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式說到底隻是個局外人，他也不清楚白霧蛹子與白霧神子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麽。
不過看著抱著白霧蛹子哭的白霧神子，西城式也大概明白這兩人之間的聯係或許比自己想的要更深厚。
而且看樣子，經過剛才的刺激，白霧神子的另一個人格又被激發出來了。
看著白霧神子這舉動，白霧深雪也是顫抖地捂住嘴，聲音微顫，眼淚往眼眶邊止不住的溢出。
到最後，她也沒原諒自己的妹妹。
這並不是白霧深雪狠得下心來。而是她站在白霧神子母親這一立場上，確實無法原諒害得白霧神子死亡數十次，導致神子記憶全失的白霧蛹子。
“看樣子她們那邊的事情已經差不多解決了。”
西城式將目光移開。
他沒有去插嘴白霧家私事的想法，他現在隻想解決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接下來就是——
西城式低頭看著腳邊還留有一口氣的白霧仁，直接抬手將其從地上拉起。
“你、你想幹什麽？”
白霧仁嘴中滲出血，中年人的圓臉滿是失血後的蒼白。
他的心裏有些絕望了。
正如前麵所說，他的手腳已經全部被打斷，根本不可能逃掉。
身體四肢疼痛，且因為脫力而完全沒有任反抗的能力。
不過就算這樣，白霧仁還是想努力一把。
隻要不在這裏被西城式殺掉...那他就還有機會！
畢竟對方的真實身份是一直與警方合作的禦神會成員。
他應該不會濫用私刑吧？
日本不一直都是這樣麽？判決個死刑可以拖個十年、二十年...就算最後被日本特殊對策部門收容...那也比死在這裏要好！
這麽想著，白霧仁心裏又來了點求生的信心。
他沾滿泥水的狼狽圓臉抬起，結結巴巴地剛想說話——
“別想了，我不可能將你移交給警方的。”
西城式語氣平靜地迴道。
沒錯。要是一般成員，他倒是不介意留一條命，將其交給警方。
但白霧仁不同。
這個人就是個人精。
指不定把白霧仁移交上警車後就被人救走了。
所以西城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將其移交給警方的。
聽見西城式這句話，白霧仁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再也保持不住冷靜，聲音艱難地說道：“難、難道你要殺了我？”
西城式沉默著沒說話，隻是冷眼盯著他。
“你想濫用私刑嗎？！”
感受到西城式眼中閃著的寒光，白霧仁高聲地叫了起來。
他再也沒有剛才那種‘要把西城式摁死’的意氣風發與自信。
聲音也滿是走投無路的瘋狂、歇斯底裏。
“我、我是永祭會大法師！搞清楚你的身份！你不過是光濟會的一個支會管理人！我要見你們那邊的神之禦子！我和九條沙羅有合作關係的！”
白霧仁渾身抽搐，失血帶來的影響讓他開始胡言亂語。
他又哭又鬧，一會兒說會讓西城式好看，一會兒又痛哭著讓西城式不要殺他。
這完全精神失常的淒慘模樣讓白霧深雪都是忍不住撇過了腦袋：“西城君...要不然還是將他交給警察...他已經瘋了。”
“不行。”西城式搖搖頭。
不管對方是真瘋還是假瘋，他都不想還留著後患，這是西城式的性格使然。
要是留著對方，最後真給對方報複成功了...那該怎麽辦？再想想永祭會害死了多少無辜路人？讓他善終...這對那些人來說也是極度不公平的選擇。
而且...西城式這也算是給原主報仇了。
讓原主死掉的永祭會...伴隨著白霧仁這個反派頭子的死亡...這樣一來就完全走上末路。
西城式二話不說，直接拖著哭叫著的白霧仁向外走去。
拖動聲以及白霧仁哭叫、掙紮聲混雜一團。
明明是個中年男人，這個時候卻哭喊委屈得像個小孩子一樣。
啪嗒。
西城式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這四周的楓樹林，又看了一眼白霧仁。
這裏就是最好的地方了。
感受到西城式停下腳步，白霧仁也像是清醒過來了一樣。
他看向四周的環境，先是一愣。
然後緊接著臉上浮現了無比恐懼的表情。
“這裏是...？！”
楓樹林...
