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反應也不慢,早在大白撲上去的那一瞬間,他已經掏出了那銀白色的武器,對準大白的腦袋,正是千鈞一髮之際,隻聽荏九一聲大喊:“別殺它!”


    楚狂眉頭微蹙,手上武器刻意偏了個角度,一發已經儲蓄好的攻擊擦過大白的尾巴,燒掉了它尾巴尖上的白毛,徑直落在荏九腳邊,沒入土地,隻聽土地裏傳來許多聲細小的爆破聲,是不幸遭殃的蟲蟻折騰出了生命最後的動靜,聲音靜默後,荏九靜靜淌了一身冷汗……她差點就被這麽莫名其妙的銷毀了啊,連煙也沒冒一股的……


    而在楚狂那方,一擊漏掉之後,大白已撲在了楚狂身上,因著方才那一擊楚狂已經偏了重心,是以大白極容易的就將他摁倒在地,往楚狂身上一趴,shouxing本能驅使下,大白的張嘴就去咬楚狂的脖子!慶幸的是楚狂現在腦袋上套著一個透明的頭盔,頸項處連接著衣領,而他那身衣服好似也十分堅韌,大白怎麽咬也不得要領。


    荏九本還有些擔心,怕大白真將楚狂給咬死了,但見此qing景,她索xing抱了手在一旁看戲一樣看著頭盔裏麵楚狂已近死白的臉色。讓這個男人歷練一下也是不錯的。荏九如是想著。


    又咬又舔又撓的鼓搗了許久,大白見罩住楚狂的頭盔半分也沒有損壞,有些茫然的迴頭望荏九,像是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而顯然大白身下的男人比它更加不知所措,握著武器的那隻手關節用力到泛白。


    荏九估摸著,若是再這樣下去,楚狂大概會失控也說不定,她兩步上前,提起大白的前爪,將它抱住:“好了好了,沒你的事兒了,一邊兒玩去。”大白不服氣,喉嚨裏還發出嗚嚕嗚嚕的聲音,荏九抽了抽它的腦袋,小聲嘀咕,“我男人都要給你嚇哭了你還想怎樣,走開!”她將它放下,還大喊了一聲,“大huáng!”


    聽見這個名字,大白尾巴一夾,立即灰溜溜的跑了。


    楚狂還仰躺在地上沒動,荏九蹲下來看他:“我把它趕走啦,起來吧。”楚狂這才動了動,他伸手要去取頭盔,但是動作卻驀地一頓,荏九見他臉色更難看,挑眉問,“又怎麽了?”


    “頭盔……”他額上冷汗滲出,“沾滿該生物唾液,不能判定其有無侵蝕xing……”


    荏九一嘆:“就這方麵來說,你膽子還真小呢。”


    “無知。”楚狂聲色平淡,但臉色實在蒼白,“星際間人型生物與非人型生物之間為爭奪生存空間而發生的戰鬥完全超出你所有的認知,它們的身體就是兇惡的生化武器,若沒有外部防護與之接觸無異於自殺……”話沒說完,荏九拿手抹了抹他頭盔上大白殘留的口水,然後像上次一樣在他腦袋旁邊的按鈕上輕輕一按,“啵”的一聲拔下了他的頭盔。


    “是嗎,你看我的手爛掉了嗎。”


    楚狂靜靜的看了荏九的手掌一會兒,然後默默的站起身退後三步,“三日之內請不要靠近我周身一丈。”


    荏九撇嘴,這種事是你能說了算的嗎……而且……“你身上有些東西不是要接觸我才能用嗎?”


    楚狂默了一瞬,極為隱忍著閉上眼,半晌後道:“前日我巡查周遭環境時看到後山半山腰上似乎有個湖泊,其中水質清澈,理當是活水,但因樹木遮掩不知如何到達該湖,能否請閣下為我帶帶路,我急需徹底清潔,而你,應當與我一起,接受清水沐浴。”


    “洗澡啊……”荏九意味不明的拖了很長的尾音,“共浴啊!好啊,當然好啊!”


