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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緒方和國王道別,他要迴到羅塞之牆。因為佐為還擱置在那裏的實驗區,還有他要去見昨晚思量過,能夠幫到自己的兵長利威爾。


    隻有說通了利威爾,調查軍團的兵權才真正意義的掌握手中。


    從國王那裏借了一輛馬車,和來的時候一樣,有人護送他離開王都。因為羅塞之牆那裏的守衛雖然都混了個臉熟,但是這裏畢竟是王都,他是個毫無背景可言的普通人,沒有權利隨便離城。


    坐在略顯顛沛的馬車上,緒方依靠著車背,凝練體內的罡氣。


    因為門玉連續開啟了兩次的關係,所以他體內的力量處於匱乏的狀態,這個時候要盡快的恢複過來,否則會影響自身的能力


    羅塞之牆,一輛豪華的馬車隨著“吱吱嘎嘎”的車轍聲駛入城內。


    緒方掀開布簾,已經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坑坑窪窪的泥土路麵,還有那一幢幢泥瓦堆砌而成的低矮房屋,和貴族氣息濃鬱的王都比起來,這裏活生生的像是落後的貧民窟一樣。


    “到這裏吧,你門可以迴去了。”緒方對身穿便裝的幾名調查軍團成員,慢慢的說道。


    緒方走下車馬車,在目送他們離開以後,他循著這條街道,朝著實驗區的方向走去。


    羅塞之牆是皮克西斯的地盤,他現在迴城,這位司令大人應該是第一時間獲悉,所以緒方根本沒打算主動拜訪他,而是等前者主動找上來。


    這次王都之行,是皮克西斯安排的。


    因為他是附庸國王的勢力,和艾爾文一樣。不過有著一個明顯的差別,前者已經動了叛離之心,而後者現在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駐守這道牆壁以內的領土。


    緒方走在街上,他穿著從國王那裏淘弄到的一套綢料布袍,和許多主動上前打招唿的居民問好。他們甚至邀請緒方去家中做客吃飯,但是都被婉拒。


    兩年前,緒方放這些從瑪利亞之牆遷移進城的居民入城,並且幫助他們解決了糧食的問題,所以已經樹立了一定的群眾緣。


    與人和善,必定會得到善待,這是緒方今時今日得到的迴報。


    實驗區在相對偏離主城區的城鎮角落,當他到達的時候,已經步行了一個小時。門前的守衛仍舊在,緒方和他們問候了一聲,便迴到自己的實驗室當中。


    隨著距離的接近,那種熟悉和親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緒方目光掠動,在他剛剛踏入門檻的刹那,凜冽的破空聲簇起,一道銀白色的光芒順勢飛了過來,劃過麟色驚漪落向他的手掌當中。


    緒方!心底傳來佐為略顯激動的聲音。


    恍然間,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紫發飄然的溫柔男子,他的形象妖魅,與這柄細長鋒利的刀刃從心神到質感上都是完全唿應的。


    “佐為,辛苦了。”緒方撫拭著刀刃表麵,絲絲溫熱帶動那些淩厲的寒意,刀身在顫抖。


    這次多虧了它,沒有它作為坐標一樣的存在,可以鎖定巨人世界的氣息,他根本沒有辦法自由往返與兩個世界之間,完成這一係列的設計。


    在他看來,這柄刀刃不僅僅是自己製造出來的兵器,也是融入了感情的朋友。


    因為隻有他知道,這裏麵真的住著一個守候了數百年的棋士。


    當初佐為答應他,融入這柄刀刃中,成為靈媒。是因為他舍不下小光!如果沒有這種羈絆在,他不會選擇留在世間,繼續承受著孤苦。


    所以說,緒方知道自己是占了便宜,他在麵對佐為的時候,有些愧疚。


    尤其是許久來,都是為自己的事情做安排,而忽略掉他的情感和想法。


    “佐為,對不起。最近很孤獨吧,陪你下棋怎麽樣?”緒方微微一笑,對心神中映襯的男人,輕輕說道。


    聞言,佐為在心神間一怔,驚訝的看著他。那紫色長發下的麵龐,顫抖著,眼眸逐漸的晃動他答應了緒方,成為這柄武器的靈媒,與之溝通和作戰。其實那一刻,他已經摒棄了自己對圍棋的執著,因為他作為棋士的命運已經結束,他隻想在日後見小光一麵,看到自己悉心教導的小鬼能夠成長。