這裏正是那些猿形生骸最喜歡的地方。
而自己剛才的叫喊聲與掙紮聲...說不定早就已經引來了數量驚人的猿形生骸。
要是平時的話，白霧仁根本就不會害怕猿形生骸。
但是現在——
他再度歇斯底裏地叫喊起來。
這一下完全就是咒罵西城式的話語。
“混蛋！小畜生！做這種殺人的事情，你肯定會下地獄的！”
白霧仁的口中滿是辛辣的罵語，卻絲毫沒有想到永祭會殺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西城式完全沒有理會他，也懶得與他拌嘴，幹脆地離開了。
望著西城式消失的身影，白霧仁還覺得不太過癮，又高聲地痛罵出聲。
可惜的是——
在這種陰暗的楓樹林一角...凜冽的寒風唿嘯著...就連聲音都傳不出去。
而且...
白霧仁注意到了。
楓樹林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什麽可怖之物...正迅速向自己靠來。
從左、從右、從前、從後、甚至——
從頭頂！
白霧仁下意識地抬起腦袋。
在他的視線下。
能夠清楚得看見...
隱藏在樹間...生骸那扭曲怨毒的臉。
下一刻——
慘叫聲、吞咽聲、肉體被撕裂的聲音...
乍響！
......
聽著背後的罵聲完全被慘叫聲淹沒，西城式這才轉過身返迴藏花佛堂開始清點這一次的收獲。
白霧仁自然也背著背包，裏麵還帶了不少東西。
其中讓西城式最感吸引人的或許就是白霧仁隨身帶著的白霧清心流體術。
他翻開後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根本就是唐手的變種嘛。
剛才與白霧仁有過短暫的交鋒，這白霧清心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一種難得的體術。
西城式打算有時間再練習練習，爭取精通。
畢竟技多不壓身。
將白霧清心流收入背包中，白霧仁背包就基本沒什麽好東西了。
將這些清點一遍後，西城式看向白霧神子她們。
白霧神子已經找了塊地，挖了個大坑，將白霧神子的遺體埋入其中。
她低下腦袋，滿臉虔誠，嘴裏還念著繁雜的經文。
這看來應該是另一個人格的白霧神子了。
畢竟挖坑、蓋墳、超度這一套標準流程服務，西城式可不認為另一個有些沒心沒肺的白霧神子能做得出來。
見白霧深雪與白霧神子的情緒有些平複下來了，西城式這才湊上去，問了一句：
“情況怎麽樣了？能打起精神來嗎？”
這算是一句社交辭令了，雖然不想打擾到白霧深雪與白霧神子之間母女團聚，但接下來還有佛堂的地宮需要探尋，可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已經沒事了，式君。我的事情和母親也已經的解釋了。隻不過在探索地宮之前...”
看來白霧神子已經將另一個人格的事情告訴白霧深雪了。
這樣也好，免得西城式還要費工夫再解釋。
白霧神子與白霧深雪交換了眼神，接著她們深吸一口氣，兩個人也不嫌地上髒，直接跪下，腦袋貼著手背，毫不猶豫地開口了：
“這次的事情，如果沒有式君肯定會陷入僵局，我們都很感謝你。不管什麽事，我們一定會來幫你的。”
土下座。
這在日本人的禮儀裏算是大禮了。
但西城式也沒矯情，他受了白霧神子一禮，想了想還是將白霧深雪拉了起來。
畢竟對方是長輩，讓對方跪在地上像什麽樣子。
而且比起那個——
“我更想知道你現在這個狀態能保持多久，能探索地宮麽？”
西城式看著從地上站起的白霧神子。
對方現在不是白霧神子本人，而是白霧神子的虛假人格，隻是留在白霧神子腦中微不足道的印象而已。
聽了這話，白霧神子愣了愣，接著又有些心灰意冷。
西城式聽見剛才那番話，第一反應居然隻是問自己能不能探索地宮...
