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被這妖女蠱惑了麽?”太後第一個不同意,手指著我:“長得如此難看,不及皇上萬分美。”


    太後說了大實話。


    我心裏也納悶赫連闕怎麽會喜歡上我這樣如此普通的人?


    “太後,您是太累了嗎?”赫連闕淡淡的提醒:“需要重新迴到冷宮好好清靜清靜,還是想去皇陵,唿吸一下塵土的味道?”


    太後臉色難看,手指一收圈攏,長長的甲套扣在手心裏:“皇上可真是越發的長進了,哀家是老了,手上已經沒有東西給皇上了。”


    “既然太後知道沒有東西給朕了,就好好的,要麽坐在這裏看,要麽就離開,多餘的話不必再說。”赫連闕絲毫不給太後一點顏麵,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立場。


    太後紅色的嘴唇發白,除了瞪我,做不了其他。


    我在太後狠毒的目光之下,敏銳的察覺到另外一道目光,一到南疆來人的目光。


    煙茶見我把頭扭過去,輕巧的湊過來,剛要對我說,赫連闕搶先她一步,手扣住了我的頭,把我帶向他:“那是南疆巫城城主蒼穹,之前想擄走綁架你的人是他的兒子蒼顏。”


    我渾身忍不住的一抖,目光忍不住的看向蒼穹:“你讓他來看他自己的兒子被肢解?你就不怕……”


    太殘忍了,怎麽會讓自己的親生父親看自己的兒子被肢解,我眼前同床共枕的人,怎麽會做出這麽殘暴的事情來?


    “有什麽好怕的呢?”赫連闕在這一刻,狹長幽深的眼眸染上了血腥:“就是讓他們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省得他們南疆下次再有不長眼的東西,過來對你不利。”


    “他們的大祭司始終與我無關,去和他解釋清楚就好了,就不用當著一個父親的麵自解他兒子了吧。”我輕聲地道,失憶這件事情真不好,讓人忘記了很多事情,就沒辦法想前因後果,對所有的事情都帶著一分不由自主的懷疑。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赫連闕手在我的臉頰上撫摸著:“如果不殺雞儆猴,往後你就會在危險中度過,朕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在你身上。”


    “蒼穹已經知道自己的兒子死了嗎?”我發現我有些不敢看蒼穹的眼睛,不知道怎麽迴事兒,心莫名的有些疼。


    好像在惋惜蒼穹的兒子,又好像實在不忍心讓一個父親看自己的兒子被肢解掉。


    “他當然不知道,他要知道了還能坐在這裏這麽穩當嗎?”赫連闕聲音薄涼似雪,帶著無盡的殘忍:“朕要讓他知道,痛失所愛,失去自己最在意的人是什麽滋味。”


    “不……”


    我的話語還沒說出來,赫連闕另外一隻手揮起,不大一會,幾個侍衛抬過來了一具屍體,屍體被布蒙蓋著。


    赫連闕冷晲著蒼穹,薄唇微微翹起:“蒼城主,南疆現在戰亂,你不遠千裏來此,辛苦了,朕給你看一個大寶貝,你可得好好睜大眼睛了。”


    蒼穹把目光從我的臉上移開,“你的大寶貝,能拿出來,倒是難得的很。”


    “我這次前來,想了你也知道是所謂何事,我也不拐彎抹角……”


    蒼穹的話沒說完,赫連闕涼涼的打斷他的話:“等看完朕給你看的大寶貝之後再說。”


    蒼穹便閉了嘴,眼睛盯著那被不蒙蓋住的屍體。


    屍體被視為豎起來,綁在一根柱子上,而後嘩啦一下,布被拉掉。


    布下麵掩蓋著屍體一下子暴露,蒼穹噌的一下站起來,雙眼瞬間發紅,雙手拽握成拳,慢慢的扭過身子,臉色鐵青:“你殺了他?”


    他的聲音讓我膽顫,忍不住的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似有什麽東西不對味了,可我又抓不住這不對味的東西。


    赫連闕手從我的臉上移下來,握住我放在腿上的手,漫不經心的把玩著細數我的手指頭:“不是朕殺了他,是你們殺了他。”


    “一年了,你們像臭蟲蒼蠅一樣,死盯著朕不放,朕著實厭煩,再加上正好不容易尋得一個歡心之人,卻被你們要擄走。”


    “朕若不出手,你們真當朕的容忍是無限製的嗎?所以,蒼城主,既然有本事來,就要有本事付出代價。”


    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赫連闕把挽著我的手指頭,讓我發冷,現在明明是夏日,我卻像置身於冰窖之中。


    “所以你殺了他。”蒼穹的每一句話仿佛都帶著血腥:“殺了她最忠誠的人,把她藏起來。”


    “赫連闕人在做,天在看,薑酒不會再活過來,你把她藏起來,你的薑酒也不會再活過來。”


    薑酒,這兩個字一下子點燃了赫連闕。


    他笑得越發薄涼似雪:“她不會活過來,那就不會活過來吧,你的殿下,誰知道她去哪裏了。”


    “今天隻是一個警告,如果你們的人膽敢再來闖入朕的皇宮,膽敢再對朕的女人不利,朕會把你們給生撕了,來人,把那個人好好給剁好,裝進漂亮的盒子送給蒼城主。”


    蒼穹聽到他的話,握緊的拳頭手指甲刺破了掌心,鮮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仿佛流不盡。


    侍衛拿起了刀,故意在磨刀石上蕩了幾下,刀舉起來,在陽光下散發著攝人的寒芒。


    我的手忍不住的抖了起來,赫連闕握著我的手,便能察覺到,身體湊了過來,對著我的耳邊低語,眼睛卻盯著蒼穹:“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麽抖的這麽厲害?”


    我慢慢的把頭扭向他,唇瓣發抖,言語磕巴:“你真殘忍,我雖然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是我知道,你不能這樣殘忍,不能這樣拉仇恨。”


    “他是一城之主的兒子,你這樣做南疆人會恨你,也讓自己手上沾滿了鮮血。”


    腦子裏有一道聲音告訴我,不能肢解蒼顏,不能讓他被大卸八塊裝進盒子裏被帶走,至少讓他留個全屍。


    “你是心疼了?”赫連闕把我的手執起來,放在嘴邊輕輕的一咬。疼痛瞬間透過我的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一直到我的心房,疼得我一陣痙攣,忍受不住的把手一抽,站起了身。


    而底下的侍衛手中的大刀已經橫在了蒼顏脖子之上,正準備把他的頭顱給切下來。


    一旁的蒼穹紅了眼,渾身散發著壓抑痛苦的氣息。


    刀一點一點的切入蒼顏脖子裏,赫連闕像個沒事人,坐著昂頭望我:“別害怕,有朕在,沒有一個人能傷害得了你。”


    一個人死了,放在冰窖裏,拿出來的時候屍體冒著冷煙,刀割在他脖子上,自然而然不會再流血。


    而且他滿身的血,早已凝固起來,變成了可怕的星星點點。


    我像看可怕的怪物一樣看赫連闕,腳下的步伐慢慢的後退,手慢慢的撫在胸口,嘴裏蔓延著一股鐵鏽般的腥甜味道。


    “你需要他們快一點是嗎?”赫連闕見我不迴答他,帶來一絲愉悅道:“那就快一點,肢解完了之後朕帶你去聽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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