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眾人心突地一驚,一陣呆愣後,立刻拔腿衝出門。


    當他們來到了現場,每個人都震驚的無法言語。


    教堂外的馬路上,躺著一抹孱弱纖細的身子,就像風中的花朵,脆弱得仿佛隨時凋謝。


    大量鮮紅的血,染紅了那潔白的婚紗,猶如妖嬈的玫瑰,在上頭綻開。


    而同樣一身白色禮服,右肩卻染血的何謙,正跪在女人的身邊,仿佛被人挖走心髒一般,扭曲著俊臉;又宛如孤傲的蒼láng,在失去唯一的伴侶時,痛苦的哀鳴……


    這一幕畫麵,成為當時在場所有人,這一生都無法抹滅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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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開沉重的窗簾,外頭懶洋洋的陽光,熙熙攘攘的灑進來,驅趕走一室的沉暗。


    推開窗,讓徐徐清風緩緩chui入,樹上活潑亂跳的鳥兒,那嘰嘰喳喳脆響,也為著幽寂的室內,增添一絲歡樂。


    用毛巾輕輕沾了沾溫水,擰開,然後走到chuáng邊,細緻又耐心的擦拭著白皙清秀的五官。


    “有沒有覺得天氣變冷了一些?”


    “馬上就要入冬了,a市的冬天寒風刺骨,空氣又cháo濕,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這兒的氣候。”


    “等你好一些了,我帶你去北海道,我們可以在那兒生活一段時間……”


    “三月是櫻花盛開的季節,看過櫻花飛舞的美景後,六月我們再去普羅旺斯看薰衣糙好麽?”


    “薰衣糙可是你的最愛,錯過了花開時節,就得再等一年了……”


    “雖然我們還年輕,但是在有限的時間裏多看多聽多感受,這樣的生活才會豐富多彩,不是麽?”


    擦完了臉,重新換過一盆水,開始幫她仔細的擦拭四肢,順便再用適當的力道,替她活血按摩,不然,肌rou就會萎縮的。


    “我已經從德國找來了最權威的醫生。”


    修長的手指來到她的手臂上,盡量不去碰到她被繃帶密密實實固定住的纖腰。


    右側肋骨斷了三根,好險沒傷到神經,不然,她可能就要下半身癱瘓在chuáng了。


    也幸虧沒肺部,否則……她早已香消玉碎。


    思及此,移向她小腿的手指不由的抖了一下。


    “你老是這麽躺著,小心全身骨頭都生鏽了,到時候,我可找不到潤滑油替你活絡四肢哦。”


    看了眼她被裹在厚厚石膏裏的左腿,替她按摩小腿肌rou的手不由的停了下來。


    粉碎了,膝骨頭全粉碎了。


    怎麽可能不粉碎呢,那麽脆弱的地方,可是被一輛吉普車狠狠碾了過去。


    最高明的專科醫生都搖頭說,就算治好了,估計那條腿也不能用了,更何況她現在連基本的物理治療都不能進行。


    “沒關係的,我會治好你的,雨桐。就算用盡一切,我也會治好你的。”


    他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狠戾,俊臉瞬息變得猙獰。


    “那些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會將他們全部推進地獄,承受著煉獄之痛!”


    每天例行的按摩後,他已經迴復一臉的平靜,坐在chuáng邊,斯文優雅的削著蘋果。


    “和我說說話,好嗎?我很想念你的聲音……”他定定的看著chuáng上昏迷不醒的人兒,“都睡了一個月了,還沒睡飽嗎?什麽時候你變得像隻小懶豬,這麽嗜睡了?”


    如果不是一旁的儀器顯示著病人微弱的生命力,何謙都要以為,躺在chuáng上的人已經停止唿吸。


    切下一小塊果rou,放進嘴裏,然後切了一塊抵在她的唇邊,“很甜,你不嚐嚐嗎?”


    果rou的水分,滋潤了gān澀的雙唇,卻帶不走那日益變得慘白的顏色。


    當視線落到她臉上的傷痕時,他眼中似乎浮現出一層水光。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胡黎清就不會那麽瘋狂了……所以,你在懲罰我是嗎?”