    洗澡不是要脫光了來嘛,共浴當然是麵對麵的啊!這自然是極好的。


    湖光映月色,小溪流水叮叮咚咚的流進小湖之中,又從另外一邊溢出去,在小有落差的巨石上形成一道小瀑布,一處小景,在秋月紅葉相映襯之下,自成絕色。


    是個辦事的好地方!


    荏九為美景所動,本yu吟首詩詞來讓楚狂刮目相看,順道應應景,但想來想去腦子裏也隻有‘好美啊’三個字,肚中無墨水,荏九隻好作罷。


    其實就算她吟出了詩,楚狂大概也不會當一迴事,他從衣服裏摸出了一根細管,小心翼翼的在水裏一探:“水質檢測。”


    “水質檢測開始,微生物檢測啟動,礦物質調查開始……”女聲沒有感qing的說著,“水質檢測完畢,三等飲用水級別。”


    楚狂頗有些意外和驚喜:“水質倒是不錯。”


    荏九已經習慣了那莫名其妙的女聲的存在,反正這男人身上奇怪的東西已經太多了,也不在乎多這麽一個,她當即便開始扒衣服要往水裏跳了,“你鼓搗完了嗎?完了咱們就趕緊辦事……趕緊沐浴吧!”


    楚狂點頭,也不管荏九在做什麽,他抬腿便跨進了冰涼的湖水裏。一直往下走,直到水深及腰,他在水裏紮了個馬步,將脖子以上部位露出水麵,然後……不動了。


    荏九扒衣服的手僵住:“你這是……沐浴?”


    “我在徹底清潔。”


    荏九擰著腦袋看他:“這樣能清潔什麽東西?”


    “衣服。”楚狂不用看也猜到荏九正用一副無知的臉看著他,他閉著眼睛淡淡道,“這是扛壓抗菌防水防火攜帶十倍儲存功能的軍用製服,不管沾染上再汙穢的東西,隻需以大量清水沖洗就能變gān淨。”


    這到底是什麽神奇的衣服……


    所以說,他之所以能從兜裏摸出那麽多綿綿不絕的武器,是因為衣服比看起來更能多裝十倍的東西?而且還不會被任何東西弄髒,隻要衝一衝就好?難怪被大白舔過之後,他隻緊張他的頭盔呢……


    但現在不是琢磨衣服的時候,荏九指了指已經脫掉外衣的自己:“所以我呢?我該怎麽辦?你是讓我來聽你炫耀衣服的是麽?”


    楚狂眼皮也沒動一下:“我剛才說了,我徹底清潔,而閣下需要沐浴。”


    荏九咬牙:“所以,你是說,讓我脫光了在你麵前洗澡?還隻是單純的洗澡?”


    楚狂默了一會兒,這下終於皺著眉頭睜開了眼:“你介意脫衣服?”


    荏九氣憤:“我介意!”她一把把外衣扔到地上,“我當然介意!你以為爺是當著誰的麵都可以脫衣服的嗎!我再怎麽糙也是個女人啊!是完全的女人啊!”


    楚狂怔了一瞬,“對不起,我忘了。”


    荏九:“……”


    楚狂琢磨了一會兒,點頭決定道:“那就別脫光了,就這樣下來吧,請記住,盡量離我一丈遠。另外,此湖最深處達兩丈,請注意不要離案太遠,超過我力所能及的範圍我救不了你。”


    荏九一撇嘴,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在楚狂愣住的時間裏,她從水下穿到楚狂跟前,幾乎是貼著楚狂的鼻子從水下蹭了出來,她勾引他:


    “小看人!九爺我可是打小就在這湖裏活蹦亂跳,就沒嗆過一口水!”


