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穀一時不忿接連催動法器索拿那柄陷入困境的飛劍。果然,那被困的褐色劍光在三枚製錢瘋狂的旋轉中發出陣陣慘鳴聲,不過華穀卻幾乎哭出聲來,此時他亦發覺套住法劍的法器收不迴來了,而那團褐色的劍光卻在急劇膨脹,很顯然即將發生爆炸。他哭喪著臉將兩枚能活動的製錢收迴到身前三尺,指揮著它們護在自己和身後的貝柔身前。

    剛剛布置好,那團褐色法劍發出一團耀眼的光芒和驚雷巨響,爆炸在綿延數十裏的濃霧中留下了兩尺多寬的孔洞,衝擊波衝散了周圍數丈範圍內的霧氣並狠狠地砸在華穀兩枚製錢形成的防護罩之上,華穀被撞得手一哆嗦,幾乎對法器失控,沒等他緩過勁來,一道暗紅色的光芒衝破塵埃來到麵前。

    華穀狂運法力掐著法決對兩枚製錢一揮,兩道淺紅色光芒繞開來襲之物直奔迷霧中的某個方位,與此同時他沒命地尖叫:“主母,救命啊!”

    貝柔指揮法劍迎擊其餘七劍,白色的劍光在她的催動之下十分靈動,她的劍招精妙,對方修為不如她,劍法也不如她,竟然無法攻入她十丈範圍之內,七道劍光在她的法劍劍光的照射範圍內無力抽身救援被華穀攻擊得手的同伴。

    她看似穩穩地控製住了主動,其實對方七劍合擊之術十分嫻熟,單劍的招數固然平凡,合擊之時卻威力大增,令她根本找不到機會反攻,好在華穀的表現出乎她的預料,若真被對方八劍合擊圍攻,她沒把握招架得住。

    激鬥之時她對華穀的整個戰鬥過程洞若明燭,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神秘人物的出手反而減輕了最大的威脅,她心念稍動,那道暗紅色的光芒被一道明黃色光芒迎頭擊中。

    紅光倏然消失,隨即出現在另一個方位,那血紅色光芒顯得更加妖異,一股似曾相識的法力波動它身上陣陣□□,撞在護住貝柔身外兩丈範圍的玄光鏡上激起一圈圈黑色波紋。

    第九個高手和玄光鏡的出現改變了戰局,貝柔的法劍死死纏住七個對手,玄光鏡攻守兼備,護住她和華穀兩人,沒有法劍防守的其餘七個人麵對華穀的法器製錢恐怕兇多吉少,如果第九人救援同夥,可用玄光鏡予以牽製。

    貝柔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掌握著主動,當然有得意的資格,更何況張恆即將來援,到那時,這幾人是否還能夠從容脫身尚未可知。

    那道紅芒吞吐著兇光如同毒蛇的眼睛一般緊緊盯著玄光鏡裏的兩人一動不動,剛才玄光鏡的攻擊沒有傷到它分毫,強大的法力波動象強勁的手死死地按住了他們。

    貝柔忽然覺得它的唯一作用就是保持著巨大的壓力鎖定對手,念及此她驚唿道:“不好,快收迴你的製錢。”

    華穀不愧人老成精,爭鬥經驗豐富無比,他先於貝柔半拍意識到危險,扣印、施訣一氣嗬成,那兩道淺紅色的光芒隨即飛快地掉頭飛迴。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兩道紅光突然不見,華穀胸口劇痛,哇地吐出鮮血,紅光消失處出現一個碩大的銅錘,正是它將兩枚製錢砸成兩團廢銅。

    看到銅錘出現,華穀失聲驚唿:“驚燕門陳守節?”

    銅錘柄處閃出一個人,那人身材頎長、眉目清秀、臉色蒼白、一雙眼睛裏閃爍出陰森森的寒光,他兇狠地盯著華穀道:“你倒是認得我?”

    貝柔柳眉蹙起,想起了白日所見所聞,對華穀問道:“驚燕門副門主?”

    華穀點點頭,說道:“啟稟主母,他是驚燕門門主,驚燕門副門主是陳恩節。”

    “哦,這兩人的名字好生相似,難道有什麽關聯嗎?”貝柔疑惑的問道。

    華穀恭恭敬敬迴道:“驚燕門門主陳守節是驚燕門副門主陳恩節的哥哥。”

    貝柔訝然道:“原來是兄弟倆呀?”

    陳守節見這主仆兩人你來我往的對答,心中頗為不耐,兼且不爽,對著貝柔高聲喝問道:“不錯,你可以叫我驚魂魔君。我且問你,我弟弟可是你等打傷的?”

    貝柔哼了一聲,嘴角一撇,不屑的說道:“昨天在來此的路上,我夫君跟他交過手。”

    驚魂魔君陳守節猛地揮手,一道粗大的紅色閃電擊在玄光鏡上,雖然被擋住,卻震得裏麵的兩人耳朵嗡嗡作響,他厲聲喝道:“就告訴我,你夫君是誰?怎能無緣無故打傷我的弟弟?”

