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唱小曲的姑娘

    陸玥澤背著雲珠進了房間,就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到了床上,替她脫了鞋,掖好被子,自己才轉身去換衣服。

    雲珠這一睡,時間倒不是很長,天色剛剛黑了不久,要到晚飯的時候,陸玥澤就把她叫了起來,讓她先醒醒覺。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睜了眼睛,感覺自己的躺在一個張軟軟的床上,半天沒有迴過神來,似乎正疑惑自己為什麽會在床上。她側過頭,就看到了坐在她床邊的陸玥澤。看見他後,雲珠忽然就朝著他笑了起來,眉眼彎彎。

    陸玥澤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笑著和她說:“小懶豬,別睡了,快起來,太陽都下山了。”

    雲珠似乎不相信陸玥澤的話,他說完後,她就立即轉頭去看看窗子,緊閉的窗子上麵糊著白色窗紙,外麵果然黑了。

    躺著床上的雲珠,似乎想起了什麽,立即下了床,隻來得及趿拉著鞋,就跑出了裏間。陸玥澤不明所以,立即起身跟在雲珠身後,問她:“雲珠,怎麽了?你在找什麽?”

    他繞過屏風,就看到雲珠站在桌子邊,笑眯眯地盯著桌子上的大包小包,一臉滿足。這些都是他們今日去集市時,拎迴來的東西。

    在桌子上的茶壺上,半開的茶壺裏就插.著那隻“雲珠糖人”,因為怕糖人掉下來,陸玥澤還特意用茶壺的蓋子倚住了支撐糖人的竹簽。

    雲珠看著這一桌子的東西都是屬於她,興奮的手舞足蹈,差一點就在屋子裏蹦了起來。

    陸玥澤急忙跨了幾步,走到了她的身邊,拉住她哄著:“鞋子還沒穿好呢,不許亂跳。”

    說話時,他已經抱著雲珠坐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他把雲珠放到自己的膝頭,單手環著她的腰,彎身替她穿鞋。

    雲珠坐在陸玥澤的懷裏,眼睛卻一直都沒有離開她的那些“寶貝”,如果不是陸玥澤抱著她,估計她一早就會跳下去的。

    給她把兩隻鞋子都穿好,陸玥澤總算是把雲珠從膝頭上放了下來,叮囑她:“馬上就要吃晚飯了,不許多吃!”

    雲珠離了陸玥澤的手,就像是撒了歡似的,一股腦兒的衝了過去,拆開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吃,也不自己先吃,每一樣都要遞到陸玥澤的麵前,讓她先吃。

    陸玥澤把她遞過來的東西接了過來,卻沒有吃,反而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先去淨了手,然後挑了兩樣不算是占胃口,放到了雲

    珠的手邊,交代她:“隻許吃幾個墊墊,別急,晚飯馬上就開了。”

    他放到雲珠手邊的,是幾樣蜜糖醃製的小果子,可以用來開胃的,不過雲珠隻來得及吃了幾顆,就被他轉手拿走了。

    雲珠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小腮幫氣得鼓鼓的,整個人氣唿唿的。

    陸玥澤把那些小果子都收起來之後,又拿了幹淨的帕子給雲珠擦手。看著她腮幫鼓鼓的,忍不住湊了過去咬了一口。

    雲珠原本還在生氣自己的小果子被拿走了,結果陸玥澤竟然還咬她!她頓時眼睛就瞪圓了,不肯善罷甘休,氣唿唿地去找陸玥澤報仇,抓著他的肩頭就朝著他的臉上咬了去。

    陸玥澤身手敏捷,下意識扭頭一躲,結果好巧不巧,雲珠就直接咬到了他的唇上。

    她剛剛吃過蜜糖醃製的小果子,整個人的嘴裏香甜甜的。陸玥澤與她近在咫尺,自然也嚐到了蜜餞果子的香甜味道。他抓住了機會,一把就把想要跑的雲珠抱住,反客為主,繼續品嚐她唇舌的香甜。那些蜜糖醃製的小果子的味道很是獨特,尤其是如此品嚐,更是獨特不已,令陸玥澤意猶未盡。

    小姑娘被他弄得暈乎乎的,直到他放開她,她還差一點沒站穩,幸好陸玥澤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陸玥澤忍不住打趣她:“還想要?”