    如果這也算勾引人的話……


    楚狂麵無表qing的推開水鬼一樣的荏九,抹了把臉:“很好,你可以離我更遠點了。”荏九沒動,她直勾勾的盯著他:“如果剛才你的意思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應該是不會鳧水對吧。”


    楚狂也不掩飾,點頭承認:“沒錯。”


    在身體鍛鍊方麵幾乎沒有什麽缺陷的人竟然不會鳧水?這對荏九來說……真是個天大的喜訊!


    她咧嘴一笑,雙手放在楚狂肩頭,她腳掌貼著湖底軟土站著,因著楚狂現在是紮馬步的狀態,所以她倒還比楚狂要高一個頭:“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楚狂正色看她。荏九笑得更加明媚:“叫做,撲倒與被撲倒!”言罷,她手上使力,腳下給楚狂使了個絆子,意圖讓楚狂摔倒在水裏然後任她調戲,但哪想她用了吃奶的力氣楚狂還是一動不動的紮著馬步冷眼看她:


    “愚蠢,以你的力量推倒我的概率幾乎為零……”話音未落,荏九因為太過用力,另一隻蹬在湖底軟泥裏的腳驀地一滑,她一聲短唿,在楚狂尚未來得及反應之時,一張臉“啪”的摔在楚狂臉上,牙齒都撞在了一起,血腥味瞬時在兩人唇畔之間蔓延。


    血……腥味?


    楚狂臉色‘唰’的一白,心底陡然大亂,他渾身一鬆,荏九壓著他一同往水裏栽去,冰涼的水沒頂而過,楚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護飲血液,這是……


    立了結、婚、的、契、約、啊!


    ☆、第十一章


    溫暖的軀體緊緊抱著他,有個軟軟的東西貼在他的唇畔上,血腥的味道和血液極淡的色彩在映著月光的透明湖水裏飄散。


    楚狂沒有看覆在自己身上的這人,而是望著被盈盈波光彎折了的月光,它們被分化成了道道動人的光,如剜rou利刃,刀刀紮中他的心窩……楚狂像死魚一樣被漫天利劍亂捅一通,然後任由自己慢慢向湖底沉去,他眼神空dong頹敗。他忽然想起了在很久之前,不知在哪個星球的古書典裏看過的一句話——


    如果真有那所謂的命運之神,代我擒住他的衣襟,大聲質問,為什麽要讓我遇見她?為什麽,讓我寂靜如死的生命,突然喧囂?為什麽,讓我靈魂如炙烤般痛苦?啊!得不到的她!


    從來沒有哪一段抽象文字能讓楚狂在迴憶起來的時候感到如此驚心動魄,當然,除了最後一句。


    荏九栽進水裏的那一剎那其實是有點慌亂的,但被荏九撞破嘴唇並且被推倒的楚狂實在淡定,連掙紮也沒掙紮一下,乖乖的就順著力道往湖裏沉去,不會鳧水的人都如此坦然,於是荏九便也坦然了,她抱著楚狂,緊緊的不鬆手,嘴唇也死死的貼在他的嘴唇上,她做了她所認知的親吻的所有步驟,就等著小白花一樣的男人憋不住氣,一臉通紅的推開她,手忙腳亂的爬上岸,然後抱著胸,嚶嚶泣道:“你怎麽能對我做這種事,既然如此,你就得對我負責。”


    她想的極為美好,咧嘴一笑,涼涼的湖水鑽進嘴裏,她扭過頭,將鑽到嘴裏的水吐出去。


    待她再迴過頭時,看到的卻不是小白花一樣的男人,而是開始翻白眼的男人。


    荏九大驚,將他衣領一拖,腳一蹬,兩人腦袋瞬間便冒出了水麵。


    楚狂已經暈了過去,荏九連拖帶拽的把他拖上岸,楚狂像死了一樣在岸邊挺屍,荏九拍了拍他的臉,快瘋了:“你不是吧,這就玩死了,你不應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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