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神子其實是個很怕死的女生。


    那怕她總是拉著一張冰山臉,也無法遮掩這一點。


    因為...要麽斷手斷腳的死...那實在太痛了。


    就算能夠蘇生,能夠複活,死的時候未免也太疼了。


    想想看吧。


    隻是小腳趾撞上桌角就足以讓人疼得滿地翻滾。


    那麽把整隻手,一條腿都拆下來...那又得多疼?


    白霧神子很怕疼,自然也就很怕死。


    可為什麽她又要去以身去救西城式...那怕有時候可能西城式根本就不需要她救呢?


    那是因為凡事都有個萬一。


    萬一西城式沒避開那道可以把人體橫切成兩半的陰影呢?


    萬一西城式腳下一滑呢?


    能用自己可以不死的性命,去換西城式僅有一次的性命——


    “怎麽看都是我賺了!”


    白霧神子在心裏得意地嘟囔了一聲。


    這就是神子的妙計!


    神子妙計安天下!


    關鍵時候站出來——她白霧神子也是能有用處的嘛。


    至少能給西城式當肉盾。


    “不過...真的好痛啊。下半身估計都被扯爛了吧?”


    橫切過身體,連光滑白皙的肚皮裏的髒器都灑落了一地。


    那種體驗...老實說,白霧神子壓根兒就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當然,這也就是在這種夢裏埋怨兩句,


    式君是不可能聽見的。


    正當她這麽想著的時候,西城式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知道很痛你還把我撲倒?”


    啊?


    一直閉著眼睛絮絮叨叨的白霧神子睜大了漂亮的眼睛——


    正好就看見了西城式的麵孔。


    好近!


    西城式靠過來的距離實在太近。


    白霧神子的冰山臉都有些繃不住地發出一聲驚唿,纖細柔軟的身體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嘭!


    好痛!!!


    她壓著的嘴巴發出了一聲悲鳴。


    她的腦袋撞上了木柱。


    直到痛感緩慢退去,白霧神子才看清屋內的陳設。


    陳舊的佛堂。


    供奉著的木佛像被什麽東西橫著切斷了一半,隻剩下底座還擺在落滿灰的供桌前。


    “這裏是...?”


    “破舊的白霧佛堂。”


    西城式見她這麽精神,隨口迴答了一句。


    “佛堂?”


    白霧神子反應過來:“也就是說...我們已經進入白霧舊址了?”


    “差不多。”西城式點頭:“用你的手使用三輪匙,打開山門之後直接進入,走進霧隱之穀...然後把你背到這裏費了我不少力氣。”


    確實是花費了不少力氣,一路上弄死的生骸、怨靈都能堆成一堆了。


    不過還好,他找到了這個隱藏著的佛堂。


    正如白霧蛹子所說,沒有生骸以及怨靈願意靠近這個地方。


    小佛堂就相當於安全屋一樣的存在。


    他站起身,將小佛堂的大門拉開,把外麵的景象展示給白霧神子。


    佛堂正麵對的是一方窄小的土地,再往外便是深不可測的懸崖絕壁。


    倘若伸頭往下看去,便隻能看見一片灰蒙蒙的白霧,聽見從穀底傳來的殘破、嘶啞的叫聲。


    那是生骸與怨靈的哀鳴。


    被困於此處的它們,依舊遊蕩著。


    唯一連接著這佛堂與外界的通道,便是緊貼著左側岩壁的蜿蜒小路。


    岩路沒有護欄,踩空一腳便會墜落穀底。


    穿過陰森的霧隱之穀再往外看去...那又是一片壯絕的景色。


    雪杉樹依附著層層疊疊的霧峰,此起彼伏。


    霧峰上分布著分散著的建築群,那應該是白霧族人生活著的地方。


    將視線越過霧峰,再向外看去,那便是在白霧隱藏之下,若隱若現的寺院——


    白霧寺。


    “前往白霧寺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我們先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出發...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


    西城式咕嘟咕嘟地灌了口水,隨後才看向白霧神子。


    “要和我談談?”


    白霧神子愣住了。


    “嗯。”


    西城式點了點頭,將大門重新關上的同時指了指火堆旁邊,示意她坐下。


    見他這副嚴肅的模樣,白霧神子也沒說什麽。


    她穿著長襪的小腳縮在屁股底下,雙手放正,纖細柔軟的背部挺直,做出了標準的正坐姿勢。


    “白霧同學,你不怕嗎?”


    “怕...?”


    白霧神子聞言,雙眼流露出一抹奇怪的光彩。


    見她這個樣子,西城式伸出一根手指,聲音卻沒有就此放緩的意思:


    “萬一下次沒有複活呢?”


    “萬一這次就是最後一次複活呢?”


    “萬一不死咒法失效呢?”


    “白霧同學,凡事都是會有萬一的,你不怕麽?”


    西城式並不是去怪罪白霧神子,而是這些話他必須全部說出來。


    總不能每次遇見什麽危機了,白霧神子都要死一次吧?


    這貨每次都願意當自己的肉盾...怎麽想都有點不太好。


    這裏還不如嚇一嚇這冰雕傻蛋,讓她別什麽事兒都喜歡自己去頂。


    似乎是被西城式這番言論給真的嚇到了,白霧神子愣了愣,接著才抓了抓腦袋,整個人像是焉了菜苗一樣。


    “怕...肯定是會怕的。我特別怕死的。”


    “不過...”


    麵對西城式的注視,白霧神子的目光有些躲閃,但最後還是小聲嘟囔了一句:


    “不過那樣的話,式君就能活下來了吧?”


    她幹巴巴地笑了一聲:


    “這麽一想,然後就發現其實也挺不錯的。”


    白霧神子水潤水潤的大眼睛盯著西城式,聲音裏沒有半點摻假的意思。


    因為她確實是這麽認為的。


    “你是這麽認為的?”西城式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白霧神子。


    “肯定啊!”


    白霧神子鼓起臉,沒有變化的俏臉看上去有些氣唿唿的:“我怕痛!但這些事情也是要人去做的!再加上我之前就說過了!白霧家的長女是有矜持的!我是很想報恩的!讓恩人死在我麵前,白霧家的長女可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她拍著胸口,可愛漂亮的臉蛋上帶著一絲執拗。


    過了好一會兒,白霧神子聽見了西城式的聲音。


    “...我並不是在責備你。”


    “那——”


    白霧神子有些興奮地抬起腦袋。


    “不過你的方式錯了。”西城式看著她那張興奮的臉,有些忍不住搖搖頭。


    看來自己勸說方式還是有些問題。


    還要再粗暴一點。


    想到這裏,西城式幹脆伸手揉拉著她雪白的臉蛋,同時語氣不變反問道:“痛嗎?”


    “痛!好痛!”


    白霧神子叫了起來。


    她的臉變圓又變癟,甚至感覺自己的臉都要被扯成兩半了。


    “既然知道痛,那下次就不要再做那種危險的事。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臉撕爛。”


    西城式斜了一眼白霧神子,冷淡地鬆開了手。


    “我、我知道了!”


    聽了這話,原本就特別怕疼的白霧神子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臉蛋。


    要是臉都被撕爛了...那該有多痛啊!


    見她連連點頭,西城式也是忍不住想到——


    果然...


    還是粗暴點容易讓白霧神子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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