    雲珠此刻的小臉已經紅的不成樣子了,聽了陸玥澤的打趣,又氣又急,氣唿唿地就朝著他撲了過來。

    陸玥澤張開雙臂,穩穩地將她接在了懷裏,把她張牙舞爪的兩隻小手全都抓住。他想起白日裏她在集市上怯生生的小模樣,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故意逗她:“白日裏跟一隻慫貓似的,晚上就跟爺這裏當小老虎了?”

    雲珠正在生氣,看見陸玥澤的手指頭過來捏她的鼻子,她小腦袋一動,趁著他的手指還沒收迴去,一口就咬住了。

    陸玥澤:“……”

    果然是一隻家虎!就知道在他麵前不吃虧!

    雲珠雖然咬了陸玥澤,自然是不舍得用力氣的,隻是用著牙磨他,讓自己占個上風。陸玥澤沒怎麽理她,迴手捏了一顆拇指甲大小的蜜餞果子,塞進了雲珠的嘴裏,笑著說:“來,給你這個。”

    有了果子吃,雲珠立即笑眯眯地放過了陸玥澤的手指,自顧自地含著那顆果子去了,吃的過程上,還朝著陸玥澤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陸玥澤:“……”

    壞姑娘,真是拿她沒辦法!

    平喜過來敲門,說晚飯準備好了。

    陸玥澤拉起還想要偷吃蜜糖果子的雲珠,說什麽也肯再給她了。“那些東西吃多了傷胃,過來,我們去吃晚飯。”

    雲珠不動,眼睛一直盯著桌子上的蜜糖果子,也不理陸玥澤伸過來的手。

    陸玥澤氣急,從懷裏掏出了一隻金錠子,攤在了手心裏,朝著雲珠伸了過去。

    雖然對蜜糖醃製的小果子依依不舍,不過看著陸玥澤伸過來的手,尤其是他手心裏那明晃晃的金錠子,雲珠的眼睛頓時就亮了,眼神更是移不開了!至於那些蜜糖果子什麽的,對她來說都已經是浮雲了!

    金子!金子!金子!

    陸玥澤看見雲珠盯著他手心裏金錠子的小眼神,頓時就覺得好笑,唇角忍不住地上翹。他晃了晃手裏的金子,故意逗她,“去吃晚飯嗎?”

    去!去!去!

    為了金子也去!

    雲珠幾乎是撲到了陸玥澤的手邊的,陸玥澤卻轉了個身,讓她撲了個空。

    雲珠眼睛瞪圓了,直勾勾地盯著他,正要生氣,就聽到陸玥澤笑著說:“吃完飯,再給你。”

    雲珠一臉委屈,但是又忍不住伸著脖子去看他手裏的金子,然後幾乎是一蹦三個高就朝著房間外跑了出去,比陸玥澤跑的都快,腳上的搖鈴更是叮鈴鈴叮當當地響個不停。

    二樓除了他們商隊的人之外,還有兩間房住的是別人,陸玥澤怕她被人衝撞到,不敢讓她隨意亂跑,立即抬腳就追了出去。

    不過,顯然是他高估了雲珠。

    雲珠幾乎就是跑了他們的房間門口,就停了下來,乖巧地站在門口,扭著脖子等他,再也不肯向前走一步了。就算平喜和閆蝶等著外麵,她也不動。直到陸玥澤過來,她扯了他的衣袖,小手抓住他的手,跟在他的身側,這才肯邁出了房門。

    陸玥澤抓著她的小手,知道她是慫“貓”一隻,也不為難她,一直牽著去了廂房。大概是因為客棧的走廊裏人少,雲珠雖然一直緊緊地牽著陸玥澤的手,但並不像是在集市上那樣怯生生的。

