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看到我愈加過分哀傷,她心裏還是沒能承受得住翻江倒海的醋意,揚長而去。我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又沒什麽好法子,依然坐在張豔的房間裏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黑,我的眼淚似乎已經幹涸了,再也哭不出來了。我站起身來,走進廚房,仿佛又看到了張豔做飯的樣子和她甜美的笑臉。我是多麽的懷念她在廚房做飯,而我在客廳看電視的那段時光餐。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你最難舍、對你最好的人永別人世。在這樣的痛苦中,你很難想象自己的生活是多麽煎熬的麵目。生活可以給人快樂,同時也可以讓人痛不欲生。一旦你的心處在痛苦的狀態中,你的生活自也會蒙上一層陰霾。


    我在這種哀痛中度過了一個星期,心情稍微有所緩解,可是還一點工作的興趣都沒有。


    這天,我來到工作室,想起張豔說過的話,心痛的不能自己。不行,我必須去北京給張豔掃一迴墓,否則我非得難過死不可斛。


    主意打定,我帶上身份證趕到榆州機場,買好機票,登上了前往首都機場的飛機。


    下了飛機,我打車來到張豔家四合院外,敲門叫喚,可是裏麵沒人迴應。


    這時,過來一位鄰居阿姨,問道:“小夥子,你找誰呀?”


    我說:“我找住在這個院子裏的張仲勳一家。”


    “你來晚了,他們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搬走了。”


    “你知道他們搬哪去了嗎?”


    “嗯……不清楚。”


    我掏出手機,撥出了張伯父的電話號碼,可是語音提示說:“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您稍後再撥。”我沒有辦法,無奈至極。


    我在四合院的大門外蹲了半個小時,忽然想到,張豔的母親葬在了八寶山,或許她也被父親葬在了那裏。想到這裏,我站起來打車來到八寶山,向管理墓地的人尋問了一遍,他們指引我來到張豔母親的墓碑前,並沒有找到張豔的墓。


    離開八寶山,我百思不得其解!張豔究竟被父親葬在了什麽地方,而她的父親和哥哥又搬去了哪裏?我搜尋了幾天,哪裏都找不到張家人。也對,這麽大的北京,我上哪去找他們?算了,我已經害死了張豔,還是別去打擾她的家人了。


    8月27號,我失魂落魄地迴到榆州,休息了幾天,梳理好心情,加入工作中,繼續寫稿。


    一天,我下班迴到幸福小區,在地下室停好車,準備進電梯,忽然感覺身後有人,轉身一看,空無一人。我懷疑是自己想多了,沒有理會,進入了電梯。


    我迴家吃了碗泡麵,無精打采地看了一個小時電視,洗了個澡,躺在了床上。


    睡夢中,我看到了張豔,看到了她的笑臉,看到了她的溫柔迴眸,看到了她瞄打彈弓的姿勢。我被看到她的幸福笑醒了。醒來的一刻,我所有的激動都一掃而空,喃喃道:“張豔,你太狠心了,自從去了那邊,一次都不迴來看我。許多人都說世界上有鬼有神,為什麽我一次都見不到張豔?”


    我話音未落,隻見窗外閃過一道黑影,我趕忙跑到窗口,打開窗門,向樓下探望,什麽都沒有,原來是我眼花了。


    次日,我到了工作室,發現楊麗正在指手畫腳給他們講述製作遊戲的方案。


    我拉著楊麗來到工作室外,說:“你對遊戲了解多少,竟敢指教我的合作夥伴們?”


    楊麗說:“我很了解。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研究遊戲。”


    “哦?你怎麽忽然對遊戲這麽感興趣?”


    “既然張豔不在了,她的職位怎麽都得有人填補,否則你的工作很難進行。”


    “唉,眼下也隻能這樣了。”


    楊麗的工作能力比我想象的強百倍。她雖然玩遊戲不及張豔,不過她很有經濟頭腦和市場眼光,對我開發這款遊戲很有幫助。隻是把張豔換成楊麗,我非常心痛。


    下午,宋倩請我喝酒,我們來到亨利酒吧,找了個吧台坐下。服務員上完酒,我們便開始細斟慢飲。


    宋倩關切地問道:“小旭,我看你臉色非常憔悴,還在為張豔的離開難過嗎?”


    我唏噓不已:“她是為我而死,而我卻無法為她報仇,甚至連她的墓地都找不到,無法給她掃墓,我太沒用了,我對不起她。”


    “你別那麽說,其實這一切都是天意,誰都無法改變,你再怎麽自責都無濟於事。”


    “唉,我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每當想起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我就會不由的心痛。為什麽那麽單純可愛的女孩兒,卻要英年早逝呢?她真是命運多舛啊!”


