的震驚中迴過神來，顧不上照料餘大小姐的情緒。
其中一定有古怪！我莫名其妙地見義勇為起來，拍拍餘大小姐的肩膀，“你有什麽難處不妨直說，萬事都有得商量。”
真是詭異的場景，兩個情敵沒有大打出手，拚個你死我活，棄婦反而還安慰起第三者，這算哪一出戲碼？
餘大小姐淚光盈盈地看了我一眼，幽怨地說，“你不明白。”
扮什麽可憐相？我又不是男人，怎麽會吃這一套？
但我按捺不住好奇心，非要弄個清楚，“我不明白，你說給我聽就明白了，否則大家怎麽商量呢？”
餘琴低頭想了想，隨後抬起頭，“我們去辦公室談談。”
見我遲疑，她笑笑，“別擔心，我不會為了他掐死你的，不值得。”
亦飛聽見了，渾身一震，沒有說話。
我權衡了一下，和餘琴走進辦公室，關上門。
我實在想聽她會說些什麽。更何況她個子比我小，真有什麽事，我應該能應付。
至少逃生不成問題。
我找了靠近門口的椅子坐下，“現在你可以說了。”
餘琴也識相，在離我較遠處坐下。突然冒出一句話，“其實我很佩服你。”
我差點跌倒，“你佩服我？你從我手裏搶走了男人，你才是勝利者，應該我佩服你才對。”
餘琴如同換了個人一般，思路十分清晰，“不是我從你手裏搶走了他，是我父親的財富幫我從你手裏搶走了他。”
我有點意外，“你知道亦飛選擇你，是因為你家的財富？”
“我十幾歲的時候就有男孩子追求。開始我很得意，以為自己很出色，有這麽多人喜歡我，可是漸漸發現……”餘琴的聲音低下去。
我忍不住為之惻然。
一個女子，原本對愛情和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卻在殘酷的現實生活中被迫領悟到，對她好的人都是為了她的錢，沒有人真正了解她，關心她，愛護她。
也許一開始，個個偽裝得很好，可是時日一久，真麵目暴露後愈發可憎。
更有甚者，幹脆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大家銀貨兩訖，幹脆爽利。
如果在感情的道路上盡遇到這樣的貨色，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到後來，她不再抱有幻想。可以用錢買到，就不必動用真感情，免得讓自己傷心痛苦，一次又一次。
這次也是，亦飛看上了她的錢，她就用錢讓他乖乖地跟著。
她其實沒有錯，亦飛也有權選擇。
我隻是鬥不過錢而已，因此敗下陣來。
想到這裏，我突然心平氣和。
餘琴出了會兒神，接著說，“追求我的男人都是為了錢，我開始接受了這個現實。可我有時會想，如果我是個出身於普通家庭的女孩子，就算生活辛苦一點，我也許會比現在開心，起碼我還有機會找到個真心愛自己的人。”
“那樣的話你就要為了生活苦苦煎熬，看人臉色聽人使喚，當牛作馬任勞任怨。這些還不算完，你以為找到個真心愛自己的人很容易嗎？機率一樣低得可怕！”我歎口氣。
條件差一點的女人隻擔心自己能否嫁出去，至於嫁給什麽樣的男人，已是其次的問題。好象有人肯要已是萬幸，即便以後有什麽不測，好歹也算嫁過了。
女生如果條件太好，對自己便是一種妨礙。對自己要求高的人，對伴侶要求自然也不會簡單。何況世風日下，好男人已屬於瀕危動物，要找到談何容易。
找來找去找不到。心情一煩躁，隨便抓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隨便走起來，最後隨便結婚，或是隨便分手。結果迴過頭來看，眼光差得連自己都不置信。
每個女人都有本難念的經。
餘大小姐這朵溫室中的小花，怎會知道外頭世界的風刀霜劍嚴相逼？有父親的庇佑到底是好的，總比一個人在外碰得頭破血流的強。
我坦白說，“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有錢，這就是資本，你可以用錢買來很多東西讓自己開心。我不行，我還得先賺錢，然後才能考慮其他問題。”
餘大小姐忽然仰起頭笑了，“你錯了，我名下不具分文，每月由父親撥出有限的生活費用，我其實沒什麽錢，能買迴來的東西並不多。而你不同，你是有能力的，你比我獨立，所以你更有機會讓自己幸福。”
我張大了嘴。過了半晌才問，“難道說，亦飛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是啊是啊！我開心得快要哭了。”我順著她的話隨口說下去。
餘大小姐居然還信以為真，“你以為亦飛誇你兩句就會迴到你身邊？別做夢了！他愛的是我。為了和我在一起，他毫不猶豫地甩了你，你應該知道他有多愛我了！隻要有我在，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她喋喋不休地向我轟炸，生怕我還會纏著亦飛，竭力讓我明白不要再癡心妄想。
五分鍾後，我開始翻白眼，考慮如何不再讓餘大小姐繼續自說自話。
亦飛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又不能發作，隻得轉移話題。
“丹妮，我們來談談正事吧！”
“什麽正事？”
“我們談過的，有關房子、餐廳，還有存款等等。”
“我想你搞錯了很多事。房子、餐廳、存款，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你的，都在我的名下，你憑什麽和我談？”
“你說什麽？”尖叫的人反而是餘琴。亦飛也好不到哪裏去，驚愕地看著我。
