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樓雨眠照常修煉,直到十日一過,禍北玄出發去往築仙台的日子到了。


    八方界八大洲緊緊相連,但築仙台所在的泗海洲,卻是與無情閣所在的天蘿洲恰好相隔甚遠,禍北玄不想耽擱,便早早踩著留情自無垢峰出發了。


    而就在更早之時,樓雨眠在晨光熹微中與冬榕與狐言道別,召來仙鶴去往遲葉峰,但當她抵達遲葉峰後,卻是換乘了玉笛,飛往無垢峰。


    不得不說樓雨眠運氣挺好,她將將抵達落雪紛飛的無垢峰時,禍北玄才出發沒多久,那筆挺的背影還未完全消失。


    樓雨眠心裏一喜,連忙坐在玉笛上跟了上去,即使有字陣將她的蹤跡匿了去,但她仍是不敢太過靠近修為高深的禍北玄,她就這麽不近不遠墜在他身後,倒也沒被發現。


    樓雨眠就這麽跟在禍北玄身後從太陽初升一直跟到夕陽西下,要不是樓雨眠將自己存下來的靈石全都帶上了,恐怕她半路就要放棄了。


    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前麵禍北玄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樓雨眠連忙讓玉笛停下,緩緩從雲霧繚繞中跟著禍北玄一起往下降,直到她穿過雲層往下看時,終於看清了泗海洲的模樣。


    泗海洲是無人之地,據說萬年以前這裏生機勃勃,漫山遍野的飛禽走獸和諧相處,但自從有多位仙者在此渡劫,無數道雷劫同時劈下,徹底將泗海洲劈成了一座荒涼之地後,除了濃鬱靈力外,再無其他。


    而樓雨眠此時心間一派駭然,她舉目望去,目光所到之處無一不是漆黑的岩石,偶爾有幾棵矗立在地上的樹木,也是通體黑色,一片葉子也無,除卻天上厚重的白雲,再無其他顏色,白與黑形成鮮明對比,這死寂一片的不毛之地仿佛帶著摧枯拉朽之勢襲向樓雨眠,直將她駭得忘了唿吸。


    好在她體內還有斷念,斷念自丹田內察覺到異常後醒來,待他反應過來後立即罵了句“臭丫頭”,這一聲直接將樓雨眠的神誌喚迴,她猛然大喘了幾口氣,額際間已然爬滿了晶瑩的汗珠。


    “臭丫頭不把自己的命當迴事,”斷念罵罵咧咧,“泗海洲這的靈力凝滯了萬年,你一個小小金丹來此簡直就是送死,要不是有那香囊,你現在就已經被擠成肉泥了!”


    樓雨眠抬手將冷汗拭去,催動著玉笛跟上即將要消失在天邊的禍北玄,她心有餘悸,在心裏感謝斷念,“多謝,是我情報未收集夠,要不是有你,隻怕我已經兇多吉少了。”


    斷念輕哼一聲自言自語,“讓你別來非要來,死了我可不管埋。”


    樓雨眠隻是勾了勾唇並未迴答,她緊緊盯著前方身影愈發渺小的禍北玄,直到他消失在一片白霧中,樓雨眠這才催動玉笛慢慢靠近。


    斷念此時嘖了一聲,“築仙台到了。”


    樓雨眠卻是什麽也沒看到。


    隻有眼前詭異的、濃的像棉絮的白霧。


    樓雨眠不敢輕舉妄動,她怕進去後會被發現蹤跡,她隻是坐在玉笛上繞著白霧緩緩飛行。


    樓雨眠心間一片疑惑,斷念適時開口,“別飛了,浪費靈石,這築仙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穿過白霧進去就是一個小型飛島,上頭長著一棵樹,再無其他遮攔,你進去定然會被發現蹤跡。你倒不如在這候著,裏頭有什麽異動我都能察覺到,到時我在知會你便是。”


