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總會計師商蒙,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女性,穿著一套黑色的女士西裝,長發,身材還算勻稱,沒有中年女性的發福。


    在聽到商蒙二字的時候,舒城便知道,商蒙肯定是商家內部的人。


    在鐵路三十一局,商家號稱財神爺,不無道理,從局公司的財務總會計師商雪婧,到各個分公司,甚至到下麵的項目部,有七成的財務部,被商家的人占據,其中在這七成當中,有兩成的成員,是商家內部人馬。


    即便是局公司總經理李海福,對商家也要禮讓三分。


    其實在座的對什麽財務分析,都聽不懂,但大家對錢感興趣,商蒙說賺錢虧錢,這玩意是人都能聽懂。


    眾人期待的,就是商蒙這些方麵的匯報。


    商蒙說了五分鍾左右,才開始道:“今年公司新簽訂合同額58.23億元,同比增加31.2%;實現營業總收入3.56億元,同比減少8.45%,四個指揮部和三十四個項目部中,其中進行收尾清算的項目部有六個,從現審核的財務賬目來看,其中兩個項目部虧損在三千萬左右,一個虧損七百萬,一個盈虧持平,另外兩個項目部,盈利都在五百萬左右。對於其他四個施工指揮部和二十八個項目部,部分項目部,也出現了虧損。”


    商蒙沒有說的是,在這新簽訂的合同額中,有一半是因為舒城在央視曝光之後,業主才跟鐵路三十一局簽訂的,大部分的功勞,還是要算在舒城頭上。


    從年營業額來看,做為鐵路三十一局最大的分公司,一年的營業收入,並不多,雖然簽訂的合同額增加了,但營業收入卻出現了相應的下降。


    不過總的來說,做為鐵路三十一局的最大分公司,年收入還是正的,沒有到集體虧損的地步。


    當商蒙對於財務方麵的事情匯報完畢,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於恆宣布,上午的會議到此結束,下午二點半,繼續進行全體會議。


    中午就餐,分公司的綜合部成員,已經在公司對麵的酒店,定下了十幾桌工作餐,全體在在那裏就餐。


    舒城帶著占雲天和林小勇,與李逸風走在一起。


    “李總,這是我項目部的占雲天占書記,也算我的老搭檔了。”出了會議室,舒城將占雲天介紹給李逸風道。


    “李指揮,你好!”對於舒城將自己介紹給李逸風,占雲天頓時感到受寵若驚。


    對於李逸風的名聲,占雲天早就聽聞,畢竟李逸風是李國慶的四子,雖然現在還隻是分公司下屬的指揮部指揮長,但他的前途,定然不是占雲天可以比擬的。


    如今李逸風不到四十,比占雲天小好幾歲,職位卻高不少。


    “占書記你好,早就聽舒城談起過你,說你對他的幫助不小。”對於舒城介紹的人,李逸風表現的及其熱情道。


    占雲天從荒蕪線一直到天路線,和舒城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


    “李指揮你太過獎我了,應該是舒經理對我幫助很大才對。”占雲天謙虛道。


    眾人一道前往對麵的酒店一樓就餐,因為是工作餐,舒城和李逸風等人便五個,加上占雲天,還有四人,分別是蔡武項目部的書記和總工,還有一個是任長虹項目部的總工,李逸風指揮部的副指揮長。


