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璽聞言,故作為難之狀看向太後。


    太後見他如此,眉頭一揚看了一眼蘇太傅,對赫連璽看似微笑慈祥,實則威脅他,道:“皇上是一國之君,該怎麽做有利於皇上,有利於國家,皇上自行抉擇便好,哀家,都支持皇上。”


    赫連璽嘴角緩緩一勾,“母後放心,兒臣定然不會讓母後失望。”


    太後神色稍緩,斂去渾身的寒意,坐在椅子上向下睨著文武百官,氣勢從容不迫。


    赫連璽視線掠過文武百官,落在我的臉上,對我招了招手。


    我雖不解他現在叫我去做什麽,但在眾目睽睽之下,我現在是宮女身份,沒有違抗他的本錢,帶著心中的疑惑,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恭敬的立在他的麵前,他對著我低於了幾聲。


    我的眉頭擰了起來,我的不解達到了鼎盛,背對著文武百官,望著他淺褐色的眼眸:“為什麽讓我出手,這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內。”更新最快


    赫連璽對我咧嘴低笑道:“什麽仇,什麽怨借用他人之手,不如自己親手手刃,更何況是太後在意的侄女。”


    “我怎麽感覺,你要拿我祭刀?”我壓著聲音,用隻有我們兩個聽到的話道:“太後可不是善茬,一旦有何閃失,我的小命可就沒了。”


    赫連璽目光越過我,落在了下麵:“阿酒,在這天下裏,誰都會害你,唯獨我不會,隻管放心大膽的去做。”


    他讓我放心大膽的去做,就是讓我把倪寒念帶進來,直接對上太後,告訴太後,倪寒念進宮是我所為,受赫連璽授意。


    “放心大膽的做,好,我倒要看看,皇上你是不是真的會像你口中所說,我可以放聲大膽的做任何事情。”我應了他的話,他都不怕,我擁有軍號令,秦悟馬上就到,我怕什麽?


    當即退下,在偏殿看見神色倦怠雙眼帶著血絲的倪寒念。


    我戴著麵紗,她沒有直接衝向我,而是打量著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


    在把她父親弄殘廢時,我也是這番打扮,她大概覺得我甚是眼熟。


    我摘掉麵紗,張口道:“念念小姐別來無恙。”


    倪寒哥雙眼陡然一睜,“阿酒,你這些天去哪裏了,怎麽也不給我一個迴信?”


    我翹了翹嘴角,挑撥離間信口拈來:“我被太後關起來了,太後不讓我去見你。”


    “你把信送給姑母,姑母不同意,把你囚禁起來了?”倪寒念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的念念小姐,我今日才好不容易擺脫太後的囚禁,就過來找您了。”我說著上前拉住她的手:“你若不信,咱們可以找太後當麵對質,太後根本就不想讓您嫁給皇上,皇上現在正在朝堂之上為了你力壓群臣。”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倪寒哥本來泛著血絲的雙眼,現在變得血紅起來,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水,“皇上為了我,在朝堂之上,受文武百官的斥責?”


    我眼中藏著一抹陰沉,點頭:“除了文武百官,還有來自太後的阻止,皇上一個人,抗衡著北淩各方的勢力,隻為娶你。”


    “我要去他的身邊,我不會讓他一個人為了我和天下為敵。”倪寒念說著像被解了套的魚兒,推開我,拔腿就往外跑。


    我理了一下衣裳,手中的麵紗往腰上一塞,慢悠悠的迴到朝堂之上。


    倪寒念突然之間的闖入,就像沸油裏濺了水,一下子炸了鍋。


    祈驚闕靠在龍柱上的身體稍微直了些,雙手環抱於胸,睨著我,我衝他挑釁的一笑,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凝視著我。


    跟蘇太傅一夥的人,開始借題發揮,一人一句上表,太後的人落於下風,被他們說得節節敗退。


    倪寒念察覺不對,轉身就要走,我一個箭步上前,一腳踹在她的腿肚子上,把她踹趴在地。


    老奸巨猾的太後,臉陰沉的滴墨,昂著頭看著坐在龍椅上的赫連璽,壓著怒火:“皇上,這就是你解決的方式?隨便找一個和念念相似的人,過來告訴文武百官,念念不是賢良淑德,不忠不義不孝?”


    文武大臣臉色一變,大概是沒有想到太後會舍棄倪寒念來一個死不認賬,繼而還想保全倪家再出一個皇後的名額。


    “怎麽會隨便找一個人呢?她明明就是念念小姐啊。”蘇太傅拱手對太後道:“太後,她剛剛闖入進來可是叫您姑母的,不是您的侄女,怎麽會叫您姑母?”


    “你們找過來的人,當然是和她對過了話語。”太後死不承認倪寒念是倪寒念,“拿一個假貨來欺騙哀家,你們到底是何居心?”


    “怎麽會拿假貨來欺騙太後呢?”我彎腰拽起倒地的倪寒念,把她拖到太後身邊,甩了下去:“若不是念念小姐,殺了便是,太後您說呢。”


    太後眼中散發著寒意,看了一眼摔在她身邊倪寒念,雙眸直射著我,迸裂出巨大的殺意:“哀家跟皇上說話,哪有你這個宮女說話的份,來人,把她給哀家拖出去仗刑。”


    “母後不必動怒。”赫連璽出言規勸,道:“阿酒說的是,不是殺了就是,省得文武百官說念念不懂孝道,在守孝期私自出府。”


    太後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皇上,哀家都沒有殺一個宮女的權利了嗎?”


    我把軍號令掏出來,太後臉色巨變,眼中大駭,紅唇忍不住抖了起來。首發


    我把軍號令一舉,勾勒出冷笑道:“太後娘娘,您真的沒有權利殺奴婢,奴婢是軍號令的主人,殺奴婢,需要三司會審,罪名確鑿,皇上下令。”


    “你哪來的軍號令,假的,這肯定是假的。”太後厲言道:“皇上,還不把這個拿著假軍號令的人拿下,碎屍萬段。”


    “假的?”我身體一轉,目光掃視著下麵的文武百官,把手中的軍號令高舉起來:“蘇太傅,您是三朝元老太傅,您見過軍號令,您看看這半塊,是真是假?”


    蘇太傅眯起了眸子,精明的目光閃爍著,拱手對太後道:“啟奏太後,這軍號令是真的,老臣有幸見過幾次,識得。”


    “既然蘇太傅說是真的,太後,您就沒有權利殺我。”我把軍號令一收,目光灼然的看著她。


    太後氣的臉色發白,眼底湧現出一絲恐然,在她腳邊的倪寒念手腳並用的抱住了她的腿:“姑母,念念不是有意的,請姑母不要為難皇上。”


    “啪。”太後隨手一甩,甩在了倪寒念臉上,斥責道:“你這個假貨,竟敢冒充哀家的念念,誣陷哀家的念念不忠不仁不義不孝,靜姑姑把她拖下去,哀家要好生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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