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牢房裏,穿著雪白的長袍,腰間係著銀蟒玉帶,渾身冰寒,猶如冰雪堆砌出來般。


    慘叫聲不絕於耳,溫寒眉眼沒有一絲的波動,他正在用刑。


    “周大人,你任官五年,貪了一百五十三萬四千八百兩白銀,賣出二百三十二個官位職缺,如今人贓俱獲,還不認罪?”溫寒的聲音極冷,在陰冷的大牢中,像是冰凍住一樣。


    溫寒也厭惡貪官,這一點像極了杜禦熙。


    如果撇去身份,他和杜禦熙一起學文習武,如同師兄弟一般,兩個人的手段,許是分不出上下。


    杜禦熙有先王的庇護,口傳心授帝王禦江山之術;


    而他,卻勤能補拙,格外的刻苦,比起花繡錦和杜雪等人,無論是文功還是武治,都在其上,隻是一直未顯山露水而已。


    而且,有些時候,溫寒的手段,可能會比杜禦熙還要冷酷。


    隻因為,他無意中,聽到先王對杜禦熙所說的一句話,帝王要絕聖棄智,絕情斷愛,方能冷靜判決江山,掌控紛雜人心。


    溫寒並不知,先王後來又說了一句:帝王不可拘於小愛,澤被天下,方是大愛。


    所以,杜禦熙才那麽抵製********之情。


    而杜禦熙確實一直把女人當成了暖床和傳宗接代的工具,絕不會因為一個女子,亂了江山。


    溫寒站起身,拿著血跡斑斑畫押的罪狀,往外走去。


    還有半個時辰,王上會到景州府,他也能看到杜雨青了。


    景州府在偏東的沿海地區。


    整個天朝的形狀,杜雨青看見手繪地圖上,幾乎是一個圓形,周圍全是一些諸侯小國,諸侯小國外,便是被海洋和沙漠包裹著,無法再看到更多的國家。


    景州府便是在圓形的最東邊,臨近大海,這裏魚蝦富庶,不過經常受海嘯風暴襲擊。


    而東海也正在易主——聽說太子修很快要登上王位。


    杜雨青在馬車裏,有那麽一絲忐忑不安,像是初次進入考場的學生,心情很緊張。


    因為馬上就要見到冰棍。


    溫寒坐在院中撫琴,他要靜下心來,不可有一點疏忽。


    杜禦熙帶著扮成男裝模樣的丫頭從州府大院後門進入,遠遠的,就聽見琴聲悠揚。


    杜雨青一聽便知是溫寒的琴音,這一次,他倒是收斂的沒分毫悲憤怨憂。


    “鶯嘴啄花紅溜,燕尾點波綠皺。指冷玉笙寒,吹徹小梅春逝。依舊,依舊,人與綠楊俱瘦。”


    清脆如鈴的聲音和著韻落下,溫寒的琴音斷,抬起眸,看向院門處,俏生生站著的小公子。


    “又在胡言亂語。”小公子身邊玉樹臨風的俊美少爺,正是杜禦熙,他曲指彈了彈俊少年的額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極淡的寵溺。


    “很疼!”杜雨青不滿的側過頭,揉著自己的額頭,做了鬼臉。


    一個精靈古怪,一個美玉無瑕,眉眼情意流轉,立在那裏猶若一副畫卷,溫寒瞥見這一幕,心中驀然一痛,猶若刀絞。


    “臣,叩見王上、娘娘。”溫寒迎向杜禦熙,行君臣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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