    聽了斷念的話,樓雨眠乖乖讓玉笛懸在半空,自己則心情有些凝重的盯著那片看不出所以然的白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禍北玄毫不猶豫穿過濃霧,一座灰白小島出現在他麵前。


    隻見那座小島憑空懸浮於空,島上極小,除了一顆巨大無比冒著熒綠光芒的榕樹外再無其他植被,而在榕樹正下方,已然聚集了各個門派的掌門。


    禍北玄一派淡然飛過去,落在島上後便將留情收了起來。


    而此時祝鴻剛從納物戒中搬出一方赭色長桌和數把同色金交椅放於地上,他一迴頭便看到姍姍來遲的禍北玄,連忙笑盈盈邁著大步走過去,抬手拍了拍禍北玄的肩膀,“劍尊大人日理萬機,可算是來了!”


    禍北玄神色淡然,甚至還抬手彈了彈被祝鴻拍過的肩頭,“人齊了麽?齊了就開始吧。”


    祝鴻將他這個動作收入眼中,他雙眸不由暗了暗,但麵上仍是帶著豪爽的笑容,“齊了齊了,來來來都坐都坐!”


    祝鴻正準備招唿眾人坐下,卻不想一道清亮的女聲自白霧中傳來,“急什麽?還有我呢!”


    禍北玄眸光一閃,他抬眼看去,隻見一身紅裙的雪戈竟踩著寒焰飛了過來。


    禍北玄劍眉微皺,沉聲說,“你來作甚?!”


    雪戈輕巧跳下,將寒焰收迴體內後甩著及腰的大馬尾跑了過來,她笑嘻嘻伸手搭上禍北玄的肩,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看向眾人,“我來,自是給我五師弟鎮場子,你們若欺負他不會說話,可要先過我這一關!”


    禍北玄抬手捏了捏鼻梁,他無奈問,“大師兄知道嗎?”


    雪戈翻了個白眼,不得不說美人翻白眼都這般美,“大師兄要是知道,我早被他揪著耳朵關禁閉了,自然是偷偷溜過來的!”


    禍北玄扭頭看過去,對著自己的三師姐厲聲道,“胡鬧!這裏有我一人足矣,你快迴去!”


    雪戈伸手揉了把禍北玄的頭,要說禍北玄雖看起來冷冷淡淡不近人情,但對於師兄師姐們還是極為尊重的,雪戈的這個動作卻是禍北玄從小享受到大的,“我就不!來都來了,走什麽走!而且,我知曉一個你最在乎之人的秘密,你若讓我全程參與,等結束後我便告訴你!”


    禍北玄盯著一臉壞笑的雪戈良久,一顆心終是偏向了樓雨眠,他眉間幾乎要皺出好幾條溝壑,但到底沒有將雪戈趕走了,“別添亂,老實呆著。”


    雪戈就知道這一招管用,她忍不住在心裏給還在外頭守著的樓雨眠道了聲歉,其實她也是一路跟過來的,隻是樓雨眠全身心放於前麵的禍北玄,以至於沒有發現最後的她!


    雪戈揚唇一笑,隨即信步走向已然有不少人坐下的長桌,方才她的到來並未引起眾人的注意,此番見著後,眾派掌門連忙起身拱手行禮。


    拜托,當年大殺四方的玲琅仙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惜的是她極少在八方界活動,現如今能在無情閣外見著實屬難得!


    赤星門和靈蓮穀向來與無情閣交好,見了雪戈後隻是熟稔的抬手打了個招唿,並未起身走過來。


    而一旁的白久歌,卻是傻了。


    他哪裏知道不就來收集點情報罷了,居然還能遇到雪戈!


    雪戈是誰?


    是他心尖尖上的仙子!


    白久歌在原地扭捏許久,直到雪戈與禍北玄都坐了下來,他才緊緊握著扇子信步走過去。


    “玲琅仙子,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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