    陸玥澤偶爾低頭看她,還能看到她在笑著,笑的就跟一隻偷吃了得逞的小貓似的。

    能笑著,就說明,至少在客棧裏,她並不是真的害怕。她不怕,他就放心了不少。

    兩個人進了客棧的廂房,廂房裏的飯菜

    已經上齊整,平喜和閆蝶上前,擺碟擺碗,服侍著陸玥澤和雲珠吃飯。

    陸玥澤行走在外,很少用人服侍。不過,這一次帶著這兩個丫鬟出來,就是為了讓她們照顧雲珠的。他也沒有將兩個人趕了出去,默認地讓她們照顧雲珠。

    雲珠之前吃了好多個蜜餞果子,雖然陸玥澤霸道地控製了數量,但是她還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見了桌上的飯菜,一時間又吃不下了。

    陸玥澤就隻好亮出了殺手鐧,把懷裏的那錠金子拿了出來,哄她,“你若是乖乖吃飯,爺就給你兩個。”

    兩錠金子和吃晚飯,雲珠絲毫沒有猶豫,立即就端了碗,吃得無比認真。

    就在此刻,廂房外有人敲門。

    陸玥澤讓丫鬟閆蝶去開門,閆蝶把門打開一看,門口的守衛帶著一個陌生的管事模樣的人過來。那個管事身後,跟了幾個提著紅漆圓筒盒子的人,看得出裏麵似乎是裝了菜的。

    那人立即朝著閆蝶行禮作揖,極其地能說會道:“這位姑娘,麻煩您幫小的通報一聲。我家主人感念陸爺讓出了兩間客房,此等恩情,無以為報,特意送了幾道菜和唱小曲的過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陸爺能笑納。”

    閆蝶自己不敢自己做主,立即進去稟報陸玥澤。

    伸手不打笑臉人,如今都送上門來了,陸玥澤也不好再推脫出去了,便讓平喜和閆蝶去接了菜,讓唱小曲人的姑娘隔著屏風來一曲。

    雲珠看著桌子上的菜又多了,小臉頓時就垮了。她可憐兮兮地望著陸玥澤,一直晃著腦袋。

    她吃不下了,不要再吃了!

    陸玥澤被她逗樂了,也不繼續為難她,把承諾她的那兩錠金子拿出來,一隻小手給她塞了一隻,笑著說道:“你若是不想吃了,咱們就不吃了。不是說送了個唱小曲的過來嗎?來,我們坐在這裏聽小曲,消遣消遣。”

    雲珠笑眯眯地握著手裏的兩錠金子,似乎隻對手裏的金子感興趣,對唱小曲的不感興趣。

    廂房那邊的屏風擺好,隨後,就聽到了一陣清脆的搖鈴聲,叮鈴鈴叮當當地響了起來……

    熟悉的搖鈴聲一響,陸玥澤和雲珠都是一愣,一起朝著屏風方向看了過去。

    水墨山水的屏風擋著,看不到後麵唱小曲的人。

    不多時,琴曲和歌聲響起,悅耳的女聲,宛若黃鸝,宛轉悠揚……

    陸玥澤聽不懂歌詞,

    細品了幾番,意識到唱小曲的唱詞是南夷話。他曾經為了去西南之地,對那裏的風俗做過許多了解,其中關於西夷搖族,除了知道他們喜愛金子之外,也知道他們的許多族人都是擅長器樂的。

    隻是……

    他緩緩轉頭,去看雲珠。她正低著頭玩自手裏的兩錠金子,對於廂房內環繞的琴聲和歌聲,絲毫沒有反應,更沒有什麽表現出思鄉之情。似乎她對這樣的曲調一點都不感興趣,還不如他上一次哄她睡覺時唱的調子,讓更她感興趣呢。

    雲珠正低著頭玩著,感覺到陸玥澤看她的目光,她也抬了頭,朝著陸玥澤看了過去。兩個人的目光相對,陸玥澤朝著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問她:“不喜歡?”

