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冷秋瓣玉米棒子的時候,正好被鄰居家兄弟兩個看見了。


    這家小弟弟和蕭冷秋差不多大,以前就被蕭冷秋用替身術打過,所以一直想報複他。


    哥哥比弟弟大四歲,兄弟倆一見蕭冷秋瓣玉米棒子了,上去就將蕭冷秋打了一頓。


    蕭冷秋爬起來後,冷冷的看著兄弟倆,一句話沒說,那眼神冷的就像刀子似的,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三歲孩子的眼神。


    如果事情僅僅到這裏,也許蕭冷秋還是隻會抽他們一頓就算了,可偏偏這一幕又被那兄弟倆的父親看見了。


    這個父親跟蕭家還有過節,之前因為宅基的事情被蕭龍山打過,所以對蕭家一直心裏不痛快。大概覺得蕭冷秋天天就和野孩子似的沒人管,蕭龍山也不知道還迴不迴來了,就上去狠狠的踹了蕭冷秋幾腳。


    蕭冷秋從小身體就弱,一個大人狠勁的踹哪受得了,直接被踹斷了兩根肋骨。這大人都作樣子了,小孩子能不學壞嘛?當下那小兄弟兩人也躥上連踢帶打,直接將蕭冷秋打的鼻青臉腫,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這一次終於激發起了蕭冷秋心底的兇性,讓他起了殺心。


    當時他趴在地上,用冰冷的眼神看著那家父子三人,冷冷的問了一句:“你們爺三個想怎麽死?”


    爺三個一聽,還這麽嘴狠,直接上去又打了一頓踹。


    特別是那父親,一邊打一邊還叫囂:“有能耐你弄死老子,拿把刀把老子的肚子剖開,心摘出來當球踢!”


    父親都這樣了,那兩個小兄弟也跟上亂喊,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惹上了死神!


    接下來不管怎麽踢打,蕭冷秋就是一聲不吭。看向爺三個眼神,也越來越冷。


    這愈發的激怒了那爺三,要不是海婆婆及時趕到,蕭冷秋真有可能會被活活打死。


    海婆婆將蕭冷秋接迴了家,蕭冷秋足足躺在床上三個月,而蕭龍山仍舊沒有迴來。


    蕭冷秋所能寄托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開始徹底黑化。當蕭冷秋身體快恢複好的時候,就求了海婆婆一件事——幫他收集那家爺三的頭發和指甲。


    海婆婆當然知道替身術,但她認為孩子被打的這麽慘,那家爺三也太不是人了,報複一下也是應該的。於是真的幫他收集到了。


    她沒有想到的是,蕭冷秋竟然會直接要了那家爺三的命!


    蕭冷秋下床的當天,就去抓了三個青蛙。他將三個青蛙釘在木板上,直接跪了下去,對那三個青蛙磕了三個頭。口中念道:“你們與我無怨無仇,我借你們身體行事,算是欠你們的。如果以後有機會,我還你們三條命!”


    他當然不知道,人間萬物誓言皆有靈驗之時。到後來蕭冷秋身陷蛙洞,遭食腐蛙咬了三口,每一口都差點要命,正是還他今日承諾。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蕭冷秋一句話說完,拿起準備好的指甲和頭發,開始逐一固定,每一個青蛙,對應了那家爺三其中一人。


    替身術這玩意,在玄學方麵來說,人活著就“精氣神”三字。而人的頭發指甲,全都是精血所生,所以能夠牽連到人的身體感受,或者說是意識裏的感受。當然,這並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蕭冷秋將一切準備好,開始化符為水,直接含了一口在嘴裏,噴在三個青蛙身上。


    那三個青蛙原本已經沒動靜了,被符水一激,又活了過來。


    這是替身術之中的一個說法,叫做活罪用死物,死罪用活物。


    講究個一陰一陽,就是抽打一頓的用紙人就行了,但要想要人命,必須用活的東西。


    符水一噴,蕭冷秋口中念念有詞,一手就操起了早就準備好的片刀,一刀下去,就將其中對應那家父親的青蛙給開了膛,一伸手就將青蛙肚子裏的內髒全都扯了出來。


    而此時那家一家人正在吃飯,那父親忽然就慘叫了一聲,仰麵朝天的倒下。


    接著四肢張開,和那隻青蛙幾乎一模一樣。


    那人渾身抽搐不停,額頭上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隻覺得腹腔如同被切開,內髒被扯出一般疼痛,剛慘叫幾聲,人就昏死了過去。