這行為...未免也太直男了點。
既然要問，白霧神子個人更希望西城式拿走自己身上的替身咒文，讓自己與他綁死在一起。
不過這也僅僅隻是個想法。
白霧神子為這個想法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老實迴答道：
“這次因為母親、白霧仁、蛹子阿姨同時出現，給原本的我造成了很大的衝擊，所以時間應該也能維持很久。至少探索地宮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而且——”
白霧神子向前走了兩步，雙眼認真：“我也好歹是白霧家的神子，擁有七之禦咒的實力。”
腦中記憶蘇醒的同時，她的能力也能夠使用了。
“是嗎？”西城式捏著下巴，隨後才抬起頭：“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們。”
“請盡管說。”
白霧深雪在旁邊幫腔。
她是已經把西城式當作準女婿的人，麵對自己女婿，她當然選擇知無不言。
嗯？
西城式皺了皺眉毛，覺得白霧深雪似乎有些過於積極了。
不過自己也算是救了她們兩個的恩人...這種對待恩人的態度倒也不古怪。
總不能是把自己當女婿看了吧？
他在心裏調侃一句，旋即說道：“我想知道，密之花到底有什麽作用？”
“哎？”
白霧神子、白霧深雪都愣住了。
她們顯然沒想到西城式竟問出這個問題。
“事實上我隻知道密之花擁有改變人體質，讓人趨向不死的存在...但它究竟有什麽作用這一點我卻完全不清楚。同理還有三輪目，我不清楚這兩樣東西有什麽作用。”
西城式語氣平靜地說道。
是的。
僅憑路上以及典籍那些零星的線索，根本就不清楚密之花與三輪目的具體作用。
“我明白了...”
白霧神子沒有猶豫。
按道理來講，密之花以及三輪目的事情是不能外泄的。
可現在白霧家都已經是這副鬼樣子，倒不如把知道的都告訴西城式比較穩妥。
“密之花，那是能讓人變成不老不死妖怪的花，比方說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因為密之花的原因。”
不老不死的妖怪...？
西城式目光一閃。
確實，白霧神子的身體不管是用刀切還是用斧砍，最終都會在不死的白霧之下再凝聚而出。
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人類，屬於妖怪的範疇了。
“實際上...所謂的成為神子的儀式，就是往人的身體中，種上密之花的花種。”
“往人的身體中種密之花？”
西城式禁不住看向白霧神子。
這想法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嗯。”白霧神子深深地吸了口氣：“白霧家選舉神子的一套流程，其實就是讓人的血肉適應密之花，成為滋養密之花的養分，而隻要密之花成功植入，不死白霧便會出現。”
說到這裏，白霧神子才低聲道：
“密之花，是不會允許身為容器的人死掉的...所以在我死去的時候就會吞噬一部分記憶、常識作為養料，與此同時釋放不死白霧，讓我複生。因為密之花是需要血肉作為養料的，沒有血肉作為養料，就會枯死。”
這還真是陰森詭異到極點的生長方法。
密之花...需要血肉的養分。
等等！
那這句話的意思就是——
西城式兩眼眯了起來，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抬起頭：
“等會兒，你曾經告訴過我，首塚之地那裏是白霧家神子的埋骨地...難不成...？”
“...沒想到式君你居然反應得那麽快...”白霧神子有些啞然。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培養密之花需要血肉。
那麽理所當然的，那些在首塚之地，已經完全失去自我，變成了單純會唿吸的肉塊的那些前代白霧神子們不就是最好滋養密之花的容器嗎？
隻不過白霧神子也沒想到西城式心思居然縝密到這種地步，一下子就想到了首塚之地。
“正如式君所說。”白霧神子肯定地說道：“首塚之地就是藏花之地。密之花就在那裏。”
“......”西城式沉默著點點頭。
他大概明白密之花的作用了。
但還有最重要的東西——
“霧隱之淵的三輪目。”
西城式伸出了一根手指，毫不猶豫地問道：
“那又是什麽東西？”
聽到這個問題。
白霧神子也是心頭一緊。
三輪目...
