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啊?”我皺著眉頭說,難道老爹也知道鬼師五害之說?老爸沉聲說:“這能算是個正當生計麽?好好打點家裏的店才是正事。真不知道周先生為什麽要把這種吃陰間飯的活兒傳給你。難道周張兩家的牽連,真的就斷不了麽?”

    我笑著說:“老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麽說當初周家是我們張家的救命恩人,周微名一身本事沒人繼承,我來繼承,不也是很好的麽。”老爸拍了我腦袋一下,說:“你懂什麽,就是因為周家就過我們張家的命,所以周家但凡有困難,我們都要幫忙,但這鬼師,一直都是周家一脈單傳的,這種吃陰間飯的活兒,有損陽壽,活不長的。你看看周微名,說是雲遊天下,說不定已經走了,唉。”

    我心裏一歎,老爸這也算是一語成讖。周微名生前為人敬重,死後卻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去套路他的去路。也許他在下麵過得很好,但陽間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最終我在老爸的威脅下答應了下來,沒有他的允許,就不能用鬼師力量。

    迴到家之後過了幾天消停日子。生活安穩,每天與蘇曉發發短信,偶爾發個不是很黃的黃色笑話,蘇曉也不會生氣,看來我們的關係正處於直線上升的階段,這周再一起去逛逛,這關係就能確定下來了。

    閑來無事,我開始仔細翻閱《鬼師通鑒》,先從符這一項開始研究,老爸雖然不讓我用鬼師的力量,但讀書總不算吧。自從鎮宅仙兒事件之後,周微名留下來的破煞符已經少得可憐,而且我發現破煞符也不是萬能的了,我需要再準備些其他符才行,隻是這些符都要親手畫,繁瑣無比,我看了幾天,也隻會模仿著畫三種符罷了。

    轉眼就到了周六,我穿了一身帥氣的休閑服,早早到蘇曉樓下等著,我是打車來的,一會兒也準備打車去寶德寺,嗬嗬,我雖然覺得二侉子騎得也很舒服,但帶著個美女,是不是絲氣息太濃重了?

    我眼前一亮,蘇曉下來了。今天的她特別漂亮,頭發披在一邊,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裙,露出了修長光滑的大腿,讓人看得想入非非。我上前一步,非常紳士的說:“美麗的小姐,我能幫你拿包嗎?”

    蘇曉露出燦爛笑臉,說:“那就賞給你啦。”她笑著將包包遞給我,我拿在手裏,另一隻手卻是空的,她靠近我,然後很大方的抱住我的手臂,說:“今天天氣真好,張驍,我們買了東西之後,再去逛街吧?”

    我感受著她抱著我手臂的溫軟感覺,笑著說:“如果你願意晚上一起吃飯看電影的話

    ,我就願意用一個下午的時間來陪你逛街哦。”

    蘇曉笑著說:“怎麽想都覺得是我吃虧哦,不過,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吧。”她說完就笑了起來,我也跟著哈哈大笑。

    我們打車到了寶德寺大街,然後順著街道走,這條街上到處都是算命卜卦,古董倒賣的,就像北京的潘家園一樣,我心裏念叨著千萬不要碰到柳七仙,結果拐過一條街,最不想聽到的聲音還是傳了過來:“喲,張驍啊,約會哪?”

    還好還好,你說的是約會,不是約炮。蘇曉愣了一下,迴頭看看,笑著說:“張驍,這位是你朋友麽?”我扭迴頭來,柳七仙正在算命攤前對著我招手,我隻能帶著蘇曉過去,柳七仙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熱情,笑嗬嗬的說:“蘇小姐是吧,我和張驍算是忘年交吧,嗬嗬,我鐵口直斷,無有不中,要不要算上一卦?”

    蘇曉抿著嘴微笑,我說:“我們還有事兒,就不算了,走了走了。”我拉著蘇曉就要走,沒想到她卻大方地坐下,笑著說:“大師,那就請您算算吧。”柳七仙眼珠子一轉,對著我嘿嘿直笑,然後坐了下來,說:“算什麽?命運前程,家人吉兇,還是桃花姻緣?我看小姐正是迷人年華,不如就算算姻緣如何?”

    蘇曉臉上發紅,微微點頭,我往後退了一步,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毛爺爺,對著柳七仙揮了揮,柳七仙眉開眼笑,說:“啊,我這個看了看蘇小姐的麵相,就已經有了答案。蘇小姐的未來夫婿,必定是跨駿馬,持長弓,射大雕的一代人傑啊。”

    這話說的清楚不過,不就是我的名字,張驍麽,是個明眼人都能聽懂這話,我對著柳七仙微微點頭,算你老神棍會說話,孫曉臉色發紅,笑著說:“哦,原來是這樣,那多謝大師了。我給您卦錢。”

    柳七仙揮著手說:“不用不用,我們也是有緣,這一卦免費算了。”我拉著蘇曉起身,轉身的時候將丟了過去,柳七仙趕緊揣進兜裏。

    離開柳七仙的算命攤,我們很快就買好了觀音像,蘇曉說:“張驍,剛才那個算命師傅,是你提前收買好的吧?”我說:“天地良心,真的是偶遇,絕對沒有。”蘇曉白了我一眼,說:“這麽老套的手段你也用,真沒創意。”

    好吧,竟然被誤以為是追女手段了,不過也好,正好表明我的心意。蘇曉說:“沒創意哦,不過,我還是很高興,嗯,我們逛街去吧。”她抱著我胳膊往前走,與之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她的手握住了我的手,還是十指相扣那種。

