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邵成心中正煩韓洛對天啟的舉動會不會影響到江靜的以後,聽到許俏問話,沒多想心不在焉地答道:“有是有。”


    許俏當即就說:“你把聯係方式給我。”


    江邵成頓了一下,這才正眼看向許俏,眼神質疑地問:“無緣無故的要表姑奶的聯係方式,你想做什麽?”


    許俏眸子閃了閃,麵上不動神色道:“我還能做什麽,自然是替你去和表姑聯絡感情,同樣是女人,我和表姑肯定比和你有話聊。難不成你真想和厲家走遠?”


    江邵成聞言,麵露沉呤。


    他和許俏是聯姻關係,兩人雖然不至於很相愛,但十幾年來也沒鬧出什麽矛盾,一直相互扶持至今。


    不過他知道,許俏很溺愛兩個孩子,尤其是江遠都被寵壞了。


    更別說讓她長臉的江靜,簡直是無底線的寵。


    現在江靜剛落選天啟,就突然提出要表姑的聯係方式,他產生了一種非奸即盜的錯覺。


    想到這裏,江邵成語氣越發懷疑:“你真不是為了靜靜去找表姑?”


    許俏一臉受傷道:“你怎麽老是不相信我,靜靜的事找表姑難不成有用?”


    江邵成一想,也是這個理。


    厲家麵子是大,但天啟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想走後門的壓根找不到門路,就算找到了也絕對不可能破例。


    他放心了,便道:“那就辛苦你了,厲家現在不怎麽待見我們,你去和表姑打打感情牌,好歹我爸以前和她關係不錯。”


    “好,你就放心吧。”


    許俏心想,感情牌是肯定要打,耳邊風也得吹吹。


    喬蘊害她女兒落選,那她就不讓喬蘊如願的嫁入厲家。


    江邵成把厲老夫人的聯係方式給許俏後,到底是不放心江靜的心理狀態,便又上樓去找她。


    …


    江邵成來到江靜的房門前抬手輕敲了幾下。


    “等下……”


    房間裏傳來江靜的聲音,江邵成便耐心的等著。


    過了幾分鍾,房門才被打開。


    “爸,你有事?”江靜嗓音有些啞,眼睛濕潤,眼角泛紅,很明顯是哭過了。


    江邵成不免心疼她,長歎一聲:“這次失敗,不是還有下一次,下次吸取教訓就行,別那麽輕易相信別人。”


    江靜臉色白了白,她現在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和天啟考核有關的事,她不甘心道:“我會相信韓洛,難道不是爸你把他介紹給我的嗎?”


    江邵成眼神錯愕。


    所以他這個女兒,現在是在怪他?


    不等江邵成繼續說,江靜嗓音帶著惱怒道:“關於韓洛的確是我大意,沒料到他會利用我,但是喬蘊也有錯,她明明知道韓洛對我動了手腳,卻沒有提醒我,等考核結束了才來告訴我,分明就是故意整我。”


    聽到這番話,江邵成驟然覺得眼前的女兒有點陌生。


    他那麽聰明伶俐,最懂得審時度勢的女兒,怎麽變得這麽容易鑽牛角尖了?


    要是江遠那敗家子打一頓就是了,換成女兒他就舍不得下手。


    江邵成認為這樣下去不行,江靜要是一直想不通,這輩子都別想做成事。


    思慮片刻,他決定道:“這樣我送你出國去學習,國外的技術不比國內的差。”


    江家還是有這方麵的人脈,隻要江靜願意出國,他就會在國外為她鋪路。


    國內現在有喬蘊這個異軍突起,江靜又被她打擊了一番,以後要是遇上喬蘊的事肯定要不理智。


    等江靜在國外磨練幾年,多學本事迴來,還怕輸給喬蘊?


    江邵成想得很美好,然而有人不配合。


    江靜當即反對:“我不出國,我在國內挺好,我要是出國,豈不是在告訴喬蘊,我認輸了?”


    江邵成聽到這話,差點被她氣得夠嗆,難得板起臉,態度堅決道:“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一個喬蘊就把你搞成這副模樣,以後要是遇到更厲害的人,那還得了!”


    江靜壓下心底的煩躁,沉聲道:“喬蘊不一樣,她是我這麽多年來,頭一次輸掉的人。”


    “你現在還年輕,路還長,以後未必不會輸給別人。”江邵成大風大浪見慣了,看得比江靜開。


    就像上次江遠惹惱厲寒洲被打斷手,他還能麵不改色的忍氣吞聲,這次霍遲讓他低伏做小的給人道歉,他第二天還能和那些人笑嗬嗬的聚會。


    想成功,脊梁骨該彎的時候就得彎。


    遇到過不去的坎,實在不行繞個路怎麽了?


