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猜透

    因為許久都沒有迴過陸宅,陸玥澤的書房裏堆了一堆需要他處理的帖子。這些中大多數都並不是很急,所以德順也並未一路快馬加鞭地送到商隊。

    陸玥澤剛進了書房不久,德順就帶著德福進來了,當著陸玥澤的麵就跪了下去。

    德順道:“德順帶德福向爺賠罪了!德福此次所為,以下犯上,冒犯了爺和夫人,請爺看在我們兄弟多年跟隨著爺的份上,原諒德福一次。”

    德福也立即磕頭道:“德福日後再也不敢冒犯夫人,不敢以下犯上了,請爺恕罪!”

    陸玥澤本就沒打算怪他們,也知道一定是德福迴去把自己的所作所為與自家的哥哥說了,所以才引得德順過來帶弟弟恕罪。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德福,道:“你們兄弟兩人都起來吧,既然德福已經知道自己錯了,爺再交代給你一件事。”

    德福立即說:“爺有命令盡管吩咐,德福一定全力照辦,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陸玥澤輕笑一聲,笑著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你家爺我成親的事情就交給你辦了,至於怎麽辦,你就看著辦吧!”

    陸玥澤的看著辦,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辦。陸玥澤是誰?那可是西南商道上金山成堆的陸爺,說他富可敵國,都是往謙虛了說。何況,陸爺成親也就這麽一次,不熱熱鬧鬧的大辦,也實在是委屈了陸爺的。

    所以德福領了命令,就一心一意地去辦這件事了。

    陸玥澤把前院的事情處理完,就迴到了後院去找雲珠。把雲珠交給了一群丫鬟,陸玥澤其實很不放心的,生怕雲珠被那些丫鬟給欺負了,她又不會說話,估計受了委屈也不說出來。

    越是這麽想,陸玥澤走得越急,幾乎也不等人通報,就進了雲珠的房裏。

    房裏,雲珠正在與一個小丫鬟玩翻花繩,兩個人坐在小榻上,你一下,我一下,玩的不亦樂乎。這期間,陸玥澤看著雲珠坐在那裏笑個不停,好像是很喜歡翻花繩的遊戲。

    他看著她笑,心情也是大好,大步走到了她的小榻旁邊,俯身低頭,看著她笑著問:“玩什麽呢,這麽開心,也教爺玩玩!”

    雲珠抬頭,看見是他過來了,笑得更加開心了,見牙不見眼。旁側的小丫鬟很是機靈,立即讓了位置,讓陸玥澤坐到了小榻上。雲珠就把紅色的小繩子在手上套了幾下,一個嶄新的花樣就冒了出來。

    翻花繩畢竟是姑娘家的遊戲,陸玥澤還真是從未玩過這個,學了半天,累得滿頭是汗,這才算是摸到了些門路,最後倒也不錯,能與雲珠打了一個平手了。

    陸玥澤與雲珠玩翻花繩的時候,旁側的幾個丫鬟都十分乖巧地站在一側。心思細膩的陸玥澤第一眼就發現,其中有個丫鬟的臉色一直是慘白的,站在一側時身子一直不停地發抖,她的左耳側的發髻明顯是被利刃削過了,垂下的幾縷發絲雜亂地搭在耳側。

    陸玥澤不動聲色,眯了眯眼睛。

    花蓮一天都在心驚肉跳,整個人魂不守舍,好不容易從夫人的房裏伺候完畢,一走出來,陸管家就派人來找她了。

    她心裏有些不安,急忙給來找她傳話的小丫鬟塞了兩個銅板,還是以前別人賞她的。

    “好妹妹,能與姐姐說個實話嗎?這陸總管日理萬機的,怎麽會想著讓人過來找我的。”

    小丫鬟原本是粗使丫鬟,以前陸宅的後院裏沒有女主人,所以很多時候陸爺都是用小廝來傳話的。這一次,陸爺帶迴來一位女主人,小廝們不便進後院傳話了,她們這些粗使的小丫鬟就被派了新活計,負責前院與後院傳話的。這活計可是要比她原來的粗使夥計好多了,不僅活計輕鬆了不少,時不時地還能撈到油水。

    小丫鬟笑眯眯地把銅板收到了自己的手心裏,與花蓮姑娘道:“姐姐莫要心急,或許不是什麽壞事,妹妹剛才過來的時候,可是看到了我們陸爺也在那裏,似乎等著姐姐過去呢。姐姐長得花容月貌,又是在夫人身邊伺候的,入了我們陸爺的眼睛也是可能的,或許這一次過去就是姐姐的造化呢!”