終於還是到這個問題了。
不過看著抱著白霧蛹子哭的白霧神子，西城式也大概明白這兩人之間的聯係或許比自己想的要更深厚。
而且看樣子，經過剛才的刺激，白霧神子的另一個人格又被激發出來了。
看著白霧神子這舉動，白霧深雪也是顫抖地捂住嘴，聲音微顫，眼淚往眼眶邊止不住的溢出。
到最後，她也沒原諒自己的妹妹。
這並不是白霧深雪狠得下心來。而是她站在白霧神子母親這一立場上，確實無法原諒害得白霧神子死亡數十次，導致神子記憶全失的白霧蛹子。
“看樣子她們那邊的事情已經差不多解決了。”
西城式將目光移開。
他沒有去插嘴白霧家私事的想法，他現在隻想解決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接下來就是——
西城式低頭看著腳邊還留有一口氣的白霧仁，直接抬手將其從地上拉起。
“你、你想幹什麽？”
白霧仁嘴中滲出血，中年人的圓臉滿是失血後的蒼白。
他的心裏有些絕望了。
正如前麵所說，他的手腳已經全部被打斷，根本不可能逃掉。
身體四肢疼痛，且因為脫力而完全沒有任反抗的能力。
不過就算這樣，白霧仁還是想努力一把。
隻要不在這裏被西城式殺掉...那他就還有機會！
畢竟對方的真實身份是一直與警方合作的禦神會成員。
他應該不會濫用私刑吧？
日本不一直都是這樣麽？判決個死刑可以拖個十年、二十年...就算最後被日本特殊對策部門收容...那也比死在這裏要好！
這麽想著，白霧仁心裏又來了點求生的信心。
他沾滿泥水的狼狽圓臉抬起，結結巴巴地剛想說話——
“別想了，我不可能將你移交給警方的。”
西城式語氣平靜地迴道。
沒錯。要是一般成員，他倒是不介意留一條命，將其交給警方。
但白霧仁不同。
這個人就是個人精。
指不定把白霧仁移交上警車後就被人救走了。
所以西城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將其移交給警方的。
聽見西城式這句話，白霧仁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再也保持不住冷靜，聲音艱難地說道：“難、難道你要殺了我？”
西城式沉默著沒說話，隻是冷眼盯著他。
“你想濫用私刑嗎？！”
感受到西城式眼中閃著的寒光，白霧仁高聲地叫了起來。
他再也沒有剛才那種‘要把西城式摁死’的意氣風發與自信。
聲音也滿是走投無路的瘋狂、歇斯底裏。
“我、我是永祭會大法師！搞清楚你的身份！你不過是光濟會的一個支會管理人！我要見你們那邊的神之禦子！我和九條沙羅有合作關係的！”
白霧仁渾身抽搐，失血帶來的影響讓他開始胡言亂語。
他又哭又鬧，一會兒說會讓西城式好看，一會兒又痛哭著讓西城式不要殺他。
這完全精神失常的淒慘模樣讓白霧深雪都是忍不住撇過了腦袋：“西城君...要不然還是將他交給警察...他已經瘋了。”
“不行。”西城式搖搖頭。
不管對方是真瘋還是假瘋，他都不想還留著後患，這是西城式的性格使然。
要是留著對方，最後真給對方報複成功了...那該怎麽辦？再想想永祭會害死了多少無辜路人？讓他善終...這對那些人來說也是極度不公平的選擇。
而且...西城式這也算是給原主報仇了。
讓原主死掉的永祭會...伴隨著白霧仁這個反派頭子的死亡...這樣一來就完全走上末路。
西城式二話不說，直接拖著哭叫著的白霧仁向外走去。
拖動聲以及白霧仁哭叫、掙紮聲混雜一團。
明明是個中年男人，這個時候卻哭喊委屈得像個小孩子一樣。
啪嗒。
西城式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這四周的楓樹林，又看了一眼白霧仁。
這裏就是最好的地方了。
感受到西城式停下腳步，白霧仁也像是清醒過來了一樣。
他看向四周的環境，先是一愣。
然後緊接著臉上浮現了無比恐懼的表情。
“這裏是...？！”
楓樹林...