    一桌十人隨意的湊合著。


    吃完飯之後,眾人迴到酒店,舒城和蔡武等人,直接去了李逸風的房間。


    “李總!”舒城等人推門進入道。


    “來,都坐,凳子不夠坐床上。”李逸風示意眾人道。


    李逸風坐在凳子上,任長虹、舒城、蔡武和林小勇,分別圍成一圈而坐。


    “李總,下午是不是真的要對虧損的項目部,進行處罰?”任長虹首先開口問道。


    在這些人當中,舒城和蔡武分管的項目部,暫時來說,都是比較優秀的項目部,而且還盈利。


    舒城的項目就不用說,天路線的單價非常高,各種補助也很高,即便趙日天和喬剛烈工人一天工作四小時,六班倒,依舊很賺錢。


    對於蔡武現今管轄的項目部,因為前期是舒城管理的,當舒城走的時候,項目部還盈利一千多萬,至於後期蔡武如何折騰,也不可能出現虧損。


    所以下午的全體會議,即便處罰,也不可能有舒城和蔡武兩人的份。


    另外便是李逸風管轄的施工指揮部,暫時還沒收尾,但預算部和財務部審核之後,也沒出現虧賬。


    唯有任長虹所在的項目部,高鐵四部舒城在那裏幹過總工,後期舒城被調往高鐵一部,李逸風和蔡武後來也調走了,留下任長虹一人,拆子並分的時候,任長虹一度貶職為副經理。


    半年前,任長虹才被提拔成項目部的常務副經理。


    但是,原本被公司所有人看好的高鐵項目,如今接近收尾的時候,居然出現了虧損,這讓任長虹等人,沒法交差。


    尤其是李逸風走後,新來了一個項目經理,後期的虧損,直接將前期的利潤全部吃掉了,這也是任長虹擔憂的地方之一。


    一個預算賺錢的工程,幹到最後幹成虧損項目,管理不當是一方麵,至於有沒有其他原因,就另說了。


    對於這種情況,如果在以前,虧了就虧了,公司領導最多找項目部的領導班子進行談話,不會有什麽處罰。


    可如今看來,卻不是這樣,上午的會議,於恆已經明確提出,局公司對虧損的項目部責任人,要進行問責。


    如果真是這樣,任長虹當了不到半年的常務副經理,搞不好又要被擼成副經理,這就鬧笑話了。


    “對於虧損項目部的處罰名單,至今我沒看到過,而且在於恆副總經理提出之前,我甚至沒聽說過這件事,因此可見,局公司領導對此事,進行了保密,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李逸風沒有直接迴答任長虹的話,而是如此說道。


    要知道,李逸風的關係網,那怕在局機關,也很多李家的人,連這些人都沒向他透露這方麵的事情,要麽這件事是會議之前才搗鼓出來的。


    要麽這件事被人封口,在李逸風看來,在會議之前這事才下定稿的可能性比較高。


    同時也從側麵說明一個問題,局公司某些領導,想對虧損項目部動刀子了。


    近些年,局公司的營業收入越來越低,不止讓局公司領導重視起來,甚至有可能引起了總公司的注意。


    因此,局公司領導,才做出這種決定,對於虧損項目部的項目經理、書記等人,進行處罰,嚴重的還有可能撤銷項目經理職位。


    “局公司怎麽突然就變的這麽強硬了呢?”舒城好奇的問道。


    這和局公司此前的態度,完全不同,此前對於虧損項目部的負責人,幾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幹完一個項目之後,有關係的照樣提拔,哪有像這次一樣,要動真格。


    至於是否真的會出現撤銷項目經理職務的情況,還要等下午會議之後才知道。


    一旦出現撤銷項目經理的情況,在鐵路三十一局,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


    這種事情一旦出現,必然引起所有項目經理的警惕,對項目部的管理,肯定更加用心,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刀下鬼。


    尤其是一些預算中賺錢的項目,幹到最後成了虧損,就不得不讓人懷疑,到底是領導班子管理方麵出現了問題,還是有其他違法行為,到時候撤銷項目項目經理職位是小,被抓去坐牢,這事就大發了。


    誰敢保證,這些項目部負責人沒有在財務上做手腳呢?


    “現在還沒定論,我猜測不大可能是局公司那邊出了問題,很有可能是總公司那邊做出的決策!”李逸風麵色凝重的說道。


    如果是局公司內部做出的決策,李逸風不可能不知道,近期總公司也商討關於企業改革方麵的事情,而且對於局公司內,提拔任用常年虧損項目的項目經理一事,聽聞已久。


    借著此次改革的機會,很有可能對這些人,進行清洗,搞不好到後麵,趙武昌又要出手幹涉,抓下人去監獄逛逛。


    以趙武昌的性格,的確有這種可能。


    “即便是總公司做出的決策,我覺得也沒必要搞的這麽神秘,會前我們居然連一點風聲都沒有。”蔡武撇嘴道。


    他的消息比較靈通,都沒聽到過,更不要說任長虹和林小勇。


    “不是沒有風聲,我二哥前天晚上給我打電話,我就感覺他有話要說,但是後來什麽也沒說,當時覺得沒什麽,現在想來,我二哥顯然知道些什麽,隻是覺得還是沒必要和我說!”李逸風搖頭道。


    李正國之所以不說,李逸風相信,他肯定有他的理由。


    不過局公司既然對虧損項目的負責人開始動手了,說明一個情況,那就是,局公司不會再讓一些項目繼續虧損下去,一旦發現這種情況,責任人將直接免職,都是有可能的。


    如此強硬迅速的手法,讓舒城和李逸風等人,想到了趙武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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