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床上坐起來,將那魂珠撿起來瞅了瞅,這就是個玻璃珠子,紅色滿溢,現在仔細看,就能看到其中有一條白色的氣體正在緩緩轉動,也不知道那是什麽。這就是葫蘆鬼利用死人魂魄煉製出來的魂珠,我要將它交給桃紅才行,但桃紅到底去哪裏了呢?

    我將魂珠放在青布袋子裏收好,然後出門去看店。這兩天的下午我都特意空出時間去毛樹林轉一圈找那桃紅,但都沒找到,原本準備去寶德寺找柳七仙幫忙算一下在哪裏的,但想想還是算了,不能將這個事情鬧得太大了。這天上午,我和老爸正在店裏收拾,走進來一個美女,正是徐美。我看了她一眼,一件白色的小襯衫,包裹著飽滿的胸脯,下半身一條藍色緊身牛仔褲,黃色的卷發綁了起來,顯得幹練很多,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漂亮大方。她徑直走到櫃台前,笑著說:“嗨,張驍,好久不見。”

    老爸看了我一眼,然後往旁邊退了退,貓著腰看著我,我笑了笑,說:“沒太久吧,也就兩天而已,你恢複的氣色不錯啊。”老爸挑了挑眉毛,我這句話一定充滿了歧義。徐美點點頭,笑著說:“主要還是吃得好呢,吃好了,再好好休息了兩天,現在好多啦。這都要感謝你。”

    我笑道:“關我什麽事?”

    徐美說:“要不是你的話,我還要被鬼附身呀!”我一愣,趕緊挑了挑眉毛,連使眼色,老爸瞪著眼睛看著我們倆,徐美看看我,又看看我老爸,說:“要不是你的話,我還是烏龜附身,懶得要死呀,嗬嗬,你有空嗎,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你能不能出來一下?”她走到門口,對著我招了招手,我看老爸沒什麽奇怪,這才走出去。

    在門口,徐美笑著說:“原來你還瞞著你爸爸抓鬼呀?你看,我聰明吧,沒有說漏嘴吧?”我說:“還好吧,希望我老爸沒有發現。他不喜歡我做這個鬼師。總覺得鬼裏鬼氣的。”

    “沒有呀,我就覺得很酷呢!”徐美露出燦爛笑容,看得我一呆,她忽的伸手拉住我,說:“張驍,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我看了一眼她那拉著我的雪白手腕,說:“嗯,什麽忙?”難道你深閨寂寞,想讓我來幫幫忙?徐美說:“我有一位好朋友,唉,前段時間出了車禍去世了,這兩天就是她的喪事,我想做一個好一點的法事,但又不認識什麽法師,所以,就想來請你出山,讓你去幫幫忙,好不好?我會付給你勞務費的。”

    我一愣,做法事?沒幹過啊。我撓了撓頭,說:“不好吧,術業有專攻,我這個就是

    捉鬼,其他的好像還真不懂。”其實我當初看到過周微名定棺,但總覺得這種事情邪乎的厲害,一不小心,別詐屍了。徐美急了,她說:“沒事呀,你不是能看到鬼麽,法事其實就是讓死人走的安心就好了,你最好不過了呀,我已經答應了這個好朋友的父母,明天就帶一個好的先生過去的。”

    我還是有些為難,徐美抓著我的手臂來迴搖晃,一臉的懇求之意,還蠻可愛的。徐美說:“張師,你就幫幫忙吧,你如果幫我一個忙,我一定會還你這個人情的。你讓我幹什麽都可以,好不好?”

    我看了一眼徐美,笑嘻嘻的說:“幹什麽都行?”徐美有些難為情,但還是點了點頭,說:“嗯,你,你不要提什麽過分的要求哦。”我擺了擺手,說:“好了好了,開玩笑的,既然你這麽盛情邀請,我也不想讓你傷心。好,明天我們就去。”

    徐美展顏歡笑,她說:“那你需要帶什麽住手嗎,做法事不是需要很多人麽?”我本想迴絕,但仔細一想這事兒咱也不是專業的,還真不敢托大,不如到時候把柳七仙也給叫上,他是人師,懂得又多,說不定能幫幫忙。我說:“當然有住手,我會安排好,明天一起出發。”

    告別徐美之後,我去了趟寶德寺,找到柳七仙,就說明天有個有錢人想請我去看看宅子風水,但我不是很懂,所以請柳七仙一起去。柳七仙正擺攤呢,一聽這話,眼睛一亮,笑嗬嗬的站起來,拍著我的肩膀說:“不錯不錯,有覺悟,看宅子風水啥的你就不行了,還是要找老夫啊,放心放心,老夫一定幫你這個忙,明天我們一起去。”

    第二天上午,徐美開著車來接我,然後又去寶德寺接柳七仙。在路上我問徐美:“這車子是你自己買的麽,還是你老公或者什麽的?”徐美臉色微紅,說:“我自己買的,剛還完車貸,我,我還沒有男朋友呢。”

    原來是個女強人,我笑了笑沒再說話,徐美卻有意無意的看我兩眼,讓我有些奇怪。到了寶德寺,我叮囑了徐美兩聲,然後去叫柳七仙,柳七仙穿著一件黃色大褂,頭發也搞的整整齊齊,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他,他一上車就說:“請老夫來就對了,老夫對於風水之學的研究程度,簡直和周文王差不多了。”徐美撲哧一笑,然後看看我,我強忍著笑意,繼續聽著柳七仙的胡吹亂侃。

    徐美的朋友住在臨近的平德市,三個小時的車程,下午兩點的時候我就到了地方。車子在一家莊園別墅前停了下來,柳七仙下了車,嘖嘖有聲:“好,好,好,一看就是有錢人啊,這

    花園修的,張驍啊,你還真夠意思,不過,門口怎麽掛著白布,花園裏怎麽放著花圈?”

