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城剛說完,在場的幾人麵色不由變了變,很明顯,舒城這種措施,將侵犯不少人的既得利益。


    如今的勞務分包模式,說白了,這些勞務分包隊伍,完全就是公司哪位領導或施工指揮部、項目部領導叫來的,甚至這些領導在勞務分包隊伍裏麵,有沒有參股,還另外一說。


    這種勞務分包的模式一旦取消,換成項目部自己幹活,那麽這些領導的利益怎麽弄,很明顯,舒城這種做法,相當於斬掉了這些隱藏在勞務分包隊伍身後的利益。


    這種辦法,必然受到排斥和反對,舒城再提出的時候,就考慮到了。


    而使用這種辦法的好處在於,幹完活之後,大部分的錢被項目部賺去了,加上項目部的模式又是員工參股分紅,如此一來,相當於提高了項目部員工的收入。


    也就是說,之前勞務分包隊伍賺的錢和給各大領導的好處,現在轉化成了被下麵的員工拿走了,員工的腰包鼓起來了。


    領導沒有了利潤,他們願意實行這種模式?


    不要說公司領導會反對,就是指揮部和項目部領導,都會反對,畢竟這樣一平分下去,真正到他們手上的錢,恐怕少不少呢,加上沒有勞務分包隊伍,很多賬目沒法走,也就拿不出多少錢去拉攏上層的關係,如此一來,後果不可設想,還不如采用先前的運營模式,隻是有勞務分包隊伍走賬。


    “舒指揮,我覺得真要這樣實行,恐怕比較困難,咱們項目部的員工,讓他們負責管理還行,真要讓他們到現場去幹活,搞不好會幹砸!”鄭佳沉思片刻後第一個開口道。


    鄭佳是從基層一步步幹起來的,對於項目部員工的能力很清楚,可以說,鄭佳說的的確是實話。


    不要說鄭佳,即便舒城,在前世的時候,也參與到當年那次運營模式改革中,開始一個來月,項目部員工甚至連綁紮鋼筋和支立模板、使用電焊機都不會,更不要說幹活了。


    當然,前世那個時候的改革,並沒有像舒城現在管轄的標段一樣,先外聘了十來名各工種的農民工,做為第一步基礎,而是一步到位,直接召集大量的農民工上來幹活,最終導致很多活根本就幹不了。


    因為沒有農民工的工種帶班成員,普通的農民工,根本沒法承擔現場施工的能力,最終導致很多工程延期。


    “鄭經理,你的顧慮我也理解,應該說,如果是其他項目部,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個問題都可能困擾項目部的現場施工,這個時間段,長的話可能半年不止,短的話可能一個月。但對我們標段來說,這個過渡並不會這麽嚴重,原因很簡單,去年我簽訂的十二名外聘農民工,就是為了防止這種困擾!”舒城擺擺手,解釋道。


    聽舒城這麽一說,現場不少人都愣住了,在去年的時候,舒城要簽訂這十二位農民工為外聘員工,占據三成以上的人反對,不發表意見的人也占據了兩成,隻有一半的人讚同舒城的主張。


    最終,在舒城的強烈要求下,其他人被迫同意,畢竟這些人簽訂的合同是和施工指揮部簽訂,然後下放到下屬的三個項目部。


    現在看來,在舒城腦海裏,對往後的事情,顯然都做好了一切準備,去年簽訂的十二名農民工,隻是舒城走的第一步而已。


    有了這十二名農民工,隻要項目部召集大量的普通農民工,現場管理給副經理,具體的幹活交給這十二名農民工安排,那麽這個活,完全可以進行下去。


    也就相當於,整個過程,根本就沒有磨合期,就是有,也隻是普通農民工和帶班農民工之間的磨合,這個磨合,顯然比項目部員工帶著農民工自己幹活的磨合期,要短的多。


    眾人聽舒城這麽一解釋,還真不好怎麽迴答,不少人已經隱約覺得,舒城的腦海裏,對此次改革,已經有了明確的想法和目標,隻等他一步步的往下實行!


