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易煙寒迴到市區,易煙寒也沒問我,直接把車開進了一個叫衛明街的小街道裏麵,她在街邊一個叫小李子燒烤的大排檔燒烤攤旁停下了車,我有些茫然,詫異的看著易煙寒。


    “你看我幹嘛,下車啊!”


    “你也吃大排檔?”


    在我的印象裏,類似於易煙寒這種嬌嬌女,應該和這些垃圾食品絕緣的才對。


    “這值得你這麽驚訝麽,我怎麽就不能吃大排檔了,我也不是什麽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易煙寒輕笑,美豔不可方物,讓我心跳加速。


    “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啊!”我注視著她,發自肺腑的讚美。


    易煙寒給了我一個暴栗,故作嬌怒,“油嘴滑舌。”


    “以後記得叫姐。”


    “嗯,姐在我眼裏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走吧,我讓你看看你眼中的仙子是怎麽食這人間煙火的。”


    這會兒是天氣正熱的季節,晚上在大排檔坐一坐吃點燒烤,吹著夜風,喝點冰啤酒,花不了幾個錢還舒適涼爽,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兒,很多人都喜歡這種消遣方式。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人多自然就雜,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我們進來的時候,大排檔裏已經快坐滿了人,就隻剩下兩張空桌,大排檔裏人聲鼎沸,如同菜市場一般,異常的喧鬧嘈雜。


    易煙寒拉著我走進了大排檔,找了其中一個空桌坐了下來,我旁邊那桌坐著五個人,其中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模樣,其餘的幾個年紀都不大,和我差不多,二十來歲。


    這幾個人都光著膀子,身上紋龍畫虎的,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那個年齡稍大一點的那個,脖子上帶著一根小手指粗細的金鏈子,應該是沒少喝,舌頭都有點大了,扯著個大嗓門在吹各種花式牛逼。


    我對這樣的人天生沒什麽好感,打心裏就有那麽幾分畏懼,我不怎麽想挨著他們做,想換桌,可是還沒等我說呢,另一桌就已經坐了人了,無奈,我和易煙寒隻能坐在這。


    我們剛坐下,老板娘馬上就過來招唿,“過來了,老妹,你可是有日子沒來了啊。”


    這個女人和易煙寒還挺熟,看起來易煙寒還真沒少來這地方吃燒烤。


    易煙寒接過女人遞過來的菜單,“這段時間有點忙,就沒過來,先給我來二十個肉串,十個肉筋兒,十個醬油筋兒,十個筋皮子,一份鐵板鯽魚,一份辣炒蜆子……”


    易煙寒輕車熟路的點了一大堆東西,還在繼續點,“姐,夠了,咱們吃不完這麽多。”


    “哪兒那麽多廢話,點你就吃,對了,別忘了給他烤二十個大腰子,他虛,得大補!”


    那個女人聽到易煙寒這麽說,忍不住的噗嗤笑了出來,拿眼睛上上下下的掃著我,給我鬧了一個大紅臉。


    “先給我上四瓶啤酒,花生米先上來。”


    沒一會兒功夫,啤酒和花生米就送了上來,易煙寒拿過一瓶,見我沒動,看了我一眼,“怎麽不想陪我喝?”


    “姐,我酒量不行,剛剛就有點多了,現在頭還疼呢……”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易煙寒給打斷了,“有這麽一句話叫男人不能說不行,女人不能說隨便,況且你幹這行,要是沒點酒量,被人玩死都有可能。”


    我硬著頭皮拿過了一瓶啤酒。


    “倒上啊,還想讓我給你倒酒啊,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喝個酒還這麽費勁呢。”


    易煙寒這麽一說,我有些懊惱,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一口就幹了,易煙寒在我心中到底是個什麽分量,我自己也衡量不清楚,我覺得應該很重,因為她的一點點看法,都會影響我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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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煙寒也一口就把杯子裏的酒給喝了,然後很豪爽的喊了一句:“痛快,再來!”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對著我舉起了酒杯,我也豁出去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倆碰了一下杯子,都把酒幹了,幹了兩杯,我打了個大大的酒嗝,很舒服。


    “葉梟,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來這種地方麽?”


    我搖了搖頭。


    “因為隻有在這裏,我能感覺到人氣,能感覺到我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行屍走肉,有好多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我活著的價值是什麽,覺得活著是一件特沒勁兒的事兒。”


    “上天不造無用之人,大地不造無用之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


    “可我的價值不是我自己的價值,我的價值就是給別人創造價值,我就是一個別人手裏的木偶,得被別人牽著走……”易煙寒很激動,隨後搖了搖頭,“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嘛,說了你也不懂,喝酒。”


    易煙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幹了,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麽,隻能陪她再幹一杯酒,我酒量真是太差了,剛喝了三杯,剛緩過來一點的頭就又變得暈乎乎的。


    這時候,老板娘把肉串端了上來,易煙寒拿起了一個肉串遞給了我,“我跟你說啊,這的肉串烤的特別好吃,保管你下次還想來。”


    說著易煙寒自己拿起了一串,也沒擦,直接就開擼,大口的咀嚼,一邊吃還一邊誇讚著好吃,沒有一點之前的優雅,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


    這樣的易煙寒讓我覺得特別的親切,就如同她自己所說,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再是一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來,喝酒。”


    “喝!”


    我也是豪氣大發,喊了一聲,一口把酒給幹了。


    “這就對了嘛,男人就得這樣,就得像武俠小說中的那些江湖俠客一樣,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多痛快,多爽快!”


    “對,男人就該這樣,頂天立地,敢愛敢恨,來幹杯。”


    有人說喝酒喝多的人,不用別人勸酒,自己就會要酒,我不知道現在的我是喝多了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受易煙寒那詩中豪邁氣勢所影響,竟然又幹了一杯。


    頭很暈,但這會兒我感覺,我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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