    “這家死了人,正在做喪事,當然有白布花圈了。”徐美站在我旁邊笑著開口,柳七仙一愣,迴頭看看我,頓時惱怒起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急道:“臭小子,你騙我?哪裏是看風水了?這明明是做白事!真是的,浪費老夫時間,老夫要迴去了!”

    我伸手挽住柳七仙的手臂,小聲說:“別急啊,這不是人家請我做白事,我不會,所以找你來幫忙麽,你瞧瞧這家庭環境,這肯定有錢啊,你進去忽悠忽悠,估計人家一會兒給你封的紅包,比你在寶德寺算一個月的卦都有用!”

    柳七仙一愣,眼珠子轉了轉,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轉怒為喜,他說:“啊,那個,都是朋友,既然來了,還是幫幫忙吧,畢竟死者為大,張驍啊,前麵帶路。”我跟徐美前麵走著,進了花園還沒走兩步,迎麵走來一個男子,西裝筆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他笑容溫和:“徐美,你來啦,主持白事的先生帶來了麽?”

    徐美笑著說:“這兩位就是。”徐美介紹了我們,那男子看了看柳七仙,又看看我,皺眉道:“你們是法師?”喲嗬,這是狗眼看人低啊,柳七仙邁出一步,笑嗬嗬的說:“這位先生眉宇之間英氣勃發,雙眉之尾上翹,如挑山嶽,是個做大事的人,如果老夫我沒算錯的話,你該姓嶽吧?”

    柳七仙露了一手人師算卦把幾個人都震住了。徐美驚歎道:“大師果然厲害,這位是嶽浩然,是我朋友爸爸公司的經理。”嶽浩然也趕忙讓開路,說:“冒犯大師了,還請大師快進來。”柳七仙這家夥別的不說,裝神棍那絕對是一流的,他邁著八字步緩緩在前,我跟在身邊走過去,進了別墅,人一下子多了起來,四周拉著花圈纏著白布,在大廳正對麵擺放著一麵黑白遺像,是個長得很漂亮精致的女孩兒,徐美低聲說:“這就是我好朋友馮婉婉了,這些人都是馮家的親戚朋友,不過更多的是馮家公司的員工,都是來吊唁的。”

    這大廳已經算是做吊唁的地方,嶽浩然領著我們到了後堂,後堂相對小一些,正中間擺放著一具黑色棺材,我走近一看,棺材裏躺著的正是馮婉婉,眉清目秀,看來那遺像毫無ps痕跡,隻是這麽漂亮的姑娘英年早逝,總是讓人覺得有些惋惜。

    “浩然,人帶來了麽?”一道粗獷聲音傳來,我迴頭看去,後堂走來一個中年人,神色悲傷,他走了過來,柳七仙已經上前一步,歎道:“這位先生,老夫觀你眉宇之間火

    氣不旺,看來最近休息不夠,還請多多休息,注意身體啊。”

    我心裏微微點頭,這話不假,隻是人師也看眉心火氣,倒是讓我覺得新奇。那中年人一愣,打量了柳七仙一眼,說:“這位就是大師麽?真是大師啊,您說的沒錯,隻是我女兒初喪,我哪能安心休眠,唉,大老遠的請大師過來,實在是過意不去,待得事情做完,馮某人一定加倍感謝。”

    徐美在旁邊低聲說:“這位就是婉婉的父親馮天生,是平德市最大的物流商貿的董事長。”柳七仙眼睛一亮,笑嗬嗬的說:“馮先生放心,老夫一定盡力而為。隻不過,老夫剛剛觀馮先生麵相,除了喪女之痛,好像還有些困難的事情沒有解決,如果不嫌棄,倒是可以跟老夫說說,看看老夫能不能幫忙解圍。”

    馮天生稍微猶豫了一下,轉過身來招了招手,讓後堂的其他人都出去,隻留下那嶽浩然,馮天生說:“大師這邊請。”我走過去坐了下來,馮天生一愣,笑道:“大師的徒弟倒是豁達。”我去,把我當成柳七仙的徒弟了?柳七仙嗬嗬一笑,說:“還不起來,沒大沒小的。”我瞪了柳七仙一眼,隻好起來讓柳七仙坐下,馮天生說:“大師,確實有件難事,想請您幫幫忙。”

    柳七仙笑道:“但說無妨。”

    馮天生歎道:“不瞞大師,其實之前我們也找了些師傅幫忙主持白事,準備擇日下葬,可就在之前蓋上棺材板的時候,事情就發生了。那棺材板,怎麽也蓋不上,每次一蓋好,就會直接滑到地上。這事情匪夷所思,那些師傅也搞不清楚,所以事情才拖到現在,大師,您有什麽辦法麽?”

    我雙眉一揚,棺材板蓋不上?這可不是小問題,隻怕是死者鬼魂未走,要不是橫死當場,怨氣太大,要不是還有什麽心願未了,怨念太深,不受往生路的招引。馮天生說:“大師,你可有什麽辦法?”

    柳七仙愣了一下,繼而笑道:“這種事情交給我的徒弟就好了。張驍,你可有什麽辦法?”我翻了翻白眼,說:“如果棺材板蓋不上,那就唯有定棺了。用粗長釘子釘死棺材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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