    這一昏死,就再也沒能醒來。


    接下來蕭冷秋如法炮製,那一家四口直接死了爺三,就剩下一個婦道人家。


    殺了那家爺三之後,蕭冷秋忽然感覺到一陣說不出的惡心。


    他趴在地上嘔吐了好一會兒,這種殺人的感覺讓他即恐慌又激動,另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虛脫感。


    但他不後悔,從他沒被爺三打死的那時候開始,蕭冷秋已經意識到,要想活的比別人好,那就一定要比別人更加兇狠。


    一下死了三個人,村上不可能不報官。


    官差來查了好一陣,啥都沒查出來。


    那家剩下的婦人也不知道聽誰說的,向官差舉報蕭冷秋利用邪術殺了自己丈夫和孩子。


    可官差破案是講證據的,這種邪術之說,根本不可能采用。


    最後根據仵作屍檢結果,說是爺三個可能都有祖傳的心疾。父親忽然病發引發了兩個兒子的疾病,於是父子三人才同時身亡。


    那婦人不服,去告了好幾次。


    其實官差也不是沒懷疑過,但總不能因為蕭冷秋殺了三個青蛙就說他是殺人犯吧?


    何況父子三人身體表麵都是好好的,沒有一點傷痕,因此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


    但村上的人卻都傳開了,都說蕭冷秋會用邪術殺人。平時看見他離老遠就躲開,生怕再得罪了他,自己也遭到殘殺,全村人都視蕭冷秋如惡鬼。


    這樣一來,蕭冷秋更加的孤僻,人也越發的冷冽。


    就算在夏天,別人站在他身邊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打寒顫,更沒有人敢向他挑釁。


    他成了全村人談虎色變的人物,一個如惡魔般的存在。


    直到蕭龍山歸來,得知蕭冷秋竟然可以用替身術殺人的時候,心中大為震驚。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練一輩子也沒達到的境界,蕭冷秋十三歲就已經可以做到了,之後蕭龍山更是傾囊相授。


    他這一門本就是以奇門手段、星象風水見長,蕭冷秋領悟能力絕高,學無不會,會無不精,很快就超越了蕭龍山,成為天通一門最年輕的高手。


    與此同時,也成了最可怕的殺手。


    那段時間根本就沒人敢惹蕭家,蕭冷秋如果想殺一個人,對方很有可能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百姓再也受不了這種恐慌,很多人開始陸續搬離,閻家坪的人口越來越是稀少。


    村子越來越是荒涼,終於引起了其餘五家的強烈不滿。


    更可怕的是,蕭龍山也發現自己逐漸控製不住蕭冷秋了。


    自己是他的父親,看到蕭冷秋的時候,也會忍不住打心底往外冒涼氣,無奈之下,隻好同意將蕭冷秋逐出閻家坪。


    蕭冷秋徹底成了一匹孤狼,一個人流浪,一個人舔傷,成了真正的孤獨死神。


    可是人是群居動物,即使披上最冰冷的外衣,也需要人間溫情。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接到父親的消息就趕迴來,表麵的冷漠,並不能磨滅內心的牽掛。


    所以蕭冷秋才會為了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的友情,讓倪大虎前往閻家坪。


    沒有人願意孤獨終老,越是孤寂的人,越是希望能有一個知己。


    但偏偏倪大虎是個呱嘈的家夥,又天生自來熟,而且這荒山野嶺的沒人說話,早就憋半天了。


    蕭冷秋一容許他去閻家坪,這一路上嘴巴再也不停了,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大部分都是他和於奇正之間那些破事,可偏偏蕭冷秋沒經曆過這些,雖然從不搭話,卻聽的津津有味。


    這時,忽然從山道旁邊的一片雜草叢中躥出來一頭野豬。


    這野豬十分健壯,獠牙外翻,看上去異常兇悍。


    大概是倪大虎笑聲太大,受了驚嚇,一頭就向蕭冷秋撞了過去。


    蕭冷秋甚至都沒有動,雙目之中剛有的一絲笑意瞬間冰凝,渾身陡然散發出一股攝人心魄的冰寒氣息。


    一身白衣似雪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一直等到那野豬都快要撞到他了,才冷冷的來了一句:“死!”