    “舒指揮,我到有個問題,我們現在召集的農民工,不可能隻來自一個地方,這麽多的農民工,文化水平肯定不高,如何管理,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王慶美眉頭皺了皺,繼續道:“像現在的勞務分包隊伍,他們的農民工,大部分都是從一個地方帶過來的,又是他們自己管理,才管理的好,我就怕項目部一旦召集這麽多的農民工,這管理是否存在困難?”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在座的不少人都有考慮,尤其是南北差異大,一些南蠻子的習慣和北方人完全不同(作者本人也是南蠻子),如何友好的相處,且將活幹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畢竟很多農民工向來散漫,不服管。


    “這個問題的確比較突出,我之前也擔心這種問題!”張天虎這時也開口道。


    在工地上,農民工不服管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有些甚至連勞務分包隊伍的老板都管不了。


    張天虎說完,現場又有幾人提出了自己的異議,其實都是擔心這些普通的農民工不好管問題,還有便是住宿和吃飯問題。


    讓這些人跟隨項目部員工吃住,顯然不太現實,這樣一來,定然會搞的一團糟。


    見大家各抒己見,舒城也沒開口,聽著眾人的講話,看自己是否有漏掉的地方。


    最終,舒城才開口道:“其實你們想的問題,我都理解,但是,大家要明白這樣一個問題,國內有大量的不曾讀書的人,他們卻是一個個工廠和公司的主要勞動人員。尤其像一些大型的工廠,員工不可能全部都有文化素質,這些人當中,來自全國各地,聚集在一起,魚龍混雜,都能管理好,為什麽我們召集區區幾十上百的農民工,卻擔心管理他們不好呢?是在懷疑自己的管理能力不行,還是懷疑項目部的能力?”


    聽舒城這麽一說,眾人紛紛醒悟,似乎這一切,真如舒城說的那樣,大家隻考慮到這些農民工管理的困難,卻未曾想到,在其他一些工廠,恐怕要比項目招聘的農民工更加混亂,因為項目部召集過來的人,一次性很可能招收一個村的村民過來,可工廠卻隨機的,不可能隻從一個村裏麵招人。


    更何況在工地上,同一個地方的人,完全可以分配到一個工點幹活,這樣配合方麵也容易許多。


    “舒指揮,你這麽一說,還真有些道理呢。”林小勇微笑著道。


    舒城沒好氣的瞪了林小勇一眼,道:“其實大家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這些人出來,到底是幹什麽的!”


    “不管是工廠的工人也好,農民工也好,他們走出家門,為的就是賺錢養家,如果我們每個月按時的給他們發工資,是不是來幾百獎金,讓他們有些驚喜,你們覺得他們還會不聽話嗎?還會不聽指揮?”舒城說到這,繼續道:“我們現在勞務分包隊伍的部分農民工,之所以不聽項目部現場管理的人員的話,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們的工資,不是我們項目部發,是勞務分包隊伍的老板給他們的,所以他們才不聽話!”


    舒城這話絕對是說到點子上,項目部現場負責人又不負責給他們發工資,農民工為什麽要聽你的,再說了,他們是跟著施工隊老板過來的,工資都是由施工隊老板發,當然就隻聽施工隊老板的話。


    “一旦我們項目部招收農民工,他們的工資直接從我們項目部發出去,我覺得不配合這個問題,應該不存在。如果真出現一些農民工不太好管理,大不了我們把他們辭了,決定權掌握在我們手裏,而且對於一些優秀的農民工,我們完全可以每月獎勵幾百塊錢,刺激他們。同時,對於一些工種的優秀農民工,每年也可以考慮簽訂幾名做項目部的外聘人員,有這麽好的條件,他們憑什麽反對,憑什麽不聽話?”舒城環視一圈,鄭重的說道。