    雲珠看著陸玥澤,眼睛眨了眨,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很快,屏風後麵的曲子停了。

    陸玥澤擺了擺手,吩咐下去:“賞了銀子,把人帶下去吧。”

    閆蝶立即拿了銀子去賞,隻是還沒有走到屏風,就看見一個女子,抱著一把類似於琵琶的奇異樂器,穿著西夷搖族的服飾,腳上帶了搖鈴,正步姿婀娜地款款而來。

    她越過屏風,朝著閆蝶一行禮,就繼續向前走了兩步,福身朝著陸玥澤和雲珠行了禮,柔柔弱弱地道:“小女子阿沽給陸爺和夫人請安。”

    她說的是中原漢話,語氣不算流利,說出來卻別有一番風情。她行禮說話時,目光特意地落到了陸玥澤的身上,眉目波轉,好生嫵媚。

    這樣的女人,陸玥澤見多了。他也不大在意,直接吩咐閆蝶:“賞了銀子,帶下去。”

    剛剛被留在了屏風處的閆蝶,應了一聲“是”,便立即走了過來。

    就在此時,之前一直沒有什麽反應的雲珠,忽然起身,擋著了陸玥澤的身前,盯著前麵行禮的那個姑娘,目光冷冷的。

    雲珠整個人十分的纖瘦,小小的身子骨,哪裏能擋得住人高馬大的陸玥澤?

    她這麽一動,卻把陸玥澤直接逗笑了。陸玥澤一笑,雲珠頭去看他,那個行禮的女人也抬起頭,更加大膽地去看他,眼神裏有說不出的意味。

    雲珠隻看了一眼陸玥澤,當著他的麵,瞬間就掏出了腰間的匕首,轉身就朝著那個西夷搖族的姑娘走了過去。

    原本那個姑娘心中還尚存著些僥幸,若是今日她能入了這位傳說中的陸爺的眼,那麽她的後半生便不用在這風塵裏賣唱了,所以

    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柔情嫵媚了,似乎想要進一步打動這位陸爺。

    不過,很快,她就嫵媚不起來了,因為一把明晃晃的、極其鋒利的匕首,已經逼近了她的喉嚨。

    她嚇得哆哆嗦嗦,害怕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夫、夫人……”

    雲珠彎著腰,手裏握著匕首,抵著她的喉嚨,麵無表情,眼神愈發的冰冷。

    丫鬟閆蝶就站在兩個人身側,也不敢動,更不知道應該做什麽。似乎這個時候,無論她做什麽,都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陸玥澤無辜地摸了摸鼻子,他剛剛笑,隻是笑雲珠霸道護食的小模樣,沒有別的意思,雲珠這估計……是醋了?

    僵持不久,雲珠忽然起身,從閆蝶的手裏拿過銀子,親自彎腰塞到了那個唱小曲的姑娘手裏,然後指了指門。

    那意思,趕緊走!

    那姑娘已經被雲珠的匕首嚇得腿都軟了,那麽一把鋒利的匕首剛剛就抵在她的脖子上,如若再往前一分,就能要了她的命!她不過就是個弱女子,怎麽可能不害怕?此刻,就算是讓她跑,她也已經嚇得沒有力氣了。

    陸玥澤看不過去,立即吩咐閆蝶和平喜:“把人送出去,別在這裏礙眼。”

    平喜和閆蝶也是被雲珠突然而來的舉動嚇得不輕,她們都想起了當初那個丫鬟花蓮,她跟她們一起進陸宅的,就是因為有了別樣的心思,被夫人削了頭發,後來又被陸爺發賣了出去。

    雖然,當初花蓮與她們不親,自然這種事不可能告訴她們的,但是她們也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夫人是為什麽那麽做的?

    從此,就算是她們幾個丫鬟真的對陸爺有一些別的想法,也不敢再表露出來一分了。不然,就是花蓮的下場,也是此刻眼前這個唱小曲的姑娘的下場。而且,明顯無論夫人做什麽,她們的陸爺都是縱著的。

    平喜和閆蝶把那個嚇得腿軟的姑娘扶了起來,那姑娘見雲珠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她自己此刻已經平安無事了,原本死掉的心思忽然就活絡了起來,聲聲哀憐地低泣,試圖做最後的掙紮:“陸爺、夫人,求求你們發發慈悲,救救婢子!婢子是個可憐人,小小年紀就淪落到這風塵裏賣唱,因為我是西夷搖族的姑娘,那些客人喜歡聽我腳上的搖鈴聲,我明明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卻被迫帶上了這搖鈴!我如今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身子,請陸爺和夫人發發慈悲,收了我吧!我就算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陸爺和夫人的恩情的!