    “這事沒得商量,這個國你出定了。”


    江邵成丟下這麽一句話便氣惱地走了。


    江靜心中委屈,眼淚簌簌而落,隻覺得沒人理解她現在的心情。


    這一晚上,好幾個人都無法入眠。


    江靜做夢都是喬蘊在嘲笑她。


    許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是明天該怎麽給厲老夫人吹耳邊風。


    霍遲和韓洛被埋在荒郊野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被疼痛折磨的霍遲,幹脆把這股怒火發泄到韓洛身上對著他破口大罵。


    韓洛臉色蒼白的聽著霍遲發怒,心頭覆滿對死亡的陰影。


    而喬蘊把自己裹在被子裏,下意識地抿了抿有些紅腫的唇,恍惚間似乎還看到了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神。


    她神色嚴肅的想。


    都說男人憋太久不好,果然很不好。


    這時,放在床邊櫃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喬蘊拿過來一看,是厲寒洲發來的,隻有短短兩個字。


    【晚安。】


    喬蘊心中微暖,放下手機,蓋好被被睡覺。


    …


    第二天。


    喬蘊洗漱完畢打開門,猝不及防地就和厲寒洲撞了個正著。


    厲寒洲輕笑一聲,嗓音夾雜晨起的沙啞,“喬喬,早啊。”


    一句話,似是被他含在嘴裏咀嚼了一番才吐出來,莫名的讓人生出一股曖昧情緒。


    喬蘊望著他散開的領口,露出的精致鎖骨,腦海裏突然閃過,之前查閱戀愛資料時學到的一個詞。


    悶騷。


    “昨晚睡得好嗎?”厲寒洲不知道自己被打上了悶騷的標簽,他自然而然地抬手揉了一把喬蘊的腦袋,心裏生出無限的滿足。


    喬蘊慢半拍道:“你也早。”


    厲寒洲突然俯下身,深邃含笑的眼眸望進喬蘊黑白分明的眼睛,“昨晚有沒有夢到我?”


    喬蘊本能地想拉開距離,不過她沒有這樣做,毫不扭捏的和他對視,實話實說道:“有的。”


    厲寒洲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會得到意外之喜,他眼裏笑意更濃烈了:“夢到我什麽?”


    “……”喬蘊默了默,開口問道:“你真想知道?”


    厲寒洲略帶期待地點頭,沒有猶豫道:“難得你會夢到我,我當然想知道在你的夢裏我是什麽樣的人。”


    “好吧。”


    喬蘊用清澈漂亮的眼睛看著厲寒洲,“夢到你想強吻我,然後被我罰抄一千遍。”


    厲寒洲:“……”


    喬蘊挺認真的糾正他:“這種行為是不對,嚴重的話就是性騷擾了。”


    厲寒洲無語凝哽:“我在你心裏原來是這種形象。”


    喬蘊無辜臉,眼眸又黑又亮,她可沒這樣說哦。


    厲寒洲挑眉,抓住喬蘊的手腕,拉近兩人的距離,接著他挑起喬蘊小巧的下巴:“既然如此,我們來重演夢裏我做過的事,我好知道自己哪裏不對?”


    “……”


    “我要去隔壁了。”喬蘊扭了扭手腕,很容易就掙脫了厲寒洲的束縛,不過本來他也沒用力。


    厲寒洲一語道破:“小朋友,你這是在轉移話題?”


    喬蘊板起臉:“白日宣淫不好。”


    厲寒洲笑了一聲。


    他親自己的女朋友,天經地義,還管什麽時間。


    不過他是很尊重小朋友的想法,知道她可能是不好意思了,便沒有繼續下去。


    喬蘊其實很難拒絕厲寒洲,如果他非要對自己做什麽,隻要不是太過分她應該都會答應。


    現在厲寒洲沒有繼續,喬蘊就把這篇掀過去了,問道:“你要過去嗎?”


