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聰明人交談並不用費太多口舌。


    這無疑是最方便的。


    “我剛才讓人特意去檢查木村紗織帶過來的那些東西,但卻被阻攔了。”


    九條沙羅紙上寫著什麽,又繼續說道,“看來正如西城法師你所說的那樣,木村紗織帶過來的那批安神的檀香可能有問題。”


    她一邊說著,心底一邊也暗暗發怵。


    如果說木村紗織這後手算是絕殺,那發現這一後手的西城式又算什麽?


    而且他是怎麽知道木村紗織帶過來的檀香有問題的?


    九條沙羅雖說和西城式算是盟友關係,但其實西城式上上下下都已經被她調查了個遍了。


    這種程度是很正常的,畢竟她所處的環境也讓她沒辦法那麽輕而易舉地相信西城式。


    根據調查,西城式手底下算得上心腹的,應該就隻有石村理人了。


    那他是怎麽知道木村紗織藏著的後手的?在木村紗織身邊埋下眼線...就算是九條沙羅也做不到。


    難不成...


    九條沙羅深深地吸了口涼氣,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從心底浮現。


    難不成西城式還培養了一隊誰也不知道的勢力?


    九條沙羅完全明白了。


    看來自己以前是小看西城式了。


    也對,能獨身一人潛入光濟會...西城式怎麽可能沒點手段呢?


    她充分地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隻是頃刻間就腦補出了西城式私下培養勢力,並且可能還在自己身邊埋下眼線的場景來。


    這個青年...藏得好深啊。


    腦補過後,九條沙羅心有餘悸地看了眼西城式。


    感受著她這害怕的目光,西城式也有點莫名其妙。


    這貨剛才隻是迴答了自己一個問題,怎麽突然就露出這一副害怕自己的表情?


    不過...算了。


    西城式懶得管她,幹脆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木村紗織那批檀香?”


    “嗯...檀香這方麵,我肯定是要讓人進倉庫調包,就算硬來也要拿下,怎麽都不可能讓她得逞。這裏畢竟是東京,我在這裏這麽久,九條派係也已經完全紮根了。隻是這種小事完全沒有問題。比起那個...”


    九條沙羅用手點了點桌麵上寫滿東西的文件紙:“明天神子禦前比試的順序...這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要是不知道檀香的事情,說不定還真就著了道了,但已經知道的如今,要解決掉這個問題就很簡單了。


    比起已經解決的問題,明天打擂台的順序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這邊具體人員配置是怎麽樣的?”


    西城式沉吟著問了一聲。


    “四之禦咒六名,五之禦咒三名...剩下的大將,就是西城法師你了。”


    九條沙羅不太好意思地迴答。


    原因無他,這比起木村紗織那邊的陣容真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對方清一色六之禦咒,還有個九之禦咒的大將與七之禦咒的吉野將太打先鋒。


    這...要不是西城式說他是十之禦咒,九條沙羅估計都已經在想著怎麽賣掉隊友了。


    六個四咒、三個五咒...


    這確實很尷尬,讓人不知道怎麽排順序。


    西城式稍微思考。


    見到西城式沉思,九條沙羅也是放下筆,等待對方的說法。


    畢竟她說到底就是個打工領消費的打工妹,真正做決定的還是看西城式。


    不過這裏要是九條沙羅來安排的話。


    西城式肯定是放在最後麵,前鋒是五咒的那批人,後麵放四咒。


    前鋒五咒,麵對六咒的那群人也是消耗他們體力的,後麵的再由四咒來收尾。


    至於先放西城式這個大將打第一場...這就是開玩笑了。


    再怎麽講都不可能會有人做這種事情,第一個就上大將,那頭是得有多鐵啊?


    真以為西城式一個人能一打十?


    西城法師也是一個理智的人,這種簡單的道理應該是不用告訴他的。


    “第一個直接就上我吧。”


    呃——


    聽著西城式這話,九條沙羅張了張嘴。


    然後——


    “不是...”


    你還真是個頭鐵的人啊?!


    九條沙羅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勉強迴神,聲音都有些哽塞了,“西、西城法師?你...你是想打十個?”


