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曹大少也在這呢,好久不見啊,真巧啊,竟然在這碰到了,我是來請依雲的,我跟依雲約好的。曹大少不介意的話,過去一起喝一杯吧!”

    那個有些二世祖模樣的青年抬頭看是寧浩,笑道:“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寧少啊。不巧了,依雲姑娘現在跟我們正在論詩,沒空過去。要不你改天再約依雲姑娘?”

    寧浩家資不菲,出手大方,加之相貌堂堂,依雲姑娘對他還是有一定好感的。最近寧浩經常來燕來樓造訪,與依雲打的火熱,今天本來跟依雲約好的,還特地讓妹子寫了一首詞,準備送給依雲,爭取把他拿下。沒成想依雲被曹筠請來作陪,不禁有些氣惱。

    “喲,你曹大少什麽時候成雅人了,學會作詩了,沒聽說啊!都在一個城裏混,誰還不知道誰?”

    “著啊,我還不知道你寧少,一個不懂風情的粗人,懶得跟你說”,曹大少迴敬道。

    寧浩和曹筠都是青州城內有名的紈絝,彼此一直很不對付,今晚更是存了爭鋒的念頭。

    今晚曹筠得知寧浩約好了依雲姑娘,自己跟幾個才子依然找依雲作陪,本就存了拆他台,折他風頭的意思。

    優妓們從來不介意客人們為自己爭風吃醋。但一個好的優妓,總能用巧妙的手段,把爭風吃醋控製在合理可控的範圍內。

    依雲姑娘是對寧浩有些好感,但也知道寧浩無甚才氣,今天是優妓們揚名的時候,曹筠帶著許威、聶峰等才子來找自己作陪時,自己想都沒想便答應了,畢竟自己還得靠那些才子們捧起名聲,但自己也不好把寧浩晾到一邊,於是便道:“曹公子跟寧公子你們也都是相識,相請不如偶遇,不如就再添兩席,寧公子跟這位公子一起就坐,大家一起把酒論詩,可好?”

    依雲姑娘說話不疾不徐,溫文爾雅,讓人不覺如沐春風,興不起拒絕的念頭。

    劉旭不禁暗道:看來這些優妓,還真是各自有自己的本事,本來兩個互相爭鋒相對的人,都被她一番溫言相勸,不自覺的消了幾分怒氣。

    寧浩和劉旭不好推卻,便就勢一起坐下。

    不過眾人雖坐了一席,卻各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寧浩心道:諒你曹筠個紈絝公子哥,也做不出好詩,也就能作首打油詩。我有馨兒作得詞打底,正好羞辱你一番。

    曹筠心裏也暗自笑話寧浩:你個隻知道舞槍弄棒的棒槌,不知道今晚坐這得吟詩啊?到時待你吟不出,看我不笑話死你。

    而二人暗暗較勁,這也是正中優妓們下懷的,是優妓們喜歡見到得。

    待劉旭和寧浩二人坐定,依雲溫婉的對寧浩和劉旭說道:“我給二位介紹下,這位是許威許公子,這位是聶峰聶公子。這位是曹筠曹公子,寧公子是認識的。”

    接著又對許威三人道:“這位是寧浩寧公子,至於這位寧公子的這位朋友,就請寧公子介紹下吧。”

    寧浩接話道:“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劉旭劉公子。”

    “公子不敢當,在下就是個賣酒的。”

    寧浩替劉旭吹噓道:“如今風行青州的算盤、燒酒,都是劉二郎發明的。”

    劉旭本以為眾人會很驚訝,像見到名人那樣,對自己一陣讚揚、崇拜,然後自己微微一笑:小事而已,過獎了,過獎了。可沒成想大家壓根沒什麽太大反應,隻是興致缺缺的道了聲:失敬失敬、久仰久仰,敷衍性的拱拱手了事。劉旭不禁大感無趣。

