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噴此刻發現,自己為了對付舒城,明顯是裝逼過頭了。


    剛才他說的話,是腦海中潛意識的和舒城作對,隨口說出來的,但他沒想到舒城如此的幹脆,自己剛說完,對方立馬就同意,根本不給自己說其他話的機會。


    結果是導致他現在進退兩難,而施工隊此刻卻又在焦急的催促他立鏡子測量高程,讓他徹底慌了。


    “老田,你來扶尺子,我去架儀器!”舒城見張噴毫無動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麽鬼,但是站場要點施工,時間就是一切。


    沒辦法之下,舒城隻好讓身旁的施工隊人員幫忙扶尺子,舒城自己跑向了儀器。


    因為這幾天,張噴都裝的很牛逼,跟在郭濤屁股後麵,感覺什麽都懂的一樣,所以舒城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張噴不會使用水準儀,以為有其他什麽事,張噴不給架儀器。


    走到張噴麵前,舒城也沒和張噴客氣,直接從他手中拿過儀器,麻利的架設起來,不一會兒,水準儀便架好調平。


    隨後,舒城看向老田扶的尺子,隨口道:“再下五公分!”


    舒城通過水準儀觀看的數據對比,指揮著老田。老田在跟小挖掘機司機說,在某個地方再往下挖還是已經挖到位了。


    道砟下挖深度不夠,工務段的相關領導不同意,會說道砟換填不足,更嚴重的是,可能影響軌道標高,無法達到設計要求。


    但挖的過多了,等下往裏麵填道砟的時候,便增加了工程量,浪費時間,所以在道砟開挖時,控製開挖道砟的厚度,是很有必要的。


    而張噴此刻卻不知道幹什麽,有些拘謹的站在舒城身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而那些施工隊農民工偶爾看過來的眼神和話語,讓張噴感覺臉麵大失。


    心中對舒城,更加的嫉恨。


    這些舒城當然也不知道。他此時在不斷的測量,現場有好幾台小挖掘機,而水準儀隻有一台,無奈之下,舒城隻能來迴的走動。不斷的架設水準儀測量標高。


    當小挖掘機在挖道砟的時候,部分用鐵鍁的農民工,開始整平,清理道砟。


    整平之後,又有農民工將早就準備好的枕木頭,放在挖完道砟的基坑內,搭設到一定的高度。


    這些枕木頭,大約三十公分到半米左右,是用來墊鋼軌的,用以平移道岔用。


    在站改準備工作時。預鋪的道岔,大都是對位鋪設的。


    由於我們在拆除一組道岔之後,這段鐵路就沒有了,火車便無法在上麵行走。


    但是還要恢複它,因為它還要走火車。而組裝一組道岔需要兩到三天的時候,拆除之後,鐵路單位不可能給你兩三天的時間,再把鐵路連接起來,這樣火車完全不能走了,除非是全部封鎖的大要點。沒有火車通行。


    像郝村這種大要點,一天隻給你八個小時,八個小時之後,便要開通線路。所以要點時組裝道岔根本不現實。


    所以在要點前,我們講道岔組裝好了,並且將位置擺好,就是對位放置。


    將組裝好的道岔放在一旁之後,等拆除道岔之後,我們可以利用工具。將這組組裝好的道岔推進來,這不是減少了時間嗎?


    因為道岔的對位鋪設的,所以隻要橫向的移動,縱向移動極少。


    而枕木頭,就是將挖出的道砟坑墊高之後,在上麵架上橫向的鋼軌,每隔五米一道,再在鋼軌上放上滑輪,隨後用千斤頂將道岔頂起,把道岔放到滑輪上,便可以將一組37米多的道岔,直接推進來。


    說白了,這個理論講相當於在地上放上枕木頭,枕木頭的作用就是將不平整的地麵墊平整來,隨後在枕木頭上擺放一根根鋼軌,每個五米一道,然後在鋼軌上放上滑輪,將道岔放在滑輪上,用人力將道岔通過滑輪,推到固定的位置上。


    要點施工轉眼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小挖掘機終於將一組道岔底下的道砟清理完畢。


    “嗶嗶嗶~~”


    “兄弟們聽好了,我數一二三,大家用力穿鋼軌,一二三,加油。”


    “一二三,加油!”


    隻見一個手持擴音器的男子,大聲的叫道。


    這些穿的鋼軌,就是插入道岔下麵,用來擺放滑輪的鋼軌,每一根都在7-12米左右,需要至少八人才能弄動。


    一根根鋼軌插入到道岔底下,一組道岔,總共七根!


    “升千斤頂!”鋼軌插入之後,擴音器再次傳出命令。”


    話語剛落,隻見手動式千斤頂機械開動起來,早已直立好的千斤頂,直接將一組37米的道岔,頂了起來。


    “嗶嗶嗶嗶,停,速度放滑輪,注意鋼軌一定橫向要擺放好!”