    “你先去。”厲寒洲還有點事要辦。


    “好。”喬蘊點了下頭。


    雖然住在隔壁,不過飯還是一起吃。


    喬蘊到的時候,早餐時間已經開始,陸時燃正在和陸家幾位大人說天啟考核的事。


    昨天喬蘊把江靜的事當反麵教材告訴陸時燃,提醒他以後做事一定要謹慎,不要輕易就被人利用。


    陸時燃的重點完全在……


    什麽!!?我妹妹在考核這麽忙的時間裏,居然還抽空把霍氏研究所‘揍’了一頓。


    還把對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是什麽神仙妹妹!


    陸時燃再次深刻的意識到,他妹妹真的是非常厲害的人物。


    蘇綿驕傲之餘,有點不放心道:“喬喬,你這樣做,會不會和霍家結仇?”


    喬蘊慢條斯理地喝著牛奶,迴答道:“做錯事的是他們,不是我,應該是他們擔心我報複。”


    “喬喬說得對,都跑到自家門口來了,還能任由他們撒野。”陸睿讚同喬蘊的說法。


    陸時燃也點頭道:“就是,他們這樣做是屬於盜竊吧。”


    喬蘊眼眸彎了彎,為有這麽一群理解她的家人高興。


    吃完飯,蘇綿收拾了一下後就要出門去了。


    她在雲城還是有幾位姐妹,今天約了一起聚會。


    陸睿便帶著老爺子去找蘇樊喝茶聊天。


    陸時燃見大人都有事做,便拉上妹妹隨便帶上厲淼一起玩遊戲。


    另外一邊。


    許俏經過一晚上的斟酌,早飯都沒顧上吃,就給遠在國外的厲老夫人撥打問候電話。


    電話接通的很快。


    許俏率先報上家門:“表姑,早上好,我是許俏啊,還記得我嗎?”


    對麵安靜了一會兒,應該是在思考,十幾秒鍾後,才傳來厲老夫人的聲音:“是邵成的夫人吧,當然記得了。”


    許俏語氣熱絡的開始拉家常,“我昨天晚上夢到邵成他爸了,一個勁的問您現在過得好不好,這不我就來打擾您了。”


    提到過世的親人,總能引起幾分共鳴,因此厲老夫人沒有掛斷,笑嗬嗬道:“我現在挺好的,讓老哥哥不用擔心我。”


    話題打開。


    許俏便開始拉家常,聊的都是過去老爺子跟他們說過,他和厲老夫人小時候的事。


    果然拉近了幾分親近感。


    這時候許俏才說到重點:“上個月厲董生日,我們還去參加了,也見到了寒洲,都長這麽大了。”


    “二十多歲的人了,可不得大了。”


    許俏用一副長輩關心小輩的語氣問:“這個年紀應該找女朋友了吧?”


    “這個我不清楚,小一輩的事,我才不管這麽多。”厲老夫人沒多說。


    許俏沒什麽耐心,見厲老夫人和她打太極,眼珠子一轉,佯裝驚訝道:“可是厲夫人親口跟我說,她已經看好了一位叫喬蘊的人做媳婦,她和寒洲還公開關係了。”


    “是嗎?”


    厲老夫人是真驚訝,她孫子不就是個實驗品嗎?


    怎麽進展這麽快,居然公開都沒人告訴她。


    早知道,她也跟著老頭子迴去了。


    許俏憂心道:“表姑,我也不瞞您,其實上次我們還得罪了她……”


    她很聰明,沒有一上來就說喬蘊的不是。


    先用弱者的姿態來訴苦,好間接讓老夫人明白,這個叫喬蘊的人仗著和厲寒洲的關係行事囂張,連長輩都敢欺負。


    “你們得罪了她?”厲老夫人語氣莫名。


    “這事說來話長……”


    許俏剛歎了口氣準備長篇大論,對麵又開口了:“既然是你們得罪她,那麽肯定是你們有什麽做錯的地方,行了,這事和我說沒用。”


    厲老夫人活這麽久了,都成人精了,這會兒反應過來許俏突然來找她聊家常的原因了。


    許俏正在驚訝,表姑問都沒問是什麽事,就斷定是他們做錯,是不是太沒道理了?


    厲老夫人繼續說:“我年紀大了,喜歡清淨,以後沒事就別聯係了。”


    “不是……”


    一句話還沒說出去,電話就被掛斷了。


    許俏徹底驚了!


    這算啥?


    她什麽都沒說呢!


    怎麽就拒絕來往了?


    許俏迴想自己剛才說的話,瞬間恍然大悟,下一秒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樣。


    喬蘊難道是魅魔轉世嗎?居然讓表姑無條件維護她。


    她捂住心髒,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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