這裏正是那些猿形生骸最喜歡的地方。
而自己剛才的叫喊聲與掙紮聲...說不定早就已經引來了數量驚人的猿形生骸。
要是平時的話，白霧仁根本就不會害怕猿形生骸。
但是現在——
他再度歇斯底裏地叫喊起來。
這一下完全就是咒罵西城式的話語。
“混蛋！小畜生！做這種殺人的事情，你肯定會下地獄的！”
白霧仁的口中滿是辛辣的罵語，卻絲毫沒有想到永祭會殺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西城式完全沒有理會他，也懶得與他拌嘴，幹脆地離開了。
望著西城式消失的身影，白霧仁還覺得不太過癮，又高聲地痛罵出聲。
可惜的是——
在這種陰暗的楓樹林一角...凜冽的寒風唿嘯著...就連聲音都傳不出去。
而且...
白霧仁注意到了。
楓樹林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什麽可怖之物...正迅速向自己靠來。
從左、從右、從前、從後、甚至——
從頭頂！
白霧仁下意識地抬起腦袋。
在他的視線下。
能夠清楚得看見...
隱藏在樹間...生骸那扭曲怨毒的臉。
下一刻——
慘叫聲、吞咽聲、肉體被撕裂的聲音...
乍響！
......
聽著背後的罵聲完全被慘叫聲淹沒，西城式這才轉過身返迴藏花佛堂開始清點這一次的收獲。
白霧仁自然也背著背包，裏麵還帶了不少東西。
其中讓西城式最感吸引人的或許就是白霧仁隨身帶著的白霧清心流體術。
他翻開後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根本就是唐手的變種嘛。
剛才與白霧仁有過短暫的交鋒，這白霧清心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一種難得的體術。
西城式打算有時間再練習練習，爭取精通。
畢竟技多不壓身。
將白霧清心流收入背包中，白霧仁背包就基本沒什麽好東西了。
將這些清點一遍後，西城式看向白霧神子她們。
白霧神子已經找了塊地，挖了個大坑，將白霧神子的遺體埋入其中。
她低下腦袋，滿臉虔誠，嘴裏還念著繁雜的經文。
這看來應該是另一個人格的白霧神子了。
畢竟挖坑、蓋墳、超度這一套標準流程服務，西城式可不認為另一個有些沒心沒肺的白霧神子能做得出來。
見白霧深雪與白霧神子的情緒有些平複下來了，西城式這才湊上去，問了一句：
“情況怎麽樣了？能打起精神來嗎？”
這算是一句社交辭令了，雖然不想打擾到白霧深雪與白霧神子之間母女團聚，但接下來還有佛堂的地宮需要探尋，可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已經沒事了，式君。我的事情和母親也已經的解釋了。隻不過在探索地宮之前...”
看來白霧神子已經將另一個人格的事情告訴白霧深雪了。
這樣也好，免得西城式還要費工夫再解釋。
白霧神子與白霧深雪交換了眼神，接著她們深吸一口氣，兩個人也不嫌地上髒，直接跪下，腦袋貼著手背，毫不猶豫地開口了：
“這次的事情，如果沒有式君肯定會陷入僵局，我們都很感謝你。不管什麽事，我們一定會來幫你的。”
土下座。
這在日本人的禮儀裏算是大禮了。
但西城式也沒矯情，他受了白霧神子一禮，想了想還是將白霧深雪拉了起來。
畢竟對方是長輩，讓對方跪在地上像什麽樣子。
而且比起那個——
“我更想知道你現在這個狀態能保持多久，能探索地宮麽？”
西城式看著從地上站起的白霧神子。
對方現在不是白霧神子本人，而是白霧神子的虛假人格，隻是留在白霧神子腦中微不足道的印象而已。
聽了這話，白霧神子愣了愣，接著又有些心灰意冷。
西城式聽見剛才那番話，第一反應居然隻是問自己能不能探索地宮...
