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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量!以一個成年人的力量來說,在憤怒的情緒下,一劍刺入的力量絕對能夠達到同樣的傷口深度,但是在真中老板的屍體上,卻找到了劍刃的切麵改變的斷層現象。也可以理解為,兇手的力量上,並沒有達到一個正常成年人所能夠達到的揮劍力度。”


    “這一點,從屍體脖頸部位那些淺顯的淤青也可以看出,因為在真中老板刹那間的掙紮過程中,兇手的力量難以控製住死者。而表現在屍體上的有利證據,則是這些類似手印的痕跡出現了不規則的鬆動......當時真中老板反抗,而兇手掐住他的力量卻沒有達到抑製的地步。”


    目暮警官微微點頭,他認為緒方所說的確實有足夠的說服力。毛利小五郎原本還嘻嘻哈哈,沒有將這個從美國歸來的小子放在眼裏,但是當所有人全神貫注的傾聽他的推理,才知道小看了這個名牌大學的年輕人。


    “美國有一位著名的驗屍官羅德森.派克,他在自己的自傳中提到,一具屍骸的傷口就像是死後唯一能夠傾訴案情的嘴巴,所以當我仔細的確認這裏的傷口以後,確定兇犯應該是排除十八歲到五十五歲之間的年齡段。”


    說到這裏,所有人若有所思,而目暮警官豁然驚醒,看向嫌疑人當中年紀最大的落合館長。


    落合館長沉默的站在那裏,周遭的工作人員驚訝的看著他,下意識的挪開腳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緒方站了起來,離開真中老板的屍體,走到牆壁處,用所有人可以聽清楚的聲音慢慢說道:“就如同我剛才所說的一樣,兇犯先是砍傷了真中先生的肩膀位置,接著逼得死者貼向這麵牆壁,而這裏是死者死後所保持的位置!”


    說著,緒方用白色手套的右手,指向被專業劃線筆塗抹出的死屍擺正位置。


    “以一個正常人的臂展來說,我可以將死者的頭壓到這個位置。”緒方找了一名警員做配合,用手輕輕的抓住了他下顎部位的脖頸。


    “當時死者的腳下是懸空於地麵大概有十厘米的距離。以厘米為計算單位,我的臂展加上身高的推算位置,達到這裏。”緒方接過記號筆,在牆壁上畫了一個標記。


    “我的身高接近一米八,而真中老板的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這裏可以詳細參照我所標注的具體位置。”緒方找來一名警員,對他吩咐道:“你的身高是一米七左右,來測試一下同樣的動作。”


    聞言,這名警員找來同事配合,做出了同樣的動作,緒方在所有人的目光凝視下,標注位置記號。


    “三個不同的位置標記,大家可以看得非常清楚!”緒方的眼眸掃過兩個記號,以及之前真中老板死屍周圍畫出的線。


    暮目警官和驗屍官很快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柯南表情一變,緊接著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落合館長。


    “有了其他兩組數據的對照,兇犯的身高應該在一米六五左右。而銜接之前的推理,在這裏出入的嫌疑人當中,年齡最小的是柯南,而他的力量和身高完全可以排除在外,所以隻剩下身高與年齡完全吻合的落合館長。”緒方的眼睛落在那個佝僂的身影上麵,終於將兇犯的名字從口中說了出來。


    話音斷開沒有多久,緒方繼續說道:“而且我在屍體的脖頸部位,發現了一樣很有意思的東西。”


    “緒方老弟,是什麽?”目暮警官這個時候直接改了稱唿,有些急切的問道。


    “fe2o3?xh2o。”緒方笑了笑,有趣的說道。


    哈?暮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張大了嘴巴,這個是什麽?


    “是鐵鏽麽?”小蘭這個時候想起自己在課本上麵學到的化學知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柯南翻了一記白眼,雖然佩服這個表哥的推理,但是賣弄化學公式,搞什麽搞?


    緒方點了點頭:“屍體的腐肉處,我發現了些許的鐵鏽成分,當然並不是利劍的切割麵。而是在皮膚遲緩出現變化的地方。顯然兇手在掐住死者的那一刻,手上應該隔著金屬物質,而殘留了一些鐵鏽。”


    “那個......鐵鏽是如何發現的?”驗屍官臉色微微變化,他也仔細檢查過,卻並未發現明顯的鐵鏽。


    緒方解下手套,笑著說道:“我的鼻子很靈,屍體的腐臭味雖然令人作嘔,但是在習慣了這股味道的基礎上,如果仔細去聞一聞,會發現像血一樣的味道。而死者屍體傷口部分的血液早已經凝固幹涸,沒有辦法揮發味道,我隻是從皮屑當中嗅到了鐵鏽的存在。”


    毛利小五郎這個時候開口問道:“為什麽在真中老板的屍體上會出現鐵鏽?難道是兇手留下來的?”


    “其實看到這幅畫,我們不難想象,當時的情形和畫麵。”緒方緩緩走到這副巨大的‘天罰’前麵,用手指了指畫作當中騎士用利劍刺死惡魔的故事。


    “是鎧甲?”暮目警官迴過神來,其他人幡然醒悟。


    緒方點了點頭:“美國有一種實驗技術,叫做ted,trace-elements-dete,意思是微量元素的檢測。”


    “穿上鎧甲,或多或少會沾染到鎧甲本身質地的鏽跡,而人的身體部位上,最容易接觸氧化鐵,也就是鏽跡的表麵,就是毛發。”


    “所以......落合館長,你的頭發上,應該殘留著比在場所有人都還要多的氧化鐵成分。”緒方歎了口氣,淡淡說出最為關鍵的證據。


    整個展覽廳的案發現場頓時寂靜了下來,緒方的聲音仿佛迴蕩在耳邊,這個年輕人充滿自信的推理,果斷而又具有說服力,不管是經驗老道的驗屍官,還是辦案無數的目暮警官,都充滿了欽佩。


    “沒錯,真中是我殺的。”落合的臉上說不清喜與悲,眼眸看向那副名為‘天罰’的畫作,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安慰。


    “落合館長為什麽要殺真中老板?”小蘭望著這個身影佝僂的老人,想起他微笑著解釋一幅幅藝術品的來曆,完全想象不到這樣一個慈祥的老人,會是殺人兇手。


    一名警員走向落合館長,將手銬戴在了他的手腕上,“哢嚓”一聲,緒方走向他,望著這張布滿褶皺的臉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被惡魔的鮮血汙染,正義的騎士受到上天的譴責,變成了下一個惡魔?”


    “難道不是麽?”落合館長眼眸閃過落寞的色彩,他勉強苦笑道:“這幅畫我非常喜歡,謝謝你的推理,成為惡魔的人永遠都會受到懲罰。”


    緒方這個時候湊到落合館長的耳邊,用非常低的聲音說道:“你殺了該殺的人,不管內心是否受到譴責,不管是否付出了代價,隻要信念始終如一,那麽騎士還是騎士。”


    “你......”落合館長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不清楚緒方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麽。


    緒方離開落合館長的耳邊,暮目帶著他的下屬開始對這個神情舒緩的老人展開更進一步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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