    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臉上更是一副‘我壓根兒沒想到你會這麽說’的表情。


    在九條沙羅的目光注視下,西城式皺了皺眉,露出不太理解的表情,反問了一句:“一打十有什麽不對麽?”


    不是...你還擺了一副不太理解我的表情?


    一打十有什麽不對?


    不管哪裏都不對好吧!


    九條沙羅真是憋了滿肚子的話,但在西城式麵無表情的反問下,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過了半晌,她好不容易開口說道,“西城法師...你該不會真以為自己能一打十吧?不要太勉強自己比較好...”


    九條沙羅到這個時候都還想勸西城式要量力而行。


    可偏偏西城式似乎就是個不解風情的家夥,他在九條沙羅的注視下,很平靜地迴複,“我能。”


    那怕中間隔了五六米,九條沙羅都能感受到西城式話裏的自信。


    “...我覺得我們還是稍微折中安排一下吧。”


    九條沙羅重新拿起了紙筆。


    她有些頭痛。


    那怎麽辦嘛。


    總不能真讓西城式上頭陣吧?


    這是淘汰製打擂台,又不是帶兵打仗,非得要讓大將衝在最前麵。


    見她又在那邊開始傷腦筋,西城式也是心底搖頭。


    老實講,對方最高的就隻有一個八咒,其餘的也就是七咒與六咒...這對擁有三輪目的西城式來講根本就沒什麽壓力。


    特別是對方就隻是一次一個的淘汰製。


    一次對付一個,又不是一次打一群,所以根本算不了什麽。


    比起那些人...西城式更在意的是木村紗織。


    那個女人,不止是檀香...她還藏有後手。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木村小姐,檀香被九條派係的人強行換下了。”


    “我知道了。”木村紗織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開口道,“換掉就換掉吧。檀香的事情既然已經暴露了,那再去堅持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對方也不是傻子。


    已經知道檀香有問題的情況下,就算木村紗織強行把它換上去,對方也是會采取應對的措施的。


    但問題是...


    對方是怎麽知道檀香的事情的。


    自己前腳剛走,對方就調查檀香的事情...這感覺未免也敏銳得太過分了吧?


    “算了。思考這些也沒用。”


    最關鍵的是明天的神子禦前比試。


    隻要獲勝就能結束一切。


    “還是得讓吉野先生和瀨戶先生加油了。”


    木村紗織喃喃自語一句。


    ......


    翌日,東京光濟會支會道場。


    說是要布置會場,但其實木村紗織那邊的人也就隻是準備了旁觀者的坐墊而已。


    至於為何要準備坐墊...這裏就不得不說一下了。


    每次神子禦前比試都會將光濟會所有骨幹成員邀請到比試的地點當作見證人。


    也因此,光濟東京支會道場這次聚集起來的人有很多。


    這些核心成員隱約分為兩派。


    一邊是宮澤派係,另一邊是九條派係。


    但兩邊的人其實都不知道,宮澤派係已經是木村紗織的工具,而九條派係實際掌權人也悄然無息地變成了西城式...


    “你真的有信心嗎?西城法師?”九條沙羅問道。


    她最終還是被西城式說服了,答應讓西城式第一個上場。


    本來九條沙羅是想要拒絕的,但沒辦法。因為西城式給的密之花露實在太香了,讓她根本就沒辦法拒絕。


    當然,這裏麵最重要的還是西城式給出的理由。


    那就是人性。


    別看現在九條派係現在有三個五咒,六個四咒可能會派上用場,但真讓他們上場麵對六咒、七咒甚至八咒的敵人...你覺得他們真的可能拚命嗎?


    這根本就不可能。


    估計到時候臨陣投降的都會有一大批。


    畢竟九條派係與這些支持者並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答應出席也隻是想要從九條派係這裏謀取利益而已。


    要是因為從九條派係這裏獲利,結果自己被打得半身不遂...那就真的是在開玩笑了。


    沒人願意這麽拚命的。


    “你真的有信心嗎?西城法師?”九條沙羅又問了一句。


    “......”西城式忍不住地看了眼九條沙羅。


    從剛才到現在,這已經是九條沙羅第十三次對自己發問了。


    這貨對自己很沒有信心,這一點西城式是完全感受到了。


    不過嘛...