    道岔頂到一定高度之後,拿擴音器指揮的男子立刻吹口哨,讓眾人停止之後,又提醒農民工將橫向的鋼軌放平行。


    因為在推道岔的過程中,是平行推進的,一旦哪一根鋼軌不和其他鋼軌不平行,很有可能滑輪滑出鋼軌,無法繼續推進。


    對於這種熟悉的場麵,舒城前世沒少見,可在傾盆大雨中大幹,熱火朝天,氣氛一點都沒減少,還是第一次見識。


    現場的大部分農民工,都穿著雨衣,而幾個施工隊的指揮,卻隻穿了一件衣服,因為穿褲子很不方便,影響指揮,大雨早已將他渾身淋濕,卻根本沒有在意。


    不止是他們,一個小時的幹活,九成農民工都淋濕,隻是暫時還沒有淋透而已。


    就連舒城,鞋已經完全被水侵泡,卻依舊要看著水準儀,雨珠讓舒城很難睜開眼睛。


    現場沒有一個農民工退縮,沒有一個人抱怨,都在堅持自己的崗位。這是一般施工隊所沒有的素質,這也是為什麽,鐵路工程不是普通施工隊能幹的,常年跟鐵路單位打交道的施工隊,已經養成了一種獨有的素質。


    “嗶嗶嗶~~大家準備好。全部到道岔另一側去,聽我口令,我一吹口哨,大家一起用力推。不要太快,兩側都要同步!”


    這時,道岔下麵的滑輪已經安裝完畢,千斤頂再次被放下,這樣的話。整組道岔,便直接架在了滑輪上,隻要推動道岔,便能利用滑輪,向前移動。


    “一二三,嗶嗶嗶~~~”


    “一二三、嘿呦!”


    眾人齊心協力,在拿擴音器男子的指揮下,一起用力,道岔終於在鋼軌上移動了。


    “一二三,嗶嗶嗶~~~。一二三,嗶嗶嗶~~~”擴音器男子大聲指揮著,聲音都喊沙啞了。


    道岔如期的推進著,轉眼間已經推進了一半,其實道岔推動之後,利用滑輪並不要很大的力氣。


    “嗶嗶嗶~~~停,你們他/媽的推這麽快幹嘛,趕去投胎啊,沒看見那邊還沒動嗎,給我退迴去!”


    突然。擴音器男子大聲吼叫道,因為他左側的一群人,和右側的一群人力道不一致,導致左側一群人先發力。右側還沒跟上,左側推出一段距離,右側還沒動靜。


    這樣一來,很有可能導致道岔掉道,所以擴音器男子立馬讓左側的那群人,將道岔拉迴去。


    此時。舒城超平也接近尾聲,見第一組道岔已經推進了一半,拿著絕緣鋼尺走了過去。


    對於一組道岔,有沒有推到位置,都是要現場技術員控製的,而控製的方法,就是一些固定點上做的標記。


    “張噴,走,我們去控製道岔的位置和方向!”舒城見張噴還像木樁一樣站在那裏,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但也沒說什麽,直接對他道。


    “哦。”這一次,張噴難得沒有反對。


    當舒城和張噴來到第一組道岔前時,擴音器男子已經讓道岔兩頭平行了。


    “好了,現在繼續聽我命令,一二三,嗶嗶嗶~~~”


    “一二三,嘿呦~”


    眾人再次一道合力,這一次,沒有發生什麽意外,一口氣將道岔推了過去。


    “技術員呢,技術員在哪,快來看看道岔推到位了沒?”道岔還沒到位,那擴音器男子便大聲吼道。


    “別叫了,我在這呢。”舒城也大聲道,卻也沒在意。


    說著,舒城讓張噴拿著零這一頭,來到岔後那側,按在早就做好標記的點上,然後自己看數字。


    “張噴,放好了嗎?”舒城問道。


    “放好了。”張噴雙手死死的將尺子一頭按在標記點上道。


    “好,再往外推十五公分,就到位置了!”舒城對施工隊說道。


    隨後,在擴音器的指揮下,道岔再次被推出去一段,當到十三公分的時候,舒城大喊道:“停,先這樣,下一個點!”


    說著,舒城帶著張噴,來到岔前部位,因為一組道岔,隻要岔後和岔前都控製好了,基本上就全部到位了,岔心到時候在測量一個點,作為複核。


    等張噴放好之後,舒城看了看尺子,對施工隊道:“再往外推十四公分!”


    兩側相差不大,問題應該不大,因為剛才看來,這組道岔還是比較順。


    當施工隊按照舒城的話將道岔推到位之後,舒城才收起尺子。


    但是,舒城還是不放心,他直接走到了岔心部位,想用岔心這個點來複核。


    因為岔前岔後兩個點,在同一側,而岔心的控製點,卻在另一側,所以舒城並沒有讓張噴拉尺子。


    “老田,你幫我拉下尺子,我複核一下岔心。”正好老田在岔心旁,舒城直接對老田說道:“就是這個控製點,你按住零就可以了。”


    “好的。”老田也是明白人,當然知道怎麽放尺子。


    當舒城放到岔心一側的時候,舒城不由皺起了眉頭,數據顯示,還要往迴推8公分!


    “老田,你看看你是放在零點上嗎?”舒城抬頭大聲道。


    “是啊,就是零點上,你自己看。”老田將手拿開,舒城發現的確是放在零點上。


    看到這種情況,舒城不由皺起了眉頭,怎麽兩側的數據會對不上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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