    我忽然覺得剛才被老神棍坑的那一百塊錢太值了。

    我們在十字街逛了一下午,然後又打車去城中區吃飯,去的還是一家情侶餐廳,當然也是蘇曉選擇的,這一切的信息都在告訴我,時機已經成熟,就看你什麽時候張這個嘴,表這個白了。吃過飯之後,我帶著蘇曉去看電影,特意買了一部文藝愛情片,嗯,說不定看到哪個適當鏡頭,我們也能適當的愛情一下。

    電影院裏人不是很多,我們坐的那一排還有很多空位。我買了爆米花坐下,吃了兩顆感覺不對勁,這爆米花怎麽一點兒味道都沒有,現在的人做生意也太坑了吧。我低下頭來,啊的一聲叫了起來。周圍幾個人都扭迴頭來看著我,蘇曉打了我一下,低聲說:“你幹嘛啦張驍,別說話!”

    我做了個抱歉的手勢,然後低著頭看著我懷裏的爆米花。我為什麽忽然尖叫呢,因為此刻正有一隻手在我的爆米花裏進進出出,拿著我的吃的。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分明記得,我左邊的位子上,是沒有人的。

    我挑了挑眉毛,緩緩扭迴頭,心差點沒跳出嗓子眼。左邊的位子上正坐著個男人,不對,是男鬼,身影都是虛的,我能夠透過他的身體看到座位。他正一臉專注的看著電影,虛白透明的手一下一下從我的懷裏掏出爆米花去吃,但爆米花的數量並沒有少,他把爆米花的精華都給吃了,怪不得我吃的沒味道!這和當初周微名請陰差喝酒一樣,酒絲毫未動,但卻毫無味道了。

    我去,一想到我吃了鬼吃剩下的我就覺得惡心。那男鬼伸手就要來抓,我直接把爆米花蓋住移到一邊去,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他,他迴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一伸手,透過我的手掌抓起一粒爆米花扔進嘴裏。我咬著牙輕聲說:“你吃夠了沒?”

    那鬼沒有理我,我又小聲說:“活著的時候沒吃過?這位鬼兄?”

    那男鬼終於停住了,他扭迴頭看著我,挑了挑細長的眉毛,說:“你在跟我說話?”我說:“廢話,難道我在跟鬼說話?”不對啊,人家就是鬼啊。我正在想這句話該怎麽說呢,那男鬼麵露驚恐之色,說:“你,你怎麽能看見我?”

    “怎麽,沒見過能看到鬼的人?我告訴你,我還是抓鬼的鬼師呢!”我小聲的威脅道:“好你個遊魂野鬼,死了不去投胎,在這裏亂竄什麽?”看個電影都能遇上鬼,真是讓我大跌眼鏡,看著鬼毫無兇煞之氣,應該不是什麽壞的,所以我故意嚇唬嚇唬他,他果然被嚇住了,結巴著說:“我,我今天剛死,受到往生路招引

    ,但想離開前再看一場當初和我老婆一起看過的電影,所以,所以就來了這裏。大仙,我,我看完這場電影,就走了。”

    原來是這麽迴事,我看他也不容易,就扒拉出一半爆米花來,說:“你吃這一半,我吃這一半,別跟我搶,看完電影就早點走。”

    男鬼連連點頭,說:“謝謝。”然後還真不客氣,又掏出一顆爆米花來,躺下看起電影來。我啞然失笑,自從當了鬼師以來,我還真是與鬼有緣,現在還能跟鬼一起看電影。

    電影看到中間,那男鬼站了起來,笑著說:“大仙,我走了。”我麵露疑惑,他指了指樓道口,說:“有人來抓我走了。”我迴頭一看,嚇得渾身一抖,手裏的爆米花差點落地上。我將爆米花交給蘇曉,輕聲說:“我去上個廁所啊。”蘇曉點點頭,我跟著那男鬼往前走,一直走出播放廳,這才開口:“黑老爺!”

    原來來抓那男鬼的不是別人,正是黑無常,在黑無常身邊還站著一個陰差,帶著個四方帽子,看不清臉。黑無常猩紅的舌頭垂在麵前,看了我一眼,哼道:“你敢叫我黑老爺?我就是當你的老老老老老老爺都夠了!”

    我腿肚子打顫,低著頭不敢說話,但分明感覺到一股強大鬼氣緩緩靠近。眼前出現黑乎乎的衣角,黑無常的聲音從腦袋上飄出來:“起來吧!”我趕緊抬頭,隻見黑無常嘴巴張的老大,從嘴裏又鑽出一個黑無常的臉來,我媽呀一聲,直接坐倒在地,旁邊大門口的保安走了過來,皺眉道:“先生,您怎麽了?”

    黑無常哈哈大笑,我擺了擺手,尷尬的說:“沒事沒事。”保安猶豫著離開了,這個黑無常,上次就是這麽嚇唬我的,現在又來嚇唬我。黑無常笑著說:“你這小子真有意思,嘿嘿,以後就叫我範老爺吧。”

    我心裏一動,民間傳說黑白無常各有名字,白無常叫謝必安,黑無常叫範無救,看來果然不假。我趕緊叫了一聲:“範老爺。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您,小子貿然追出來,就是想問一下,周微名最近怎麽樣了?”

    “周微名?嘿嘿,你自己問他好了。”黑無常哈哈大笑,我一愣,耳邊已經傳來熟悉的笑聲:“臭小子,你找老子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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