    若是婢子今日就這麽被送迴去,定然要逃不過媽媽的責罰的,求求陸爺了,求求夫人了……”

    她說話時,雖然說得求著陸爺和夫人,卻是一直朝著陸玥澤可憐兮兮地望著,等著陸玥澤發話。

    西南商道上,如這姑娘般的女人比比皆是,各家客棧都會有些這種見不得人的買賣。這些姑娘除了提供小曲彈唱之外,若是客人有意,自然也可以提供別的服務。尤其此地是西南府界最大的鎮子,他們住的又是最好的客棧,這種事更是少不得的。

    畢竟,所謂商人,大部分都是常年在外行走的漢子,有的甚至一年到頭都迴不去家裏,孤身在外,難免會有些需求的。有需求,就會有解決地方式。於是,很多客棧養著的這種姑娘就越來越多。

    她們與那些淪落煙花之地的風塵女子不一樣,她們都是懷有一身才藝,其中甚至有的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不在京城皇都的那些世家貴族的才女之下。像是眼前的這一位,就是不僅會南夷話,還會說中原漢話。這些女子學這些的才藝,就是為了做商人老板眼中的解語花,慰藉他們旅途上的孤獨。若是一朝得了眷顧,被納做平妻,就算是有了造化的。

    士農工商中,商人除了地位被人看不起之外,令那些文人墨客不恥的便是家裏平妻眾多,妻妾嫡庶不分。尤其在這西南之地,天高皇帝遠,商人又不用受士族大夫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約束,有的人甚至在各地都有平妻,多者可達二十餘人!

    這些姑娘是如何淪落到這種地步的,各有各的遭遇,陸玥澤不是觀世音菩薩,自然不會去過問這種事。剛剛這姑娘過來唱小曲,陸玥澤就知道她是做什麽的。隻是他想著,雲珠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便讓雲珠聽個新鮮,他自然也沒有別的意圖。隻是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大膽,當著他和雲珠的麵,就敢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

    他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轟出去!”

    那個姑娘頓時滿眼絕望。原本以為陸爺是個能憐香惜玉的,尤其她與陸爺的夫人同是西夷搖族的姑娘。那個陸爺的夫人看起來那麽兇,一看就不是什麽解語花,她這種柔柔弱弱的,定然會招了陸爺的喜歡的。更何況,今日有人承諾,若是她真的能入了這位西南商道陸爺的眼,就會保她在陸爺的後宅裏,一世榮華……

    可是,事情明明想的挺美好的,她的前途一片光明,怎麽到了現在就不一樣的,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不按她預想的走?

    還不等她想明白,

    閆蝶已經去喊了人,叫人把這個姑娘拖了出去。這下子,屋子裏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雲珠把匕首收迴了腰間,拍了拍手,像是做完了一件事,大功告成。

    陸玥澤怕雲珠誤會,大步走到她身側,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裏,低笑著問她:“可是醋了?”

    雲珠仰頭,看著陸玥澤,臉上的表情,不算是……很高興。

    陸玥澤低頭親了她一口,與她解釋:“我叫她進來,隻是想讓她唱個小曲的讓你聽聽,沒有別的意思。”

    雲珠聽後,立即就笑了。

    陸玥澤覺得奇怪,雲珠既然地第一次來到這個鎮子上,她是怎麽知道那個姑娘對他有意思的?難道僅僅就是從那個姑娘的眼神裏?

    隻是,他的傻姑娘,就算他陸玥澤饑不擇食,真的有要收用哪個女人,也不可能要這種來曆不明的。更何況,這個姑娘還是二樓那位神秘的公子送的。他躲著還來不及呢,哪裏敢去招惹?