“這有什麽奇怪的？”我一字一句地對亦飛說，“我們是如何走過這些年來的，你應當清楚。我們之中是誰奔波勞碌鞠躬盡瘁？是誰依賴成性坐享其成？你什麽都不做，還想當然地以為什麽都是你的？究竟是你太笨？還是你以為我太笨？”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亦飛喃喃地說。
“我沒有騙你。是你自以為是，以為隻要你說一句，我就會把辛苦掙來的一切都交給你？你錯了，人都會保護自己，即便再愛一個人也會有所保留。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明白？”
餘大小姐的臉色由白轉青。突然指著亦飛的鼻子大罵，“你這個無恥的騙子！”
亦飛呆坐著，話也說不出了。大概此事太出乎他的意料，他被打懵了。
我十分詫異，不禁問餘琴，“他騙你什麽了？隻不過這點資產而已，你家怎麽看得上眼？你喜歡的是這個男人，他是什麽人你應該清楚，不會因為他一無所有就嫌棄他吧？更何況整件事中，我到底是受害者，就算賠償我也是理所應當。你們想要在一起，現在如願以償了，就當付出點代價，那也是值得的，不是嗎？”
我沒有存心譏諷，說的真是肺腑之言。
餘琴方才要殺人的神情已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淒楚的模樣，倒有些小女人可憐兮兮的味道。
亦飛坐著繼續發呆，還沒從適才的震驚中迴過神來，顧不上照料餘大小姐的情緒。
其中一定有古怪！我莫名其妙地見義勇為起來，拍拍餘大小姐的肩膀，“你有什麽難處不妨直說，萬事都有得商量。”
真是詭異的場景，兩個情敵沒有大打出手，拚個你死我活，棄婦反而還安慰起第三者，這算哪一出戲碼？
餘大小姐淚光盈盈地看了我一眼，幽怨地說，“你不明白。”
扮什麽可憐相？我又不是男人，怎麽會吃這一套？
但我按捺不住好奇心，非要弄個清楚，“我不明白，你說給我聽就明白了，否則大家怎麽商量呢？”
餘琴低頭想了想，隨後抬起頭，“我們去辦公室談談。”
見我遲疑，她笑笑，“別擔心，我不會為了他掐死你的，不值得。”
亦飛聽見了，渾身一震，沒有說話。
我權衡了一下，和餘琴走進辦公室，關上門。
我實在想聽她會說些什麽。更何況她個子比我小，真有什麽事，我應該能應付。
至少逃生不成問題。
我找了靠近門口的椅子坐下，“現在你可以說了。”
餘琴也識相，在離我較遠處坐下。突然冒出一句話，“其實我很佩服你。”
我差點跌倒，“你佩服我？你從我手裏搶走了男人，你才是勝利者，應該我佩服你才對。”
餘琴如同換了個人一般，思路十分清晰，“不是我從你手裏搶走了他，是我父親的財富幫我從你手裏搶走了他。”
我有點意外，“你知道亦飛選擇你，是因為你家的財富？”
“我十幾歲的時候就有男孩子追求。開始我很得意，以為自己很出色，有這麽多人喜歡我，可是漸漸發現……”餘琴的聲音低下去。
我忍不住為之惻然。
一個女子，原本對愛情和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卻在殘酷的現實生活中被迫領悟到，對她好的人都是為了她的錢，沒有人真正了解她，關心她，愛護她。
也許一開始，個個偽裝得很好，可是時日一久，真麵目暴露後愈發可憎。
更有甚者，幹脆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大家銀貨兩訖，幹脆爽利。
如果在感情的道路上盡遇到這樣的貨色，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到後來，她不再抱有幻想。可以用錢買到，就不必動用真感情，免得讓自己傷心痛苦，一次又一次。
這次也是，亦飛看上了她的錢，她就用錢讓他乖乖地跟著。
她其實沒有錯，亦飛也有權選擇。
我隻是鬥不過錢而已，因此敗下陣來。
想到這裏，我突然心平氣和。
餘琴出了會兒神，接著說，“追求我的男人都是為了錢，我開始接受了這個現實。可我有時會想，如果我是個出身於普通家庭的女孩子，就算生活辛苦一點，我也許會比現在開心，起碼我還有機會找到個真心愛自己的人。”
“那樣的話你就要為了生活苦苦煎熬，看人臉色聽人使喚，當牛作馬任勞任怨。這些還不算完，你以為找到個真心愛自己的人很容易嗎？機率一樣低得可怕！”我歎口氣。
條件差一點的女人隻擔心自己能否嫁出去，至於嫁給什麽樣的男人，已是其次的問題。好象有人肯要已是萬幸，即便以後有什麽不測，好歹也算嫁過了。
女生如果條件太好，對自己便是一種妨礙。對自己要求高的人，對伴侶要求自然也不會簡單。何況世風日下，好男人已屬於瀕危動物，要找到談何容易。
找來找去找不到。心情一煩躁，隨便抓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隨便走起來，最後隨便結婚，或是隨便分手。結果迴過頭來看，眼光差得連自己都不置信。
每個女人都有本難念的經。
餘大小姐這朵溫室中的小花，怎會知道外頭世界的風刀霜劍嚴相逼？有父親的庇佑到底是好的，總比一個人在外碰得頭破血流的強。
我坦白說，“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有錢，這就是資本，你可以用錢買來很多東西讓自己開心。我不行，我還得先賺錢，然後才能考慮其他問題。”
餘大小姐忽然仰起頭笑了，“你錯了，我名下不具分文，每月由父親撥出有限的生活費用，我其實沒什麽錢，能買迴來的東西並不多。而你不同，你是有能力的，你比我獨立，所以你更有機會讓自己幸福。”
我張大了嘴。過了半晌才問，“難道說，亦飛做出了錯誤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