    貝柔滿麵正氣、大義凜然的說道:“你弟弟臭名昭著、作罪多端、血債累累、死不足惜,我家夫君本來是為天下人除害,意欲親手格斃兇獠,可念及你弟弟辛苦多年,修行不易,才放了他一條生路。若是落於我太元宮弟子的手中,隻怕十死無生。”

    “很好,很好,小娃娃敢在我麵前這樣說話,很了不起啊。”驚魂魔君陳守節不怒反笑:“若我沒看錯的話你剛才所用的是太元宮劍決,不愧為大秦修行第一門派的弟子,口氣就是不一樣。不過我討厭太元宮,討厭太元宮的人,尤其是當然從你口中得知我弟弟被你家夫君打傷的消息之後。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嚴重得要用你的血肉才能暫時澆滅胸中的怒火,要天天聽到你的魂魄在我的煉魂鼎中慘叫才能稍稍減輕心口的劇痛。所以你今天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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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幾個字完全是歇斯底裏的咆哮,他的暗紅色的劍光立即如同火焰般猛烈地燃燒起來,強大的威壓瘋狂而又猛烈地衝擊玄光鏡的防護光圈,掀起洶湧的光波。

    貝柔忽然想起剛才華穀在驚魂魔君陳守節的劍下連一招都沒走過便被擊破護身製錢的情景,心裏暗暗緊張起來,對方的銅錘給她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陰影。她趕忙掐訣將自己的法劍喚迴來,對方的七道劍光立即如影隨形地跟過來,被玄光鏡擋在外麵一陣亂飛。

    驚魂魔君陳守節冷哼了一聲,吼道:“你們退下!”

    七道劍光立即掉頭飛迴去,貝柔不打算讓他們就這麽毫發無損地走了,發出一個手印,鏡上擊出七道明黃電弧尾追過去,七劍來不及閃避被擊中,光芒頓時黯淡了兩三分。

    驚魂魔君陳守節冷冷地看著七個手下吃癟,並不出手阻止,當玄光鏡上光芒消失的一刻,他突然行動起來,先是他那已經漲得如同一座小山般噝噝作響的暗紅色劍光猛地衝過去,接著他的身影同一刻憑空消失。

    貝柔的心裏有點慌張,呆在玄光鏡裏麵透過護身的光壁應當能夠看破對方的障眼之法,魔君的消失卻完全瞞過她的眼睛,似這種強大的敵人唯有處在明處的時候危險性才最小。

    另一方麵,由於玄光鏡曾被張恆的師門宗主林天的神通破壞過一次,經貝柔重新祭煉之後,稍微有所恢複,並未完全修好,比起以前的防護力,始終還是有些差距,張恆也告誡過她不能徹底激發玄光鏡的威力,否則會出現一段短暫防禦力下降的情形,玄光鏡的本體便容易暴露。如果被對手抓住那短暫的漏洞,集中法力猛攻擊玄光鏡本體,那玄光鏡本體很可能會崩散,這件難得的法器也就隨之毀了。

    貝柔一邊後悔剛才忘記了張恆的告誡,隻圖一時痛快而激發玄光鏡的威力,一邊趕緊運使法訣將玄光鏡轉動起來,驚魂魔君陳守節給她的壓力讓她收起了爭勝之心,她立即選擇了最保守的方法,全力防守,等待丈夫張恆趕迴來,即便張恆也不是敵手,但他那護短的宗主總能及時救援吧。

    好在驚魂魔君陳守節的修為雖高,但神通並沒有貝柔想象中的那般強橫,總算是在最後關頭玄光鏡及時恢複了部分功能。

    驚魂魔君陳守節的劍光撞在玄光鏡上麵發出巨大的響聲,然後防護光圈上閃起密密麻麻無數的光點,每一下劍光的擊刺都令玄光鏡顫抖一下,幸好裏麵的人沒有受到多大影響,否則身受重傷的華穀恐怕要被顛散架。

    貝柔趕忙換了個印訣,若是繼續轉動玄光鏡防守,非讓對方的劍光犁田般全部犁過不可,那麽玄光鏡本體還沒有恢複到全勝時期的弱點多半要暴露。

    攻守隻相持了一小會兒,貝柔身後憑空出現一道金光狠狠砸下來,驚魂魔君陳守節那可怕的巨大的銅錘準確地敲在她小心翼翼掩藏起來的玄光鏡本體上,光圈猛烈地震動起來,貝柔的唿吸一窒,象被人逼著吞下了蒼蠅一般,心頭一陣惡心,一口酸水鑽到了喉嚨裏。

    躺在她腳邊,勉強操縱遁法的華穀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哭喊道:“主母,我又吐血啦!”

    貝柔沒好氣地罵道:“別嚎了,死不人的。”

    她不知道驚魂魔君陳守節是如何看破了玄光鏡的本體位置,但她的精力被對手的法劍所牽製不敢繼續轉動自身的法劍才是吃虧的主要原因。

    當下想也不想,她的法劍化成一個水桶粗細的白色梭狀光團唿嘯而出,狠狠地衝向仍在猛攻玄光鏡的暗紅色劍光,幾下精妙至極的閃動,對手的法劍不得不重新凝成一團紅光跟它纏鬥在一起,她乘機重新將玄光鏡轉動起來,不再給對手第二次下手的機會。

    “咦?”驚魂魔君陳守節略有些訝異地出現在正前方半空:“你這小輩修為不高,但劍術倒是不錯!竟然能接下我的飛劍!”

    貝柔在魔天宗宗主林天手下曾經吃過大虧,這些天她一邊與張恆顛鸞倒鳳,一邊借助張恆修行的《始魔經》不斷迴想當日的場景,倒是對太元宮的劍法有了新的領悟,隻是遠不如原先的太元宮劍法熟練,所以對敵的時候仍不自覺使用以前的劍術。

    現在落到下風,便將新參悟的劍法使出來以求出奇製勝,果然收到奇效。她心裏得意,臉上沒表露出來,隻淡淡地道:“我太元宮劍法博大精妙,哪裏是你等邪道旁門修士可以揣測的,莫說你修為高深,遇著我太元宮劍法也隻有飲恨一途。”

    “哼,狂妄,不知死活。”驚魂魔君陳守節不屑地擠出兩個字,一抬手,他的劍光速度立刻加快數倍,帶起的光跡幾乎成了一個光球體,一眨眼將白色的劍光包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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