    ……

    閆蝶平日裏,算是除了平喜之外,在雲珠麵前最得臉的丫鬟。因為陸爺寵夫人,是整個陸宅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閆蝶在一眾的丫鬟小廝麵前,地位自然很高。

    這一次,她剛剛命人把那個不長眼的唱小曲的姑娘扔了出去,就有人殷勤地過來幫忙。

    閆蝶看著那個哭成淚人的姑娘,隻覺得這個姑娘除了命不及她們夫人好,還是個不長眼睛的。

    其實要仔細來講,這個姑娘也是西夷搖族的姑娘,容貌也算是嬌麗,嫵媚多姿,楚楚可憐,應該是男人喜歡的那一類。如果不是遇到了陸爺和夫人,或許還真有那麽一些造化的。

    隻是,她的腦子不算太好用,先是朝著她們陸爺暗送秋波也就罷了,在被她們夫人拿著匕首抵了喉嚨之後,竟然還敢說出那樣的話!要知道,這是夫人沒有下狠手,就算是夫人在這裏把她殺了,按照他們陸爺寵媳婦兒和護短的性子,估計都沒有人會為她申冤。那她可就是真真的白死了。

    閆蝶正想著,就有人匆匆忙忙地從走廊的那一頭跑了過來。她抬頭一看,正是之前過來給他們陸爺送這位姑娘過來的那位管事。

    那位管事到了閆蝶麵前,立即行禮作揖賠不是,忙著說道:“請姑娘消消氣!看看這個不長眼睛的蠢貨,這事情鬧得,我們家公子本是一片好心,想著給陸爺和陸夫人送個唱小曲的解解悶,沒想到這個蠢貨竟然想著心裏存了這麽齷齪的

    想法,我定然讓她們家的媽媽好好地給她緊緊皮!隻盼著姑娘能在陸爺和夫人麵前,替我家公子說說好話……千萬不能結了怨啊!”

    他說話時,一邊朝著閆蝶作揖,一邊迅速地將手裏的東西塞到了閆蝶的手裏。閆蝶心下一驚,摸著手心裏的東西,是一個荷包,裏麵似乎塞了一錠沉甸甸的元寶。

    她緊張地看了看四周,被沒有人注意到她,她立即就把荷包塞進了袖子裏,故意皮笑肉不笑地教訓那位管事:“你的話,我會轉達給我家主人,隻是你們家這事情辦的太不地道了!”

    “多謝姑娘肯美言幾句,我這就迴去稟報我家公子,等陸爺和夫人得了空閑,定然攜了厚禮登門賠罪!”

    閆蝶冷笑:“厚禮就不用了,我家爺不差那點東西,隻望你們日後辦事,長長腦子,不要讓這種礙眼的東西出來惹事!”

    “姑娘教訓的是,姑娘教訓的是。”那位管事急忙賠禮道歉,這才把那位哭哭啼啼的姑娘提走了。

    閆蝶看著那位管事走了,這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袖口,深吸了一口氣,才狀若無事地朝著廂房走了迴去。

    不是她貪圖那一錠元寶,隻是人家出手大方,她也沒有一定要拒絕的道理。不拿白不拿,在夫人那裏得不到什麽好處,在外麵撈些油水也不算是犯錯。

    她迴去的時候,就看見平喜守在了廂房的門口。平喜見她迴來,立即機敏地朝她比量了個“噓”,她也不用多問,緊閉的廂房裏麵,定然是陸爺在哄夫人呢。

    閆蝶猜得不錯,陸玥澤確實在哄雲珠。隻是,他悄悄地打量雲珠的臉色,見她似乎也不像是生氣的模樣,可是想到剛剛雲珠都已經氣得掏了匕首,他覺得還是好哄哄她的好。

    雲珠這姑娘,是個實心眼的,他若是不好好解釋,還真容易誤會。

    他自然是飯也顧不上吃了,把雲珠抱到自己的膝頭,笑著捏她的小手,好聲好氣地與她說話,“這是怎麽了?不理爺呢?”

    雲珠的小手裏,一手握著一隻金元寶,隻是在低著頭把玩,卻不見她之前笑眯眯的模樣。陸玥澤說完話,她就抬起了頭,然後……她忽然就伸了胳膊,抱住了陸玥澤的脖子,把自己的頭埋進了陸玥澤的頸窩間,一動不動了。

    陸玥澤先是一愣,隨即就把雲珠抱了過來,輕拍著她的脊背,柔聲地哄她:“雲珠,爺在這裏呢,別怕,別怕……”

    他能感覺到懷裏的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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