    “小旭,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啊,你問吧!”


    “你是不是已經愛上張豔了?”


    我思索了半晌,說:“是,我是愛上了她。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宋倩喝了一杯酒,蹙眉問:“假如她還活著,你會棄楊麗選擇她嗎?”


    我猶豫不決地說:“可能會吧!”


    “那……我可以理解為你對楊麗沒有真愛嗎?”


    “也不能說對楊麗沒有真愛,隻是我發覺自己愛張豔更多些。”


    “如果在我和楊麗之間做個抉擇,你會選擇愛誰?”


    “當然是楊麗,這是毫無懸念的事情。”


    我們喝到半醉之際,我的手機響了,我掏出一看,是曹宇來電,我接起說:“喂,曹宇。”


    曹宇感慨地說:“我聽說張豔的事了,心裏很不好受,不過據我所知,你好像比我更心痛!”


    “她是我最要好的搭檔,她的離開,給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我能不心痛嗎?”


    “據我了解,你好像不隻是因為損失了一位好搭檔而心痛吧?”


    “不然還有什麽原因?”


    “恐怕你是因為損失了一位紅顏知己而心痛吧?”


    “是又如何?她可以為了我舍掉性命,我為什麽不能愛上她呢?”


    “唉,哥們兒,節哀吧!”


    我的眼淚再次流出,我掛斷了曹宇的電話。


    出了亨利酒吧,夜幕已然降臨,我和宋倩分道而行。我沒有打車,就這樣大搖大擺步行在人行道上。正走間,忽然麵前出現了兩條大漢,揮動手中的鋼管,衝我奔來。我心一沉,心想自己今晚死定了。可是當那二人快要奔近我跟前時,竟然站住了,隻見他們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身後,好像看到了惡鬼,嘶聲竄逃。我轉身看時,什麽都沒有。奇怪,那兩人究竟看到了什麽?


    我迴到家,發現屋裏燈亮著,我在想,該不會張豔的鬼魂迴來了吧?哦,這是我第一次相信世上有鬼,我的心緊張的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東方旭,你迴來了?”我眼前出現了一個用頭發遮住麵目的女子,她的聲音陰森森的。


    我的心劇烈顫抖了一下,頭皮頓時發麻,可是我還是不願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我壯著膽子走上去,一把抱住披發女子,感覺到了她溫熱的體溫。


    “東方旭,你輕點,你弄疼我了。”


    我仔細一看,原來是楊麗在跟我裝神弄鬼。切,她這點把戲還想嚇唬我,真是小兒科。嗬嗬,不過她裝的還挺像。


    我放開楊麗,說:“你真無聊,竟然跟我玩這套。”


    楊麗指了下飯桌,說:“快吃飯,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我坐在桌子前,端起碗吃了口菜,發現這些菜的味道和張豔燒的菜的味道非常像,我驚訝地問:“這些菜的味道好熟悉,你從哪裏弄來的?”


    楊麗說:“我請大廚給你做的,合你口味嗎?”


    我豎起拇指說:“很好吃,挺不錯。”


    “可以的話,我每天都給你送飯。”


    “不用那麽麻煩,我自己可以解決。”


    “那算什麽麻煩,從今往後,我就住在這裏,咱們永遠都不再分開。”


    “你要和我同居嗎?”


    “是,我要做你老婆。”


    我不知自己該高興,還是該慚愧!我心裏明明愛上了張豔,這樣和楊麗同居合適嗎?我實在無法心安理得。


    我放下碗,難為情地說:“楊麗,對不起,我必須向你道歉。”


    楊麗詫異地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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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張豔走了的一刻,我發現我愛的人是她,而不是你。雖然她已經不在了,可是我不能昧著良心和你同居,這樣對你不公平。”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嗯,是啊!”


    “那太好了,這樣我就沒有心理壓力了。”


    “心理壓力?你有什麽心理壓力?”


    “其實我在和你談戀愛的這段時間裏,每天都感到非常慚愧。你一直以為我是矜持才不和你發生關係,但事實上我是心有所屬,不願意和你發生關係。”


    我覺得她是為了讓我毫無愧疚的和她分手,故意和我說謊,我笑道:“楊麗,你不用編瞎話,我知道你就是矜持,不想過早讓我們的愛情被性關係汙染。”


    楊麗解釋說:“我也希望是你說的那樣,可事實上就是我移情別戀了,不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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