    花蓮原本懸著的心,聽到小丫鬟的話落下去了幾分。她也知道,自己是有幾分姿色的,甚至是伺候夫人的四個大丫鬟中長得最好的。

    當初她被賣進陸爺府時,就有傳言,說這一次要挑長得漂亮的丫鬟進去,除了服侍人之外,也是要為陸爺選伺候的人的。陸爺一向很少收用丫鬟,甚至有人傳言陸爺至今身邊也沒有伺候的房裏人,所以她的心思也是活絡了起來,尤其是見到要她服侍的夫人,不過就是個鄉下丫頭,還是個啞巴,她那股活絡了的心更加的活絡了。

    這不,聽這小丫鬟的話,陸爺也在那裏,難免就是對她刮目相看了。她一邊跟著小丫鬟去前院,一邊仔細迴想剛剛在夫人的房裏,陸爺打量她那幾眼。當時她是不安的,知道陸爺在打量她,她連頭都不敢抬,現在她有些後悔了,不如當時就壯著膽

    子抬頭,再與陸爺來一個迴眸一笑百媚生……

    她美滋滋地想著,臉上露出了不經意地笑容,帶著她一路向前走的小丫鬟低著頭,不屑地撇了撇嘴,心裏罵道:真是個沒有腦子的,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做春秋美夢呢!你以為就那麽容易飛上枝頭變鳳凰?

    想歸想,她是不會表露出來的。畢竟這是得罪人的事,官大一級壓死人,她一個小丫鬟別人隨隨便便就能摁死,若是這個花蓮姑娘若是這次沒死,下次倒黴的就是她自己了。

    把花蓮送到了地方,小丫鬟抬腳就溜了。

    花蓮進了屋子,叩見了陸總管,也就是陸德順,陸宅裏的大總管。

    德順看了她一眼,皺著眉搖了搖頭。說實話,德順在給夫人選擇貼身伺候的丫鬟時,卻是抱著選幾個漂亮的,將來如果他們家爺收到了房裏,也不委屈他們家爺。隻是,他當時還覺得這個花蓮是個好的,穩重的,人長得也不錯,沒想到……

    他搖了搖頭,麵無表情地與她道:“你進去吧,陸爺在裏麵等你呢。”

    一聽到真的是陸爺在等她,花蓮的心思立即就雀躍了起來,感覺自己馬上就能做姨娘了,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

    進了裏屋之後,她規規矩矩地給陸爺行了禮,正準備抬頭,朝著陸爺露一個自認為極其完美的笑,就聽到陸爺忽然大喝一聲:“跪下!”

    花蓮嚇了一跳,“噗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死命地磕頭。這幾個動作,她原本鬆開的左邊發髻,隨著她的動作,一下子就散開了。

    陸玥澤坐在書桌後麵,眯著眼睛,盯著她散開的發髻,隻輕聲道:“說吧,頭發怎麽弄得?”

    原本嚇得不輕地花蓮,聽到陸爺輕飄飄地問了這麽一句,立即覺得是自己想錯了,陸爺注意到她的頭發,那麽可能就是憐惜她!

    她頓時就擺出了委屈狀,哭哭滴滴,我見猶憐。

    “陸爺,您要給奴婢做主啊!奴婢這頭發,是夫人拿著匕首削的,是夫人威嚇奴婢!”她邊說邊哭,還時不時地拿眼睛去看上位坐著的陸玥澤。

    在門口聽著的德順,無聲地歎了句:“真是個蠢到家的。”

    陸玥澤的神情沒有變,隻是也懶得去看地下跪著的這個人,輕飄飄地問了句:“夫人為何要威嚇你呢?”

    花蓮跪在地上,偷瞄了陸玥澤的臉色,看不出喜怒,又仔細迴味陸玥澤這話,覺得也不像是迴護夫人,於是立即自

    作聰明道:“奴婢也不知道夫人是怎麽想的,或許夫人是覺得這容貌長得好,所以才起了妒忌之心……”

    “啪”的一聲,一隻茶碗摔在了花蓮的身前,茶碗裏的茶漬濺了她一身。

    花蓮嚇了一跳,立即磕頭求饒,“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請陸爺息怒,請陸爺息怒!”

    陸玥澤緩緩起身,朝著她一步步地走了過去,盯著她。

    花蓮頓時覺得自己毛骨生寒,隻得一邊磕頭一邊說:“陸爺,不是奴婢的過錯,是夫人,對,是夫人要那匕首威嚇奴婢,奴婢隻是……奴婢隻是……陸爺!陸爺!”

    陸玥澤已經不再看她,走了出去,與門口的德順道:“既然是個不安分的,就把她送到不安分的地方吧。”

    “德順遵命!”他說完,隻是同情地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求饒的丫鬟,搖著頭叫人把她拖了下去。

    不僅是個沒有眼色,還是個自命不凡蠢到家的!

    陸玥澤迴到後院時,雲珠還在跟著那個小丫鬟玩著翻花繩,兩個人笑笑鬧鬧的,看得出來,雲珠挺喜歡她的。

    見陸玥澤過來,小丫鬟立即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過不久就備了熱水,雲珠和陸玥澤分別洗漱之後,兩個人就躺在了床上睡覺。

    雲珠睡覺的時候很乖,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陸玥澤躺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摸向了她的腰側。

    他的手伸過去的時候,清晰地感覺到她在顫抖。陸玥澤輕笑,手搭在了她腰側的匕首上,摩挲著匕首柄。雲珠的眼睛睜開了,轉頭去看陸玥澤。

    陸玥澤對上她的眼睛後,手從她腰側的匕首上挪開,輕拍到她的身上,小聲哄她:“雲珠,睡吧!”

    很快,雲珠閉上了眼睛,陸玥澤卻睜著眼睛,一夜未睡。

    他以前並不知道,雲珠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是把匕首帶在身側的。

    這個姑娘,該有多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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