    其實,眾人初見劉旭身著華袍,長得也算一表人才,又手拿折扇,甚顯儒雅,倒時存了幾分心思,還以為是寧浩找來的才子呢!待到劉旭自承是個賣酒的,大家不由的有些看低他。

    大宋文人是不會把一個賣酒的看到眼裏的。

    至於後麵寧浩替劉旭吹噓說其發明的算盤、燒酒,眾人更是興致稀缺。

    在這些附庸風雅的文人眼中,算盤、燒酒之類的東西,你就算發明一百件,也抵不上一篇華美的詩詞。

    眾人中隻有依雲姑娘聽了寧浩介紹,眼波閃爍,似乎對劉旭很是好奇。

    待眾人安頓好,依雲姑娘又讓小婢重新換上茶點、果盤,還有一甌葡萄釀。

    幾隻晶瑩剔透的琉璃杯,倒上紫紅色的葡萄釀,在燈光的映襯下燦燦生輝。而依雲姑娘也是妙語解頤,談笑風生,很快便把剛才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調和了起來。

    這時才子許威提議道,如此佳人美酒,這樣喝了實在浪費,不如大家行個酒令,娛樂一下。

    文人才子,風雅聚會,自是少不了行酒令。不過劉旭自家知道自家事,詩詞自己還能剽竊,這隨意而出的酒令,就自己這點文化底子,實在接不上啊,於是劉旭道:“剛才我跟寧兄來時,正聽幾位在品評詩作。今天是南陽詩會的好日子,不如就聽一下各位的詩詞新作壩!小弟也好附庸下風雅,見識一下士子風|流。”

    寧浩和曹筠文底也有限,酒令估計也接不上,也都附和道:不如大家拿出自己的詩詞新作,互相切磋一下。實際上二人都暗暗發狠,等著羞辱對方。

    曹筠道:“剛才廣聞兄做的那首《長相思》,是極見才華的。不如現在就請寧少來做一首,讓大家觀摩品鑒一番吧?”

    “曹兄大才,還是曹兄先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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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某還在醞釀,就請寧少先來吧。”曹筠打定主意,等寧浩吟出狗屁不通的詩詞,就好好奚落他一番。

    “如此,那我就拋磚引玉,在下最近偶得一首拙作,是一首《蝶戀花》,在此請各位點評一下吧。”

    不得不說,寧浩裝起斯文人來說,還是似模似樣的,隻見他神情很是投入的開口朗聲誦道:

    “斜影涼蟾窺畫棟,今夜何人,記得埋詩塚?縛繭依然人似蛹,酬情不減當時眾。

    露草盈盈堤畔種,一碧如絲,擬趁秋晴弄。水上荷花飄若夢,等閑亦有相思痛。”

    依雲姑娘素手纖毫,一手娟秀的小楷頻頻舞動,很快這首《蝶戀花》便出現在裁好的白箋上。

    呃……曹筠本想等寧浩把打油詩一吟出來,就好好嘲笑他一番,沒想到他倒寫出一首不錯的詞。他自己功底有限,本想品評幾句,說這首詞那那不好,但怕自己說不對反而弄笑話,被別人嘲笑,因此曹筠猛向許威和聶峰使眼色。

    許威見其眼色,明白其意思,便開口道:“這首詞做的還算不錯,可做中平,不過有些過於柔媚,不似男人做出的。”許威今天來之前,聽曹筠說起過寧浩的事情,大概猜出這首詞他是找別人替寫的,所以如此說。

    聶峰也道:“‘縛繭依然人似蛹’這句實在太過直白,少了些文雅氣息,不好。”

    “你他娘的說誰不是男人呢?你他娘的你個小白臉剛才那首《長相思》也不是娘娘腔十足。還有‘縛繭依然人似蛹’怎麽就不文雅了?”寧浩暴怒了,要不今天當著依雲姑娘的麵,估計他就要動手了。自己被那個小白臉說不似男人不說,自己妹妹才氣也算高的,被這倆人一評,妹妹的詞也就中平,且少些文雅,如何不怒。

    看著寧浩暴怒,曹筠在那偷著樂,隻要寧浩吃癟,他一定會很高興。

    許威道:“我那是寫給依雲姑娘的,算是替依雲姑娘寫得,當然要寫得柔媚。”

    “那你咋知道我這首詞不是寫給依雲姑娘的?”

    依雲姑娘適時的過來勸解開二人:“兩位公子替奴家做的這詞,都是上佳,奴家都喜歡,莫為這些事情傷了和氣,來,奴家敬各位一杯,謝過各位公子贈詞之恩。”

    寧浩將麵前一杯葡萄釀一飲而盡,氣吼吼的道:“曹少,我這磚頭也拋了,你那寶玉該拿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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