    “可是,你的懲罰是不是太重了呢,你起來罵我打我都可以,就是別這麽躺著一句話也不說,好嗎?”


    “哪怕隻是睜開眼睛看我一眼,這樣都不行嗎……”


    他握著她cha滿管子的手,輕輕的印下一吻。


    他的聲音很低很柔,像是生怕吵醒睡夢中的人兒,溫柔得讓人想哭泣。


    288 撐不到半個月


    “何先生,恐怕不行了。”


    這是十幾個特聘的會診醫生一致的結論。


    坐在沙發上的人動了一下,慢慢睜開始終閉著的研究。


    “你們什麽意思?“


    其中一個外科醫生考慮了一下,最終直言不諱的說道。


    “何先生,病人先前因為流血過多,又沒有辦法及時清醒,我們發現,她身體的各個器官都有衰竭的徵兆,再加上……”


    猶豫的看了看那張憔悴蒼白,滿臉鬍渣的俊臉,不知道說了之後,這個男人受不受得了這個打擊。


    “說。”


    “病人……本生的求生意誌很微弱,恐怕……”


    幾個大夫都不由的嘆了口氣,jiāo換眼色搖了搖頭。


    “恐怕,她最多撐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猛地,他如同喪失了所有的動作和表qing,僵硬在了沙發上,一動也不動,一聲也不吭。


    空氣裏一片死寂,沒有人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


    “親親我,好嗎?”


    何謙虔誠的仿佛信徒一般,跪在病chuáng旁,做著卑微而又小心的請求。


    可是……


    她並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毫無生氣的躺在那兒。


    “你不迴答,就是默許了?”


    慢慢湊過身體,他用手指輕輕的來迴劃動著那泛著青色的眼簾。


    溫熱泛著濕氣的薄唇,順著她飽滿潔白的額頭,緩緩來到她的唇畔,微微閉上眼,在那兒淺淺的印下一吻。


    然後——


    他期待的睜開了雙眼。


    chuáng上的人,一動不動。


    他們此刻,咫尺天涯。


    何謙嗬嗬的嗤笑了起來,譏諷的重重給了自己一拳頭。


    “什麽時候,我也變得和女人一樣迷信,以為一個吻就可以把公主喚醒呢。”


    他抬手撥開了她臉頰邊的一縷髮絲。


    “雨桐,我們之間不會這麽結束的。我不允許任何人將你從我身邊帶走,就是你也一樣!”


    -----------


    黑,好黑。


    放眼望去,一片漆黑。


    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什麽都看不到了?


    “雨桐……”


    誰?


    是誰在叫她?


    為什麽聲音如此淒涼,如此……悲傷?


    聽上去熟悉而又陌生,令她的心一陣陣揪痛。


    正在她努力辨認是誰的聲音時,聲音的頻率變了,她聽到斷斷續續的言語傳來。


    “雨桐……你知道嗎……你誤會我了,你真的誤會我了……”


    “那天晚上我真的沒有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真的隻有一群男同事……接你電話的那個女人,是其中一名同事的女朋友……他們見我連在聚會的時候都在掛念著你,故意趁我離開的時候,讓那個女生接了你的電話……”


    “我一直不知道有這件事,是後來立源找了我,我才明白……雨桐,如果當時知道你誤會了,我一定會向你解釋清楚的,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會迴a市了,是不是就不會被大哥囚禁,是不是……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哽咽了一下,“雨桐,醒醒好嗎,醒來看看我啊……我一直沒告訴你,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愛到就算你捨棄了我,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我都毫無怨言……”


    “可是,為什麽你卻那麽不幸福呢……”


    “都怪我……一切都怪我……”


    那是……何瑞的聲音。


    原來……原來他並沒有對不起她過……


    瑞,你知道嗎。


    就算我們之間真的毫無秘密,今天,我還是會走到這一步。


    因為,命運早將我和何謙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我可以抗拒他一次又一次,他就有辦法糾纏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厭倦這種遊戲為止。


    所以……並不能怪你,一切的一切,隻能怪命運,怪老天……


    或許老天終於良心發現了,所以選擇了這種方式,給一切恩怨畫上句點。


    死……或許隻有她死了,一切仇恨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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