    “舒指揮,這樣的福利,會不會對我們標段的利潤產生影響!”鄭佳問道。


    “多少肯定會,而且前期管理的確是一個頭疼的問題,但是,如果長久堅持下去,創造的利潤,明顯比投入多,更何況,往後我們也許分管兩個、三個甚至更多的標段,如此一來,需要大量的這種人才,而這些明年簽訂的各工種農民工,卻是我們擴展實力的基礎!”舒城擲地有聲的說道。


    舒城的目標,不止是一個標段,往後還有可能是一個分公司,而在分公司下麵,可能有數個標段,如此一來,各方麵優秀的人才,需要的越來越多。


    不少意識敏感的人,已經從舒城這話中,聽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他們望了望舒城,最終都選擇沉默,沒有繼續開口。


    如果真如舒城所說,那麽這條路,還真要繼續走下去,短期來說,標段各方麵的投入的確增加了,可長期來看,卻是利大於弊。


    “舒指揮,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怎麽能招收到這麽多的農民工問題,如果讓我們自己去找,恐怕不太現實吧!”張天虎這時道。


    既然舒城都這樣說了,眾人也不好提反對意見,畢竟舒城說的在理,可現在的問題是,這些農民工如何去找。


    雖然說這些農民工隻是普通的農民工,但是一個幹了好幾年工地的農民工,和一個剛出來幹活的農民工,不管是幹活的效率還是速度,都沒法對比。


    再加上大部分幹活利索的農民工,都在一些勞務分包隊伍裏麵,像要把他們挖過來,比較困難,關鍵項目部從來沒幹過這活,不知道怎麽挖人。


    麵對眾人的疑惑,舒城微微一笑,道:“這事我已經考慮好了,還記得去年我和一家勞務公司簽訂的合同嗎?”


    “什麽合同?”眾人眉頭微皺,疑惑起來。


    “舒指揮,你說的是和一家人才培訓勞務公司簽訂的合同?”商航這時開口道。


    舒城和舒武組建的勞務公司簽訂合同,所有的手續,都是商航這邊幫忙走的,其實這些事情,舒城到沒有瞞商航。


    再說了,就算舒武不去組建這種勞務公司,舒城也需要去找其他人,既然這樣,還不如讓舒武去組建呢。


    “不錯,張大慶等十二名工種的外聘同事,想必大家都還記得,他們簽訂的合同,並不是和我們標段簽訂的,而是通過一個中介,也就是一家勞務公司簽訂的。我們和勞務公司簽訂合同,張大慶他們和這家勞務公司簽訂合同!”舒城道。


    “這和招收農民工有什麽關係嗎?”有人低估道。


    但在舒城說完,占雲天等人卻醒悟過來,紛紛望向舒城,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顯然,這些人已經知道舒城的辦法是什麽。


    見眾人望著自己的神情,舒城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道:“想必不少人都想到了我的辦法吧,對於普通的農民工,根本不需要我們去找,我們標段,專門和一個勞務公司簽訂了合同,需要多少農民工,全部從這家勞務公司派遣過來,這件事,我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而且去年到現在,這家勞務公司一直在忙這方麵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一百名施工經驗在五年以上的農民工,完全是沒有問題的!”


    在這個會議之前,舒城專門和弟弟舒武通了一下電話,畢竟舒武才結婚,舒城也就不趕他來東北了,此時小兩口已經去馬爾代夫旅遊了。


    勞務公司暫時由劉扒皮管理,對於已經召集到的普通農民工人數,在去年就確定下來了,而且還進行了一係列的培訓。


    舒城一說完,不管是施工指揮部的領導班子,還是下屬三個項目部的領導班子,除了商航之外,其他人都用驚訝的眼神望著舒城,顯然沒有想到,在不動聲色中,舒城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甚至不用在座的其他人操一點心,舒城將這一切都安排好了,而且安排的很完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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