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眼瞪大,在她的話音落下,心抑製不住的疼了起來了。


    就像被人用錘子,把我的一顆心敲碎了,心碎了的疼。


    疼得我抑製不住,猶如萬千蟲蟻啃咬。


    “你愛他?你為他顛覆了雪山聖域,你是不是傻啊?”我對著女子大吼,她的手像一塊冰塊,她的人明明離我那麽近,手明明在我的手上握著,我卻感覺像隔了天邊一樣遠。


    她怎麽能會愛上祈驚闕,愛上那麽一個心狠,腹黑陰晴不定的人。


    雪山聖域的大祭司,一輩子都在雪山裏,外麵的爾虞我詐,人心險惡,她根本就不懂。


    愛上祈驚闕,她這樣的女子,就該高高在上,俯瞰眾生,而不是去愛上一個心都是黑的凡夫俗子。


    我心中憤怒升起,怒火滔滔。


    我覺得不值,真的不值得。


    絕美的女子一愣,緊握著我的手鬆開了,猶如重創一般,連連後退,懊悔盛滿了眼中,喃喃自語:“是啊,我是不是傻啊,我是南疆的大祭司啊,我是雪山聖域的主人。”


    “我為什麽要這麽卑微,去愛一個不愛我的人,去複活他心愛的人,不,這不是我,不是我。”


    她最後兩句話,喃喃自語變得大吼起來,撕心裂肺的大吼。


    她的吼聲迴蕩在雪山裏,引起了雪山崩塌,轟隆轟隆的聲響。


    圍繞著我們的雪,像沒了靈魂,四處逃散開來,我的腦子,隨著雪山的崩塌,眼前一片清明,哪裏有什麽雪山,隻有來來往往的人,以及站在我麵前,給我唿啦啦扇風的司玄鴆。


    他的一雙漂亮褐色眼睛裏藏著虔誠,凝視著我,帶了一絲恭敬。


    “我是誰?”我盯著他的褐色眼睛沉聲道:“玄右使,我是誰?”


    司玄鴆扇風的折扇,哐當一下就掉在地上,他自己怔怔地望著我:“殿下,您都記起來了?”


    我是他的殿下。


    我是南疆聖山雪域的大祭司,記憶裏的雪山,雪山上絕美的女子是我,我記憶的閥門被打開,這可真是有趣極了。


    “殺左使剛剛和我在一起,不知何故卻不見了。”我不露聲色地探問:“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司玄鴆緩緩單膝跪地,撿起地上的折扇,手肘搭在膝頭上,低頭卑微虔誠:“殿下,左使行蹤詭秘,屬下不知,但是殿下要召喚,他一定會出現。”


    言下之意,司青殺隻要我想,他就能出現在我的跟前,而且隻有我能召喚於他。


    可惜我不是南疆的大祭司,我隻是頂著她容顏的女子,在將計就計,想要一個巨大的靠山,以方麵我複仇罷了。


    “起來吧,我累了,找個地方給我休息。”我在腦子裏迴蕩著我在雪山上見過的那絕美的女子,故作把自己的姿態搞的清冷。


    “諾。”司玄鴆站起身來,在前麵引路,把我帶到了巫城最大的巫醫府。


    巫醫效命皇室,雪山聖域上也有巫女,我的到來,巫醫府所有人俯地叩首,恭迎著我。


    一路走進去,他們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我,似看了我一眼,就是莫大的褻瀆。


    我的衣裙上有風沙,整個人除了一張洗幹淨的臉,以及及腰的長發,看不到其他讓人為之虔誠的本錢。


    最好的房間,就連伺候我洗浴的巫女,為了不直視我,眼睛上覆蓋了白綾。


    雪蓮花瓣,最溫暖清澈的水,最柔軟的紅色衣裳,跟我記憶裏雪山那個絕美女子,一模一樣的。


    紅色的裙子,莊重威嚴,上麵的每一根線,繡下來的每一朵紅雪蓮,會隨著人體的走動,像活了一樣。


    長長的頭發,除了額間的流蘇,沒有任何束縛,頭發披散在後背,鏡子裏的我,完完全全變成了我記憶裏雪山聖域的女子。


    我微微勾起唇角一笑,鏡子裏的女子也勾唇一笑。


    如果美貌是最大的利器,那麽我現在大概就是人間兇器了。


    以前的我,薑酒已經很美了,現在的我說是人間絕色不為過。


    我拿起一塊紅色的麵紗,把臉覆蓋住。


    走了出去,巫醫府所有人都來了,跪立著兩旁,我的出去,讓他們齊聲高賀,像吃了藥一樣亢奮,叫喊著,大祭司,大祭司。


    我的手指慢慢的圈攏,掃視了他們一眼,餘光撇向身旁的司玄鴆,司玄鴆往我身後站了一步,舉起了手。


    叫喊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人垂頭,訓練有數,沒有一個人抬頭。


    “散了吧。”我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跪在兩旁的這些人,把我的話當成聖旨,跪在地上慢慢的後退,自始至終沒有抬起頭。


    我圈攏成拳的手在他們離開,慢慢的鬆開,側目對司玄鴆:“去把客棧的薑媚兒給我請過來,還有祈驚闕有沒有來到南疆?”


    司玄鴆發出一聲疑問:“薑媚兒出現在南疆,殿下想讓她死,輕而易舉無需自己動手,至於北淩的九千歲殿下……”


    “我為了他下山,讓他心愛的人在我身上複活,難道他就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我沉沉的說道。


    司玄鴆聞言臉色驟然一變,淺褐色的眼眸一閃狂喜,聲音帶著激昂:“殿下,您終於不會執迷不悟了嗎?”


    瞧瞧,南疆的大祭司是多大的傻瓜,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卻因為愛一個人卑微。


    麵紗下的嘴角,微微翹起,我意味深長地說道:“人生是一場修行,修行方便頓悟,頓悟了,我欠別人的得還,別人欠我的,也得還。”


    “我的這條命,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褻瀆的,右使你說是不是啊?”


    “是,殿下所言極是。”司玄鴆重重的給我磕了一個頭,脫口而出:“遙想當年,若不是青黛告訴祈驚闕,殿下會起死迴生之術,祈驚闕也不會不遠萬裏,用自身做籌碼,跑進雪山聖域,誘惑殿下。”


    祈驚闕跑進雪山聖域誘惑南疆的大祭司?他可真是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什麽樣的下三濫手段都能用得出來。


    南疆的大祭司真是為情所困,執迷不悟,會起死迴生之術,把屬於的記憶封存在我腦海裏的記憶,讓我變成她,她變成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得到祈驚闕的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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