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絕美嬌嫩的臉龐,慢慢的浮現紅潤,眼神黏住他的眼神,一眼萬年。


    我心頭如驚濤駭浪,橫在他們兩個的中間阻止,拚命的叫喊,扯破了嗓子,也切斷不了大祭司看他的眼神。


    而祈驚闕嘴角微微浮現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幅度,修長的手撐在地上,撐起身子,與大祭司對望。


    我叫喊的絕望,大祭司卻一句話也聽不到。


    祈驚闕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大祭司連忙用手去扶,而他用一個巧力帶動著她的身體一下子,落進了溫泉池裏。


    出水芙蓉天然雕也,足以可以讓世間任何人心動的容顏,而沒有進了祈驚闕的雙眼,也沒有落進他的心裏。


    我跌坐在水池邊,滿身的挫敗,溫泉裏冒出來的霧氣,熏濕了我的眼,讓我分不清楚,我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分不清楚我是南疆的大祭司還是死而複生的薑酒。


    畫麵陡然間轉移,祈驚闕穿著紅袍,一根木簪子挽著墨發,漫步在山洞的宮殿裏,仿佛漫步在自己的王國裏。


    他走了約摸半個時辰,準確無辜的找到了偌大宮殿中的一個偏殿,站在偏殿門口,對著偏殿裏麵道:“我根本就沒有找到死而複生之術,你莫不是在騙我?”


    一個嘶啞蒼老的聲音,從偏殿裏傳出:“我騙誰也不會騙您,這種人間奇術,怎可輕易示人,您找的方向不對。”


    “不是接近大祭司就可以了嗎?”祈驚闕質問:“她是雪域聖山之主,掌握著聖山上的一切,怎麽會方向不對?”


    “方向沒有錯,但是你的方法錯了。”蒼老嘶啞的聲音發出古怪的笑:“大祭司啊,雪山的主,一切都掌握在她的手上,她的手上。”


    祈驚闕沉默了一下,眼神銳利如刅:“我明白了,我會重新改變策略,若還是找不到,我就會殺了你。”


    蒼老嘶啞的聲音帶著自信滿滿:“當然可以。”


    祈驚闕轉身穿透了我的身體,大步而去,我直奔偏殿,偏殿裏麵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什麽都看不見。


    我試著抬腳進去,門口像有一道無形的門擋住了我,我怎麽也穿透不進去,隻能在外麵徘徊。


    我用手去敲,敲出門的聲響來。


    可是並沒有門,詭異的場景完全不是我控製。


    我以失敗告終,轉身要離開之時,肩膀上突然一重,我感覺了一隻冰涼的手壓在了我的肩頭,製止了我要走的步伐。


    冰冷的涼意一下從我的肩膀上到我的四肢百骸。冰涼的唿吸在我的耳邊,猶如冰塊冒出來的陣陣冷氣,直撲我的耳畔。


    “嗬!”蒼老的聲音嗬笑一聲,猶如鬼魅。


    我身體僵硬如冰塊兒,動也不敢動,也不敢迴頭,冰涼的觸感太過真實。


    “大祭司啊。”蒼老師雅的聲音帶著意味深長怨毒的叫道:“不過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被那個怪物選中了,就自以為是的可以解救眾生?”


    “眾生多遼闊,豈能是她一個小小的丫頭就能解救的,希望你喜歡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一個男色。”


    我慢慢的側頭,沒有看見人,看見了一團黑霧,黑霧裏顯現了一個骷髏頭般的人臉,呲著牙咧著嘴笑著。


    我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慢慢的伸出手,將去觸碰那黑霧中的骷髏般的人頭,手剛觸碰到黑霧黑霧,仿佛有吸引力一樣把我整個人吸入進去。


    我一下子跌進了黑暗,看不到任何一絲光亮,沒有光置身於黑暗之中,恐懼一下蔓延心頭,如同掉進冰窟窿裏冰又瞬間覆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猶如無頭的蒼蠅一樣拚命地找出口,卻處處碰壁,我絕望呐喊尖叫出聲,一下子從床上翻起。


    “你醒了。”


    一陣風掠過,司青殺出現在我的床邊,落在我的床沿上,褐色的眼眸之中帶著冰層浮動。


    我偏頭躲過來他伸過來的手,自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天已經黑了,屋子裏不知什麽時候點了搖曳的燭火。


    他的手停在半空而後放在腿上,身上帶著冰冷的暗香,鑽入我的鼻尖,有些像雪,有些像冰。


    “你來這裏做什麽?也在懷疑我?”我坐直了身體,手摸在後麵的瓷枕上麵,隻要他對我不利,我就會把手中的瓷枕砸向他。


    “你不是她。”司青殺麵無表情的說道:“你還不是她。”


    我心中大駭,我瞞得過司玄鴆,沒有瞞得過他,到底是哪一點出現了破綻?


    “我不是她,我是誰?”我麵上無波,心中翻騰的反問道。


    司青殺放在腿上的手,重新抬起來落在我的胸口:“之前我說你是她,她是你,我以為一場火,可以讓你重新徹底的變成她。”


    “看來是我異想天開了,你沒有徹底的變成她,隻是解封了一些記憶,你現在的記憶,是兩個人的記憶。”


    我隨手打開他的手,內厲色荏,斥喝:“放肆,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樣質疑我?”


    他的手被被我打紅,指尖微微泛白慢慢收攏,圈握成拳,長長的睫毛顫抖,眼簾低垂,啞沉的嗓音帶著冷:“不是質疑,是事實,不過這樣也好,我的殿下太單純善良,你是她,她是你,你們兩個的個性相結合,就不會有人欺負了她,她也不會見到受傷的畜牲就往家裏拖。”


    “救蛇反被蛇咬,有些人就不值得殿下多看一眼。”


    這是我認識他開始,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可是我心中產生了疑問,我死而複生,是在我被燒死的沒幾天,可是在我的夢境裏,祈驚闕在我死後來到了雪山聖域。


    但是我醒來卻在我死後的三天,三天的時間就算他是用飛的,都來不到南疆的邊境,怎麽能出現在雪山聖域?


    是哪個地方出錯了?


    是不是有人想利用我做南疆大祭司,故意篡改我的記憶,把屬於南疆大祭司的記憶,弄進我的腦子裏。


    想到這,我的身體驟然間向司青殺傾去,他身上像冰像雪的味道更加清晰,他的麵容,更加讓我熟悉,熟悉的仿佛日日夜夜他都守在我的床前。


    而我知道,這是不屬於我的記憶,是屬於南疆大祭司的記憶。


    我緩緩開口充滿漣漪:“左使,你是不是喜歡我啊,喜歡你奉為神的南疆大祭司啊。”


    我話音落下,砰一聲,我被他從床上掀翻在地,他的眼中帶著萬年不化的風雪,向我襲來:“放肆,誰準你汙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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