    西城式看了眼排在自己後麵的那群四之禦咒、五之禦咒的‘隊友們’。


    這些貨在收到宮澤派係可能全部都是六之禦咒的高手時,全部都萎靡下來了。


    特別是在比試前向九條沙羅示好、拍著胸說自己肯定能斬帥奪魁的那幾個...現在都已經完全沒聲音了。


    有這麽些不靠譜的隊友...現在也就隻能看西城式的了。


    九條沙羅盯著他。


    “沒事,能贏。”西城式簡單迴複一句。


    在他與九條沙羅交流的時候,木村紗織也帶著宮澤美惠走了過來。


    似乎檀香被換絲毫沒有影響到木村紗織的心情,她甚至還主動對九條沙羅以及西城式打了聲招唿:“兩位,馬上就要開始了啊...神子禦前比試。”


    “是快要開始了。”坐在輪椅上的九條沙羅點頭,接著又看向宮澤美惠,裝出笑眯眯的模樣說道,“第一戰是我和宮澤小姐之間啊。”


    是的。


    雙方神之禦子候選人先行比試...這算是光濟會的傳統了。


    不過這種先行比試也就隻是走個形式,具有表演性質的,關鍵還是得看十場手下人之間的比試。


    所以宮澤美惠與九條沙羅嚴格來講並不需要分個你死我活——


    當然,也有幾個別數心狠的,直接就把對方神子候選人打了個半死不活。


    而宮澤美惠與九條沙羅就屬於這極個別類型的。


    “九條小姐,雖然你隻能坐在輪椅上,我可能有些勝之不武,但身體上的優勢也是我個人的優勢,請放心吧,我是不會打死你的。”


    宮澤美惠站在旁邊,微笑道。


    “宮澤小姐,成竹在胸雖然是很好的習慣,但為人要是不謙遜一些的話,指不定就會翻跟頭了。”


    坐在輪椅上的九條沙羅笑眯眯地以軟釘子碰軟釘子。


    她與九條沙羅是死對頭了,兩個人看不對眼很久了,都想把對方鏟除。


    現在有機會了,她們倆肯定要下死手的。


    沒有管宮澤美惠與九條沙羅之間你來我往的挖苦諷刺,木村紗織看向西城式,“我個人其實是比較期待你在比試裏的活躍的,西城法師。”


    “謝謝抬愛。”


    西城式還是那副平穩泰然的模樣。


    見他這副樣子,木村紗織樂嗬嗬地笑了笑,接著在路過西城式身邊的時候壓低了聲音:


    “換下檀香這件事...應該是西城法師你讓人做的吧?”


    西城式不予迴答。


    但這並沒有打消木村紗織的話頭,她繼續說道:


    “九條小姐的性格我是清楚的,她的布置並不難懂...唯一在計算外的就隻有西城法師你了,所以我就推測應該是西城法師你幹的...”


    西城式還是不說話。


    木村紗織目光轉迴,很平靜地說道:“西城法師...你應該是九之禦咒吧?確實很厲害。也難怪九條小姐如此看重你...不過我要說一句,九之禦咒雖然少見,但並不是西城法師你想象中那麽稀少的。”


    她豎起一根手指:“西城法師,九之禦咒是沒有意義的,你並不是十之禦咒,所以可能不太懂我這句話...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來我這邊,我是不會害你的。”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木村紗織頷首離開。


    這猶如黑道見麵,說一句藏一句的話語讓西城式都愣了愣。


    這木村紗織是不是有些傻...?要打就打,還說這麽多廢話。


    而且十之禦咒?


    我不早就已經是了嗎?


    她是怎麽分析出自己隻有九之禦咒實力的?這腦補的能力...比得上九條沙羅了啊。


    “算了。不管這些了。”


    西城式把腦袋裏的雜亂心思甩出,接著找了個地方坐下。


    經過剛才那一番討論,九條沙羅與宮澤美惠已經拉開架勢,分別位於場地的左右兩邊。


    看來...神子禦前比試終於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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