這行為...未免也太直男了點。
既然要問，白霧神子個人更希望西城式拿走自己身上的替身咒文，讓自己與他綁死在一起。
不過這也僅僅隻是個想法。
白霧神子為這個想法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老實迴答道：
“這次因為母親、白霧仁、蛹子阿姨同時出現，給原本的我造成了很大的衝擊，所以時間應該也能維持很久。至少探索地宮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而且——”
白霧神子向前走了兩步，雙眼認真：“我也好歹是白霧家的神子，擁有七之禦咒的實力。”
腦中記憶蘇醒的同時，她的能力也能夠使用了。
“是嗎？”西城式捏著下巴，隨後才抬起頭：“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們。”
“請盡管說。”
白霧深雪在旁邊幫腔。
她是已經把西城式當作準女婿的人，麵對自己女婿，她當然選擇知無不言。
嗯？
西城式皺了皺眉毛，覺得白霧深雪似乎有些過於積極了。
不過自己也算是救了她們兩個的恩人...這種對待恩人的態度倒也不古怪。
總不能是把自己當女婿看了吧？
他在心裏調侃一句，旋即說道：“我想知道，密之花到底有什麽作用？”
“哎？”
白霧神子、白霧深雪都愣住了。
她們顯然沒想到西城式竟問出這個問題。
“事實上我隻知道密之花擁有改變人體質，讓人趨向不死的存在...但它究竟有什麽作用這一點我卻完全不清楚。同理還有三輪目，我不清楚這兩樣東西有什麽作用。”
西城式語氣平靜地說道。
是的。
僅憑路上以及典籍那些零星的線索，根本就不清楚密之花與三輪目的具體作用。
“我明白了...”
白霧神子沒有猶豫。
按道理來講，密之花以及三輪目的事情是不能外泄的。
可現在白霧家都已經是這副鬼樣子，倒不如把知道的都告訴西城式比較穩妥。
“密之花，那是能讓人變成不老不死妖怪的花，比方說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因為密之花的原因。”
不老不死的妖怪...？
西城式目光一閃。
確實，白霧神子的身體不管是用刀切還是用斧砍，最終都會在不死的白霧之下再凝聚而出。
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人類，屬於妖怪的範疇了。
“實際上...所謂的成為神子的儀式，就是往人的身體中，種上密之花的花種。”
“往人的身體中種密之花？”
西城式禁不住看向白霧神子。
這想法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嗯。”白霧神子深深地吸了口氣：“白霧家選舉神子的一套流程，其實就是讓人的血肉適應密之花，成為滋養密之花的養分，而隻要密之花成功植入，不死白霧便會出現。”
說到這裏，白霧神子才低聲道：
“密之花，是不會允許身為容器的人死掉的...所以在我死去的時候就會吞噬一部分記憶、常識作為養料，與此同時釋放不死白霧，讓我複生。因為密之花是需要血肉作為養料的，沒有血肉作為養料，就會枯死。”
這還真是陰森詭異到極點的生長方法。
密之花...需要血肉的養分。
等等！
那這句話的意思就是——
西城式兩眼眯了起來，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抬起頭：
“等會兒，你曾經告訴過我，首塚之地那裏是白霧家神子的埋骨地...難不成...？”
“...沒想到式君你居然反應得那麽快...”白霧神子有些啞然。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培養密之花需要血肉。
那麽理所當然的，那些在首塚之地，已經完全失去自我，變成了單純會唿吸的肉塊的那些前代白霧神子們不就是最好滋養密之花的容器嗎？
隻不過白霧神子也沒想到西城式心思居然縝密到這種地步，一下子就想到了首塚之地。
“正如式君所說。”白霧神子肯定地說道：“首塚之地就是藏花之地。密之花就在那裏。”
“......”西城式沉默著點點頭。
他大概明白密之花的作用了。
但還有最重要的東西——
“霧隱之淵的三輪目。”
西城式伸出了一根手指，毫不猶豫地問道：
“那又是什麽東西？”
聽到這個問題。
白霧神子也是心頭一緊。
三輪目...
終於還是到這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