    如今,緒方提到‘下棋’,甚是無奈和寂寞的他,內心中隱藏的欲望和衝動,又被燃燒起來了。


    “好。”佐為點了點頭,隻是簡單的迴答道。可是那握著折扇的手,興奮的不知道該揮動,還是要煽動


    緒方的房間,一具他從皮克西斯那裏討要過來的棋盤。


    黑白兩子有規律的錯落在線條與線條之間,形成了兩種氣勢截然不同的格局。


    白子代表著,心神當中充滿了迫切渴望下棋的佐為。而黑子,則是第一次主動提起和佐為下棋的緒方。


    兩個人的棋力如果說是在佐為沒有領悟到神之一手的境界之前,那麽勉強用旗鼓相當來形容。可是佐為在進境之後,已經完全超然於棋盤之外,每一步下法都隨性之間讓人沒辦法刻意的去計算。


    於是落子間,緒方眉頭緊鎖,顯得格外的慎重和小心,吃力的對抗著白子的圍攻之勢。


    在他的身旁,那柄銀白色的刀刃,時而嗡鳴,時而震顫卻是佐為的心情,不隻體現在緒方的內心中,也反應在了現實裏。


    一個人指尖夾著兩色棋子,飛快的挪移下落,而且聚精會神。這是一種旁人沒辦法理解的心靈較量。


    “我輸了。”緒方無奈的看著滿盤皆輸的棋盤,白子形成了猶如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湧現的包夾,黑子已經失去了抵抗和生還的能力。


    心神的世界,佐為興奮的上竄下跳,渾身貴族範兒的長袍隨著他的動作翩翩而起,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頑皮,用打開的折扇當做旗幟,炫耀自己對於圍棋的理解。


    “佐為,有沒有後悔?”緒方忽然問道。


    他在意佐為的想法,因為從始至終,都沒有主人和靈媒之間做為單純工具的處理方式。


    也許會覺得假惺惺,但是現在沒人的時候,他真的很想了解佐為。因為他們日後,難免不會出生入死,去經曆許許多多的事情。


    聞言,佐為表情一凝,驚愕的看著這個漸漸熟悉的男人,淡然道:“沒有。”


    他搖了搖頭,眉宇間流露出灑脫。


    “因為我還在經曆著,完全不一樣的人生。或許,選擇的時候很難。但是決定了,就沒有什麽好後悔的。因為你不是尋常人,帶我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見識到了圍棋以外,很多有趣的事物。仔細去想想,之前孤苦無依的漂泊了數百年,或許真的是浪費了自己存在的時間。”


    銀白色的刀刃慢慢彈動,落在棋盤上,佐為的聲音繼續道:“下棋對於我來說,是烙印在靈魂和記憶無法抹去的夢境。現在夢境醒了,我要試著去麵對現實。所以今天的這局棋,重新讓我尋找到了那份美好,緒方。”


    “以後,隻要我們私下裏相處,你可以提出來這樣的要求。”緒方笑著麵對佐為,寬慰道。


    彼此的理解和認同,會驅走一切的生疏以及想法。


    留下來的,就是夥伴之間的默契


    “他迴來了?”皮克西斯穿著一身軍裝,還是老樣子。


    聽著一名守衛的匯報,流露出一抹意外。


    深陷的眼眶中,目光垂下來,看著緒方交給他,有關‘蟻錘’的兵器設計圖紙。腦海中想起那個男人淡然自信的神態以及模樣。內心不由猜想,國王怎麽可能輕易的放他從王都迴到羅塞城區。


    要知道這個男人,是自己好不容易和利威爾商量好,交代他在離別酒的時候做手腳,才弄暈帶到王都與國王見麵的。以自己對國王這個人的了解,她不會放過一個對自己有幫助的人才。


    尤其這個人才特殊之處在於,自身的武力超過了利威爾,而且擁有令整個世界格局都產生顛覆的實驗技術。


    一旦與巨人發生大規模的征戰,皮克西斯很清楚,能否打贏人類的第一場勝仗,這個男人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隻要多出現幾個像艾倫一樣,可以隨意進行巨人化作戰的人間兵器,人類士兵的戰鬥力將會遠超機動裝置的舊時代。


    “司令大人,收到城門那裏的線報,緒方先生是國王派遣的馬車送迴來城區的。屬下派了幾個人盯著,現在應該是實驗區當中休息。”這名守衛聲音嚴謹,不快不慢的繼續說道。


    皮克西斯淡淡的點頭:“你出去吧,順便給我安排出行,我要去一下實驗區。”


    在目送這名手下離開以後,他知道國王與緒方之間一定達成了某種協議,否則不會如此客客氣氣的用馬車送他迴到這裏。


    到底王都那裏得沒得到他一直期盼當中的技術?


    還有艾爾文,這個男人雖然和自己一樣效力於國王,但是卻動了一些心思,他不難看出來。


    緒方的橫空出世,在他看來,也是逐漸在影響人類勢力的一個節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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