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跟你說的你還記得嗎?”唐七緩緩地開口了。


    “記得,記得。”二俅忙不迭地點頭。


    “那我們開始吧?”


    “好,好。”


    “姓名?”


    “何爾秋。”


    “年齡?”


    “二十二歲。”


    “籍貫?”


    “河東道蒲州河中府河東縣蒲津渡何家村。”


    “因何來此?”


    “清平九年,黃河泛濫,全縣都被淹了。隨家人一起逃難,路上家人均染瘟疫而歿。幸得五台山慈航大師相救,於五台山成人。其間習得營造之術,來此地投奔師叔勾博。其後……”


    “玉印如何得來?”


    “家中祖傳。”


    “何時何地何人所傳?”


    “家父乃雕工臨終之時,將家中古玉雕刻之後傳與小人。”


    “所雕何字?”


    “那上麵是字嗎?小人一直以為是畫的鳥呢。”


    “為何上次不曾交代?”


    “你也沒問啊。”


    “姓名?”


    “啊?剛才不是問……何爾秋。”


    “因何來此?”


    “清平九年,黃河泛濫……”


    ……


    半個時辰後。


    唐七點點頭,站起身來,收起卷宗,緩緩向外走去,看樣子應該是結束了本次的審問。


    剛剛走到門口,突然猛地轉過身來,指著二俅的鼻子,集聚全身氣力爆喝起來:“你在撒謊!”


    二俅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摔到地下。


    片刻後從椅子上爬起來,帶著哭腔說道:“大人,小的沒撒謊啊。”


    “既沒撒謊,為何如此驚懼?”


    “大人,您突然這麽一叫,換誰都會被嚇到的。”


    “還敢狡辯?我告訴你何爾秋,沒有人能逃過本縣尉這雙利眼!”


    “……”


    緊接著,唐七發出了一連串的靈魂拷問。


    “本縣尉問你,之前兩次審訊,你笨嘴笨舌惜字如金。偏偏今天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你對答如流,此做何解?”


    “還有,通常人等被突然問及多年前事情,難免會思索一下。而你卻頃刻做答,此做何解?”


    “還有,每個人對同一件事陳述,對那些具體最微小的細節,多次的表述必定有細微的差別。而本官屢次問你,卻隻字不差。此又做何解?”


    “答案隻有一個:你在撒謊!這些話是你臨時反複背下來,來應付本官的!”


    “大人冤枉啊……”二俅叫了起來。


    “看著我的眼睛!”


    “是,大人……”


    “你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眼屎……不不不,我看到了明察秋毫明鏡高懸明鑒千裏,明,明,明……”


    “你這個混蛋!居然還敢和本官油嘴滑舌。來人!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哎哎哎,大人,不是說好的不逼供的嗎?”


    “打,給我狠狠地打!”


    “啊……”


    三天後。


    這幾天,唐七通過查戶冊得知,萬家有個仆人就是河中府河東縣人。


    叫過去問詢之後,包括一些地方上的風土人情,與二俅所供述的全無二致。


    唐七還不甘心,繼續查冊,但本地並沒有其它河中府的人。


    他靈機一動,想到了附近荊州城守備軍,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士兵。


    當即親自前往荊州城找守備,希望那邊如果有河中府籍的士兵,配合查案。


    而於奇正一直和陸公子他們那群公子哥混在一起。


    這些人在竟陵城也都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通過他們幫忙打探了解到了縣衙裏的這些情況。


    已經三天了,現在在竟陵城也不能起到什麽作用,迴龍鎮那邊又離不了自己,於是匆匆趕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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