    話一出口,那頭野豬竟然好像聽懂了一般,硬生生一下刹住。看了一眼蕭冷秋,哼哼了兩聲,一掉頭跑進了旁邊的一片密林。


    這時倪大虎已經咋唿了起來:“野豬!野豬!我操!是野豬!快抓住它!”一邊喊著,一邊直接衝了出去。


    他一追,蕭冷秋就眉頭一皺,兩人已經翻過了山頭。


    順著山道走,兩個小時就可以到閻家坪了,這家夥卻忽然去追野豬了,做事未免也太不靠譜。


    一切不靠譜的事情,在他看來就是幼稚!但他偏偏對這個十分幼稚的家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偏偏倪大虎本身就是幼稚鬼,看到野豬就想到於奇正愛吃野豬肉,打了給他帶去。這麽一想哪裏還按捺得住,根本就不考慮自己能不能追得上,就跟了上去。


    這可是在山林之中,野豬跑得飛快,追了百十米就找不到蹤跡了。


    這個時候,蕭冷秋已經到了倪大虎的身邊,冷眼看了一眼倪大虎,冷冷的說道:“你追它有意義嗎?”


    倪大虎並沒有直接迴答,而是一轉頭看了眼蕭冷秋,手一拍肚子,嘿嘿笑道:“你餓不?”


    說話的同時,肚皮也響起了一陣咕咕叫聲。


    蕭冷秋頓時明白了倪大虎要幹什麽,這家夥是想用那野豬來填肚子。


    能有多無知的人才會有這種想法,要知道在大山裏捕獵野豬並不是容易的事。


    何況就算捉到了,生火烤肉也會引來其他的兇獸,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麽做的。


    倪大虎又補上了一句:“於總都料也愛吃。”


    不知道怎麽的,蕭冷秋突然不想拒絕他了。


    從來沒有過的玩心,似乎也被這個吊兒郎當的家夥帶動了起來,當下直接一點頭道:“行,跟我來!”


    倪大虎一聽大喜,急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在山林中行走了約半裏地,也沒找到個野豬蹤跡,倒是驚飛了不少鳥雀。


    倪大虎正要抱怨的時候,蕭冷秋忽然一伸手指向前方一塊高高挺起的大石頭道:“就在那裏了,你去把石頭推開,會露出一個洞口,從洞口鑽進去,你就會找到那隻野豬。”


    倪大虎一愣,脫口而出道:“你怎麽知道?”


    蕭冷秋不想再理會他,就沒迴答。


    可倪大虎這家夥卻又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來了一句:“教教我唄,你怎麽知道的?”


    蕭冷秋忍不住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很簡單,那野豬雙目之中兇光強盛,遠超過一般的野豬,所以我斷定它的住處一定是養兇聚煞之地。一路走來,隻有這裏怪石聳立,風過石眼猶如鬼哭,形成衝煞之勢。除了這裏,隻怕別地養不出那麽兇的野豬。”


    倪大虎一聽,頓時大讚,連聲道:“哥們你真牛逼。”


    一邊調侃,一邊已經向那怪石走去。


    就在這時,蕭冷秋忽然目光一冷,一伸手擋住了倪大虎,沉聲道:“慢著!”


    隨即左右觀看,以手為平,左右測量了一下之後,麵色越來越冷。


    過了好一會才喃喃自語道:“奇怪,這裏怪石如角,風如鬼哭,確實是養兇聚煞之地,可左高右突,互相僵持,又有虎狼奪食之相。凡此地勢,生靈必不長久,多死於兇獸物物之口,山豬雖蠢,卻也自有靈性,擇窩做穴,怎麽會選如此兇險之地?這倒是奇怪!”


    說完疾走幾步,圍著那方立石繞了一圈,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停了一下。


    緊接著單眼吊線,伸指為點,各看了一眼。


    這一下麵色巨變,脫口失聲道:“鎮龍山竟然還有如此奇特地形,即是養煞地,又是虎狼窩。而且四方四嶺,各成一脈。龍行而來,此地地形最凹,立怪石如珠,四龍爭珠,當真兇險。”


    說到這裏,蕭冷秋眉頭一皺道:“不行,我得將此地勢破了,不然藏龍養煞,必出大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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